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陈常在毕竟也不愿意看到安氏珠宝闹出丑闻,弄得盈利下降,这样,对于陈家也是不利的。
陈家这么多年来,毕竟很多时候,处处都要靠着安氏珠宝来获取背后巨大的利益支撑的。
总之,这好处,陈家是处处都要占着的芾。
陈常在对于自己的游说功夫,十分有信心,见青阳少爷和凤悠然都不说话。
他直接站了起来,大有一股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感觉。
他大声说道:“我做出的建议,是为了大家所有人的利益考虑的,并不是基于我一个人……也不是因为安千承,是我的姑父。所以,为了我们共同的利益……”
他看了大家一眼,十分自信,自信自己有百分百的把握,可以说服在场的每一个人。
尤其是凤悠然,不过是一介女流之辈而已。
就算有青阳少爷帮她,也未必能在这些事情上拿捏得精准枞。
尤其是青阳少爷更是聪明人,不可能为了短暂的情感上的冲击,就放弃这么庞大的利益而不顾。
所以陈常在,是坚信自己的提议,可以获取凤悠然的赞同的。
凤悠然淡淡看了一眼陈常在,放下餐具,说道:“陈议员,你说的这一切,我都表示赞同……”
陈常在一喜,脸上却保持着自矜的态度。
凤悠然话锋一转,说道:“不过,我赞同你说的话,却并非代表我同意你做的决定。”
听到凤悠然的话,陈常在面色一变。
凤悠然继续说道:“你说得不错,安氏珠宝现在确实不能再有任何一点丑闻了。任何丑闻,都可能会让她陷入巨大的危机之中。但是……这并不代表,做错的事情可以放弃追究,也并不代表,错误的东西不能不去纠正。”
“我父亲之死,虽然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时间。但是,他虽然离世了,还有我和凤卿在,还有我们的孩子在……沉冤总能得到昭雪,正义总会有地方展现。正是因为有这样的错误,才要去改这样的错误,才要去警示后人不要去犯这样的错误……不然,我们堂堂安氏珠宝,又凭借什么走远呢?”凤悠然的声音很平静。
但是平静中,却带着沉稳的力度。
她不卑不亢,一一叙述道来,眉眼之间,都是坚定的神情。
见大家都不说话,陈常在的脸色也有些难看。
凤悠然继续说道:“我大伯父的事情,我定不了,青阳少爷也定不了,只有法律可以来判断,警察来执行。我还是相信,遮掩问题,不是处理问题的办法,只有正大光明地解决问题,才可以继续走得更好。”
陈常在的脸上已经非常难看了,说道:“然然,你就确定要这样,让安氏珠宝,再经历一次危机吗?”
“这未必是危机,不是吗,陈议员?危机和机遇总是共存的双生关系,不是吗?要看怎么去处理解决,也要看用什么态度去处理和解决。”凤悠然淡淡地说道。
“哼,你这样明显就是没事找事,何必让自己再陷入一团乱麻之中?”陈常在拂袖说道。
显然,凤悠然对他的态度不买账,让他觉得有些不爽。
他在安家的地位一向颇高,安太太和安千承以前都愿意听他的。
现在却被凤悠然这样不放在眼里,确实让他觉得很不爽,
“有事,我要解决事情,不怕事;没事,我自然不会去找事。”凤悠然不卑不亢地说道。
陈常在落在凤悠然身上的目光,带上了几许探究。
他上次去过安氏珠宝所在的城市,当时就觉得这个凤悠然不简单,虽然外表看上去,跟人不争不抢,也不露什么风头。
但是骨子里,却始终有一种从容大气,淡定平和的感觉。
就好像是修炼千年的狐妖一样,有一种不压迫人,却让人捉摸不透的感觉。
现在看来,就更是如此。
青阳少爷也淡淡地说道:“陈议员,然然说得对。如果安氏珠宝中真的存在问题,我们隐着压着,也只能将问题藏起来,而不是解决了。如果这个问题不解决,迟早一天,都要爆……与其等到爆的那一天,事情一发而不可收拾,又何不现在就开始,在问题刚刚萌芽的时候,就开始解决呢?”
他站起身来,长身玉立,比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要高出许多。
青阳少爷的气势,是很有些居高临下的,尤其是现在,双手撑在椅背上,显得洒脱而又利落,比陈常在多了几分从容,也比他多了气质怡然。
他继续说道:“安千承是然然的大伯父,也是我的大伯父,他和我岳父大人之间的事情,我更希望是个误会,是个被外人陷害的局。兄弟相残这种事情,我们也相信,不是大伯父能够做得出来的。所以……既然大家都相信大伯父是无辜的,我们又何妨,借着这个机会,让大伯父沉冤得雪,洗清身上的嫌疑呢?”
陈常在厉害,处处将对自己有利
tang的事情,说成是为了安氏珠宝。
而青阳少爷则比他更高一筹,将调查安千承的事情,说成是还安千承一个清白。
要说占领道德制高点,凤悠然和青阳少爷,都远远比陈常在在行。
听到如此,陈常在只好不再多说,但是脸色却是沉沉的。
让现场的气氛,都显得有些糟糕糟糕。
凤悠然笑着说道:“许议员,陈议员,我们也是为了大家更加长久的利益和合作起见,而非是一时的意气用事,想必二位也能理解我的心情吧?”
许议员见今天的事情,已经有些谈不拢了,如果再继续硬对硬,恐怕会伤了和气。
他站起来打圆场说道:“安小姐的话说得有道理,陈议员的话也有理由,今天不如我们暂时就先这样,以吃饭叙旧为主,其余的事情,先放在一边再说?”
陈常在知道凤悠然和青阳少爷两个人,都是性子刚硬的。
现在到了这种状态,要是再硬碰硬,就真的会撕破脸的。
他只好说道:“许议员说得是,今天以吃饭叙旧为主吧,别的事情,我也不过是随口这样一说,并未真的就是打定了这样的主意。”
凤悠然笑道:“确实,家宴不谈公事,今天的事情,暂且这样吧。”
顿时,餐桌上恢复了热烈的气氛。
这里坐的六个人,都是人精一样的,既然无法说服彼此,也就都露出笑脸,说些别的事情。
秋晚和飞飞跟许少爷和陈家小公子在一起玩儿。
说是玩儿,秋晚和飞飞是很喜欢跟孩子们一起玩儿的。
不过秋晚想到多接触一下他们,能够摸一下京城里的人的底细,多打探一点情况,所以也就只好耐着性子,跟他们在一起玩儿了。
许少爷是很怕飞飞的,连带的,连对秋晚也是怕得两股战战的。
不过这陈家小公子却是没有吃过亏上过当的,对于秋晚和飞飞,很有些瞧不起。
不过陈家小公子是人精儿,从小在陈家那样的氛围下耳濡目染,颇有心机。
所以他虽然有些看不惯秋晚和飞飞,但是却没有表现出来,而是也想探探秋晚和飞飞的实力。
不过以陈家小公子这样的城府,他心中所想,飞飞和秋晚哪里有看不穿的?
只不过没有戳穿他,跟他敷衍着玩儿呢。
尤其是秋晚,他不是飞飞那种很跳脱的性子,经常都是很安静的状态。
他安静起来的时候,好像并没有将所有人都放在眼里,但是心中,却自然而然对外界的人和事务,有自己的评价和判断。
只不过他不将这些挂在口边而已,但是心中自然是有数。
陈家小公子的那点小心思,还瞒不过他的眼睛。
许少爷对飞飞有些怕怕的,总是怯怯的。
陈家小公子看着飞飞:“听说你是从B市来的?”
虽然他尽量掩饰了对于B市的不屑,飞飞还是敏锐地感觉到了。
她抬眸来,说道:“对啊,怎么了?”
“没什么啊,既然你是我父亲的客人,到时候我会好好招待你在京城里游玩游玩的。我们京城里有很多好的去处,恐怕你之前从未见过吧?”陈家小公子的脸上有一丝倨傲。
飞飞笑着说道:“对啊,没有见过啊。到时候可要劳烦小公子带我到处去玩玩儿了。”
陈家小公子得意地笑了笑:“当然,我作为京城人,怎么着也要金尽地主之谊,才能过意的去嘛。”
他一脸的我是京城人我骄傲,你们是外地人没有见过世面的感觉,让飞飞有些不爽。
不过飞飞也没有说什么,虽然说有仇不报非君子,但是飞飞也不是那种不动脑子就要报仇的姑娘。
等他狂,过几天且看。
晚间的宴席,总算是有惊无险地过去了。
陈常在的身份地位,按照官位来说,是在场最高的。
所以他最先携带妻儿离开。
人在京城,确实比的不是钱,是官位。
这也无可厚非。
不过因为今晚的事情,是许议员和许太太安排的。
凤悠然看得出,这许议员和许太太,是确定无误地站在陈家那一边的。
以后她和青阳少爷行事,就要小心一些了。
许太太笑着说道:“安小姐,不如再坐会儿,喝点茶再离开吧?”
因为许家是安氏珠宝赞助的,凤悠然现在虽然已经嫁给了青阳少爷,但是代表的,始终还是安家的人。
尤其是她来京城,为的是安氏珠宝的事情活动,许太太自然而然,要叫她安小姐,而不是俞太太。
要是叫一声俞太太,那很多事情,很多要求,许太太就不好出口了。
所以她还是将凤悠然当做未嫁的姑娘,也显示出凤悠然年轻的一种
叫法。
这是许太太的一点小心思,由此也可见,许太太的精明。
她倒也不怕得罪青阳少爷,她这一双眼睛,在京城里看遍了风雨,还要帮着自己的老公四处活动,又哪里会看不出,这对小夫妻,什么都是凤悠然说了算?
既然是凤悠然说了算,就一切要以凤悠然为主了。
当然也不是不将青阳少爷放在眼里,只是凡事,都要凤悠然先青阳少爷一步了。
许太太的这些小聪明,青阳少爷和凤悠然也是知道的。
心头除了好笑之外,更是对京城里的情况,多了一份顾虑——这许议员也不是特别大的人物,但是其太太行事说话,就有很多讲究。
可见这京城里的人,都是讲究这一套的,以后她和青阳少爷的很多事情,都要更加小心谨慎才对。
凤悠然笑了笑说道:“也好,正想跟许议员和许太太讨论一下今年的事情。”
按照以往的约定,安氏珠宝每年会给许议员的活动或者竞选提供一笔资金。
相应的,许议员在政策上,会为安氏珠宝争取相应的一些优惠。
这都是互惠互利的事情。
以往的年份,是早就商定好了的,只是有一些细节条款灵活改动。
而今年,变化肯定很大。
因为今年几乎是凤悠然掌权了,她手中所持的股份也多。
许太太这一次对于凤悠然的态度,跟上次去安氏珠宝,是完全两个不同的概念,也跟着个原因有莫大的关系。
凤悠然和青阳少爷其实有心想要取消跟许议员的合作。
只不过现在他们才来京城,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取消跟许议员合作的事小,给人的感觉却不好。
所以只好耐着性子,先稳住这件事情再说。
所以自然是要谈的。
四个人在书房里,商谈到凌晨,才确定好各项事情。
许议员和许太太都有些精疲力竭,对视了一眼,知道眼前这个凤悠然,真的比安老爷子还不好糊弄。
虽然她说话彬彬有礼,但是绵里藏针的感觉,却是让人无处下口。
所以这一次的商谈,让许议员和许太太都有些累。
不过看凤悠然和青阳少爷,都还是神采奕奕的样子,几乎没有任何疲累的感觉。
许议员和许太太略略有些惊讶,不过也好,虽然在这种谈论中,要为彼此的利益争取,算是敌手;
但是大部分时间里,许家和安氏珠宝还是合作关系,算是战友。
有凤悠然和青阳少爷这样超强无敌的战友,许太太和许议员还是十分安心的。
四个人一起从书房里出来,到了楼下。
因为已经是凌晨了,三个小朋友却还没有休息。
许议员看到自己的儿子,趴在桌子上,睡得口水横流。
而秋晚神采奕奕,根本看不出半点困倦的样子,还斜倚在桌子前看书。
飞飞则正在拼图。
凤悠然有些心疼,刚才早知道要跟许议员夫妻拉锯战这么久,早该让人送秋晚和飞飞回去睡才是。
青阳少爷也心疼,大步上前,伸手抱起飞飞和秋晚,说道:“马上就回去睡觉了。”
“爸比,我不困。”飞飞一边说,一边却打了个呵欠。
她不困,只是在外人面前绷起来啦。
总不可能在许议员家,随便找个地方睡下吧。
刚才许议员和许太太的注意力也集中在为了在安氏珠宝那边多争取一点利益上,没有关照几个小孩子。
他们两人现在脸上有些放不下,因为这对比也太鲜明了……秋晚和飞飞是再困都打起了精神,一看就显得有精神也有教养。
而自己家的熊孩子,早就睡得不知道什么样子了。
虽然说都是孩子,没有什么关系。
但是这两相对比之间,还真的是有无比大的差距。
凤悠然笑了笑说道:“那许议员,许太太,我们就先告辞了。”
许议员和许太太一直将他们四人送出去到大门口,才目送着他们的车远远地离开。
秋晚和飞飞是真困了,毕竟是小孩子啊,上车了之后,一个倒在爸比的怀抱里,一个倒在妈咪的怀抱里,很快就睡着了。
青阳少爷又是心疼,又是好笑:“这两孩子,因为在别人家,这么困还要撑着。”
“真是傻孩子,是为了我们俩的面子撑着呢。”凤悠然摇摇头说道。
这两个孩子非常懂事,要是在亲近的朋友家里,肯定早就去睡了。
可是在这许议员家,却是撑着不肯去睡。
青阳少爷是真的心疼,没有想到他们会这样做。
他说道:“秋晚和飞飞年纪毕竟还小,以后我们做事之前,还是多为他们考虑考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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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悠然点点头,将飞飞紧紧地抱紧在怀抱里。
青阳少爷则抱着秋晚。
而陈常在从许家出来之后,情绪就不怎么好。
陈太太也不敢多说什么。
陈常在回到家之后,就进入了自己父亲的书房,去找自己的爷爷。
陈常在的爷爷,也就是安太太的父亲,是安可玉和安可信的外公,现在已经是年过七十,正在商务部部长这个位置上。
陈常在家中原本就是在京城之中颇有威望,后来安太太嫁给安千承之后,靠着安氏珠宝这巨大的财富,陈家的事业和官位,才又上了一个台阶。
现在眼看着安千承出事,整个安氏珠宝的大权旁落,整个陈家都有些人心不稳。
本来,陈常在想要说服凤悠然,竭力保住安千承。
可是凤悠然却是严词拒绝了,丝毫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显然,凤悠然是不可能给陈家这个面子了。
陈常在进入了陈老爷子的书房里,陈老爷子正跟陈常在的父亲陈尚志说话。
见到陈常在进来,陈尚志开口问道:“见到安家二小姐了?”
“见到了。”陈常在点头说道,因为他跟凤悠然是平辈,所以这件事情,陈家的老一辈没有动手去做,而是由陈常在出手。
陈常在摇摇头说道:“这个安然,竟然是个软硬不吃,我让她放开姑父这件事情,可是她竟然无动于衷。”
陈尚志想了想说道:“这也难怪。她现在手握安氏珠宝大权,是必定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加上有青阳少爷撑腰……恐怕,我们要让他么平和地收手,很难。”
陈常在有些焦急:“那就任由安氏珠宝让这个安然拿在手里,一直这样下去么?要是真的让他们确定下来姑父是真实的杀害安千念的凶手,以后安氏珠宝,可就跟我们陈家,半点关系都没有了。”
这整个陈家,确实对于安氏珠宝觊觎已久。
以往安老爷子在世的时候,他们就一直有这种想法,想要入股,成为核心股东,已经很多年了。
但是有安老爷子强势手腕压制着,一直没有让陈家的人得逞。
也正是因为如此,安老爷子一直并未将安氏珠宝的未来,全部压在安千承和安可信手上。
而且安千承一旦出事,安老爷子就马上连带安可信都不信任,也有这样的关系。
安太太,就更是一直被安老爷子所防备的了。
只是现在安老爷子离世,原本以为安氏珠宝,可以轻松地囊括进自己的口袋,却遇到凤悠然和青阳少爷这么难啃的骨头。
陈尚志摇了摇头:“目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爸,这些年来,我们为安氏珠宝的发展,贡献了很多力量。现在安氏珠宝一旦换人,就想要将我们摒弃在外,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这个凤悠然和青阳少爷,我非得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不可!”陈常在有些恼怒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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