不然的话,根据凤秋晚的手法猜测,青阳少爷很容易把凤秋晚的盗术和凤卿的盗术联系在一起,到时候拆穿了自己和凤卿的兄妹关系,就好看了。
谁知道青阳少爷早就知道了他们的兄妹关系,只是青阳少爷,确实并没有将这件事情跟凤秋晚联系起来,因为凤秋晚,毕竟年纪是太小了。
凤悠然淡淡说道:“这一次,真的要麻烦青阳少爷,帮我把这个皇冠,送给安潇潇了。”
“很好,我会做到的。”青阳少爷了然一笑,将东西收了起来。
凤悠然点点头,皇冠上涂上的东西,只要找人小心去除,就不会伤到皇冠的本质的。
尤其是最里面一层,还有凤秋晚专门用的涂料,先把皇冠保护起来之后,再用的外面的涂料。
凤悠然说完这些,见青阳少爷还没有离开的打算,也没有赶他走,而是说道:“那我先忙我自己的事情了,青阳少爷请自便。”
她说完,起身,去收拾自己的东西,回头来的时候,青阳少爷已经不见了。
他从来都是翻窗进,翻窗出,身手比她还厉害,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也是常态。
凤悠然顿了一下,想起凤秋晚和凤飞飞来,心头不由片刻柔软,她随即拿起浴袍,朝浴室里走去。
晚上睡觉的时候,不用说又是青阳少爷陪着凤悠然的。
他先离开了一会儿,又趁凤悠然睡着了才回来的。
因为他如果一直呆在这里,凤悠然是绝不可能在他面前安心睡着的。
凤悠然哪里想得到,他会这样腹黑,每件事情都算计好了一般的?
亏她还拿他当好人,谁知道他却在她不防备的时候,就做了坏人?
青阳少爷翻窗而来,简单冲洗了一下,心满意足地躺在凤悠然身旁,闻到她绵软的馨香味道,是他最好的助眠剂。
但是这一夜,凤悠然却睡得不是很踏实安稳,而是反复做起了噩梦。
她的脑袋在枕头上辗转反侧,低声压抑地说道:“不要……不要……”
“然然?然然?”青阳少爷本就警觉,她的一点声音,就让他醒了过来,发现了她的异常。
“不要……”凤悠然奋力地推开他。
青阳少爷以为自己被发现了,但是显然,并不是因为如此。
因为凤悠然的眼眸紧紧地闭着,根本就没有睁开的迹象。
一次又一次的,被噩梦惊醒,每一次却又不能真正的醒来,汗湿衣背,却还是陷入在梦境的困境中,走不出来。
“然然!然然!”青阳少爷想要叫醒她,就算被她责怪,也好过她陷入可怕梦境出不来。
但是显然,一切的努力都是徒劳的,不管如何,凤悠然就是醒不来。
为了让她好过一点,青阳少爷只好紧紧地抱住她,让自己的体温和关怀,能够稍微化解她的梦境。
不知道过了多久,凤悠然才真正的平息下来,但是她的衣物全部都汗湿了,如同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不知道做了什么可怕的梦,让她竟然到如此程度,却无法醒过来。
想到这样的状况,她也许早就不是第一次经历了,青阳少爷的内心,竟然夹杂着诸多的痛楚。
他翻身下床,取了热毛巾,给凤悠然擦拭身体,将她全身的汗渍,全部擦拭干净。
这这件事情的时候,几乎是完全屏住呼吸的,虽然极担心她的身体,但是又无法完全克制住自己的念想,给凤悠然擦拭完,他倒是出了一身的汗水。
接着去衣柜里寻找到一套睡袍,青阳少爷专门找的,跟凤悠然身上现在正穿着的,一模一样的睡袍,给她换下来。
所幸被套床单还好,没有沾上汗水。
全部整理完毕,凤悠然才真正的脱离开可怕的梦境,发出了平稳和均匀的呼吸声。
青阳少爷重新挨着她躺下,却再也没有任何睡意。
他一直都在想,凤悠然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患上一种连云舒和凤卿都完全束手无策的病症。
而她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和凤卿两人,一起相依为命长大。
安千念和云凤出车祸的时候,凤悠然和凤卿,都才不足三岁。
当初苏薇患病,是因为云舒怀着苏薇而不自知,还是竭力研究药物,所以才会导致苏薇出生后,身体有损。
那凤悠然呢?
难道也是因为云凤的关系?
可是同凤悠然一胎同胞的凤卿,却又没有任何问题呢?
这些问题,青阳少爷暂时,都完全想不通。
而凤悠然和凤卿的各种资料,小时候的成长经历,青阳少爷也查证不到。
他偏头看了一眼凤悠然,见她一缕湿润的头发贴在额头,小脸连巴掌大都没有,看上去楚楚可怜,根本不像是她平时洒脱利落的样子。
忽然就觉得她,像极了刺猬,平时满身带刺,外表坚强,内心却有柔软之地,那些尖刺,其实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青阳少爷将她紧紧地揽入怀抱里,却在脑海中,遍寻而不得可以在这方面帮她的方法。
这种感觉,让他无奈地紧紧锁上了眉头,如果连凤卿和云舒都不可以帮她医治,无法解除她身体的困扰,那么还会有谁能?
云舒已经在S国,找遍了稍微有可能的医生,进行会诊和共同治疗,却都没有下文。
感觉每排除一个医生,希望就减少一分。
想到这里,青阳少爷的内心,似乎被重物狠狠撞击,沉闷而剧烈的疼痛,慢慢地传遍全身。
躺在他胳膊上的凤悠然,却对自己的情况不自知,脸色依稀还有一些苍白。
她以前也肯定经历过这种时刻,只不过,那时候没有人陪伴在她的身边,这种艰难的时刻,都是她自己独自一人度过的。
这一整夜,青阳少爷都在照顾着凤悠然,直到黎明悄悄的到来,他才从窗口离去。
凤悠然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酸痛,脑子也有些涨涨的。
她揉了揉太阳穴,知道昨晚,也许又做噩梦了。
总是会做噩梦,梦见曾经很多忘不掉的事情,在梦中,准备遗忘的事情,却总是如此清晰地出现。
她摇摇头,坐起身来,却发现,自己并没有以往做了噩梦之后,全身都汗湿的情况。
睡袍并没有汗湿地贴在身上,脸上和身上也是干干爽爽的,并没有很难受的黏腻。
这是怎么回事?
凤悠然马上站了起来,查看了一番,身体没有任何异常,但是她却知道,不可能没有任何异常,一定是有人来过了。
到底是谁?
她眼眸微微一眯,心中立刻有了一个人选。
她走到窗户的地方,查看上面的痕迹。
虽然并没有留下特别的印记,但是以这种身手来看,除了青阳少爷,还会有谁?
可恶!
凤悠然的头隐隐作痛,没有想到,竟然被他趁虚而入。
这个男人,真的太过分了!
凤悠然迅速洗漱了一番,换上干净衣服,将长发打理好,才咬了咬唇,走出门来。
到了客厅的时候,发现青阳少爷已经到了,显然,他又来拜访安老爷子了。
安老爷子现在将他当自己人,看到他,心头只有欢喜,没有厌恶。
不过,因为安家最近的事情,所有的人,都高兴不起来。
报纸就摊在桌面上,电视上也在播放着新闻。
安氏珠宝的股价,现在跌得特别惨烈,已经是惨不忍睹的样子,虽然有人出手收购珠宝,在民间稳定了很多人的心,但是已经阻挡不住,股票大势往下的迹象。
而喜多福珠宝的股价,却趁着这个风头,大肆逆袭而上,原本比安氏珠宝还差着不少的喜多福,竟然一时之间,迎头赶上,隐隐地压过了安氏珠宝一头,要成为最好的珠宝商了。
虽然安氏珠宝跟高级议员有关系,但是喜多福身后也是有政治力量的,出了这种事情,还是只能内部自己解决,寄托在外界的帮助上,并不太现实。
安老爷子愁眉紧锁,深深地叹息。
没有想到,百年基业,现在竟然出现了这样的状态。
安千承和安千桦都不在,想来也都是去应付这些情况去了。
安可信走了过来,看向凤悠然和青阳少爷,情知昨天他的事情,也许有凤悠然和青阳少爷的帮忙。
只是他自己也并未确定,所以并未开口将此事点破。
大家正在安然地吃早餐,忽然听到一声大喊:“不好了!不好了!”
安老爷子的心里承认能力已经到了极限,猛然站起来,说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大清早的闹什么闹?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
一个下人跑了进来:“老太爷,刚才我们在院子里的时候,发现有人偷偷摸摸进来了。我们想要抓住人,可是已经跑了。刚才去老爷的书房里看了看,竟然发现保险箱被打开了!”
安老爷子脸色闪过了严肃:“有这样的事情?”
“老太爷,我们也不敢去动那些东西。不过保险箱,是真的被打开了。”下人战战兢兢地说道。
安老爷子大手一挥,说道:“先去看看!”
大家都跟着安老爷子一起到了安千承的书房里,一路走过去的时候,果然发现几个房间被无端端的打开了。
到了安千承的书房里,正看到保险箱开了,东西也被翻了出来。
做珠宝的人,保险箱里除了自己的秘密之外,总是收纳着不少自己的私人好货的。
安千承也不例外,打开的保险箱已经被人翻了一遍,看起来,遗失了不少的东西。
不过地上所剩的,也还有一些好东西。
安老爷子看得心口都疼了,倒不是心疼那些好东西,而是家里三番四次连生变故,真的是让人心力憔悴。
“来人,去把这些东西收拾起来。去让千承回来!”安老爷子挥手说道。
马上有人去收拾那些杂乱的东西,正在这个时候,安千承呼啦啦地带着一群人走了过来,对安老爷子说道:“爸,我听说昨天我们家的保险柜被人打开了,想来是昨晚上进了小偷,没有什么损失吧?”
“你先看看你自己的东西,有没有什么损失。真是太过分了!真是没有把我们安家放在眼里!但是也要问问你们,安保到底是怎么做的?”安老爷子生气地说道。
安千承忙低声说道:“这两天家务事情非常繁忙,安保的人都调派到了各处处事,所以未免有些松懈的情况发生……”
“老太爷,老爷!”一个下人在帮忙收拾安千承的东西的时候,忽然发现一样东西,战战兢兢地走过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要说直接说!”安老爷子不满下人这样吞吞吐吐的样子。
那下人将找到的东西呈上前来,顿时,大家的眼前都被晃了晃。
让人惊奇和意外的是,这个下人,手里正拿着一枚皇冠。
而这皇冠,正是之前安氏珠宝失窃的镇店之宝。
没有想到,失窃的镇店之宝,竟然在安千承书房的保险箱里!
大家如何能不意外和惊奇?
安千承自己最为震惊,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这……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在我这里……明明那晚,皇冠是失窃了的……”
安老爷子也是脸色大变,捂住了心口的位置。
凤悠然赶忙扶住了他,说道:“爷爷,先问清楚再说,您保重身体,自己身体为重。”
安老爷子被扶到一旁歇息,让人把皇冠送到眼前。
他细细查看了一下,他的一双眼睛,这一辈子看过多少好的宝物。
而这皇冠,还是他从爷爷的手里接过来的,他玩赏过多少次,把玩过多少回。
一接到皇冠在手里,他就马上明白,这皇冠,正是安氏珠宝之前失窃的那个。
失窃的皇冠,竟然在安千承的保险箱里找到。
这么了不得的大事,真是足够让人震惊的。
“爸,我真的没有……”安千承想要为自己辩护,可是脑海里有千百句话,但是说出来也只有这最为苍白的一句。
“你好!你好!你好得很!”安老爷子喝了凤悠然喂的半杯温水,才说得出话来,
但是脸色却十分的难看,指着安千承的手指,一直都在不停地发抖。
安千承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虽然经历过很多阵仗,但是这一种,显然,是他从来没有料到过的。
他看向凤悠然,只见凤悠然低头,眼睫轻扇,神态十分平静,只在专心地照顾安老爷子。
他看向青阳少爷,见青阳少爷也是不动声色,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事情。
安千承自己心里也有点慌,难道……难道是安千桦在打什么鬼主意吗?
“爷爷,我陪您先回去休息吧。”凤悠然轻声对安老爷子说道。
“不!”安老爷子重重地摆手,“这件事情,我现在就要弄个清楚明白。去客厅里。”
大家见安老爷子掷地有声,大有不解决这件事情,就不肯善罢甘休的样子,只好依他的意见,一起到了客厅里。
正在这个时候,接到消息的安千桦也赶了回来。
她没有想到,正是天助她也,让安千承在这个节骨儿眼儿上,出了这样的事情。
这一次,安千承恐怕要让老爷子完全失望了。
尤其是在现在安氏珠宝内忧外患的时候,要是她能亲手处理好危机,安千承也被弄下去,那么以后整个安氏珠宝的归属权,就是有目共睹的事情了。
她急急地回来,就是要亲眼见证这个时刻。
安老爷子对安千承厉声说道:“你这个不肖子,给我跪下!”
“爷爷,爸是不可能做这种事情的……”安可信忙给自己的父亲做担保,可是显然,他人微言轻,能说的实在有限。
“你也给我跪下!当初皇冠失窃,你也有责任,现在你还有什么资格来说话!”安老爷子吼道。
安可信只得跪下去,和父亲一起跪着。
安千桦急匆匆地赶来,说道:“爸,何必生这么大的气,气坏了自己的身体呢?大哥和可信有什么做得不对的,您教训就是了,不要动了您的气。”
安老爷子似乎神态缓和了一点,指着安千承说道:“你,你说,皇冠为什么会在你手上?”
“爸,这件事情我是真的毫不知情。那次我和可信将皇冠放在酒店里,是千百双眼睛亲眼所见,当时失窃了的。儿子不敢随意拿走家中的祖传之宝。这件事情,我真的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安千承马上大声说道。
安老爷子生气地说道:“当时是你和可信一起把守珠宝,那些安保的人,也是你们俩派去的,不是你,难道说是可信?”
“爸,不是我,但是我也赶担保,不是可信。可信一直和我在一起,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安千承对于自己这唯一的儿子,还是非常袒护的,马上质疑了安老爷子的说法。
“那皇冠为什么会不在了?”安老爷子的怒火压也压不住,“当时是在你们俩的眼皮子底下,活生生的不见了的,你们监守自盗,最有可能。”
安千桦也在一旁帮腔说道:“大哥,当时的视频里,没有拍到任何盗贼的信息,要说是别的人偷走了,没有什么证据。何况要真的有人偷走了,为什么又会放在你的保险箱里呢?这偷东西的人,是吃饱了撑得的吗?你要真的和可信做了这样的事情,你就承认了,不要总是惹爸生气。爸也一定会原谅你的。”
安千承看向安千桦,声音冷冷地说道:“我没有做过的事情,如何承认?”
“就算你一时迷了心窍,相信你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你还何苦惹爸一直生气呢?”安千桦句句话都像是好意,刻意在劝阻,可是每一句话,都是直指安千承和安可信监守自盗,做出了有违组训的事情来。
安千承和安可信一时之间,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来为自己辩证清白,听到安千桦的话,他们的辩驳,却更像是狡辩。
安老爷子气得连连地咳嗽,凤悠然在旁边不停地帮他顺气。
青阳少爷也想上前,但是凤悠然却瞪了他一眼。
那目光中,情绪非常复杂,但是青阳少爷却是看得出,凤悠然并不高兴的。
青阳少爷不知道凤悠然为什么不高兴,但是细细一想,他就想到昨晚的事情了。
看样子,做噩梦确实是经常会发生在凤悠然身上的事情,她对自己的情况有一个预判。
所以起身的时候,一定是发现了自己的浴袍被换过了。
不用说,她也能判断出到底是谁换的。
因为这个,她生气了。
青阳少爷顿时唇角有些抽搐。
平时他都是很注意不留下任何证据让凤悠然发现的,他在凤悠然的房间里冲洗,甚至都没有用凤悠然的洗浴用品,怕她发现浴室里物品有动过的迹象。
也担心她闻到他身上有和她如出一辙的味道。
不过昨晚那样的情况,他是怎么可能忍心看到她穿着汗湿的浴袍入睡?
没有想到小小一点疏漏,竟然就被凤悠然发现了。
凤悠然的目光十分疏离,一眼扫过来,感觉像是在两个人之间,突然给横亘上了一段遥远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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