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从高峰到低谷

秦冉起初听到虚玄道人被逐出碧霄仙宗的种种始末，很难不一番联想，毕竟虚玄道人似乎并没有必要偷学秘术，因此透露此事的玉溪绝对就是嫌疑最大之人，不过此刻看到玉溪的神情，他便知道，此人应该不是陷害之人。

一时间。

他对当年的事情有了更多好奇。

“看来湛净师兄对当年之事已经有许多了解，不错，当年的确是我告发了玉玄……也就是如今的虚玄道人，我并无陷害之心。”

玉溪听到虚玄道人的名字便有了不小的震动，此刻才渐渐冷静下来，低声道。

秦冉看到了玉溪眼中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心下好奇，不由问道：“是了，当初玉溪师兄你对虚玄道人所说的那番话语，看似是斥责，实则有些怒其不争的意味。传闻也说玉溪师兄你和虚玄道人同属玉华仙君门下，修为相近，故而关系很好，却不知当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

“此事没什么隐秘，便是你看到的那样。”

玉溪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怒火，沉声道：“当年虚玄道人的天赋和修为都在我之上，我经常与之对练，收获颇多，后来的某一天，我却是发现他偷入碧云殿禁地，修行禁术，故而过去问了他，他却不愿意理会我，醉心于禁术的修炼。”

他停顿片刻，摇了摇头：“我屡次劝说，却是全无作用，而且隐隐看出了他有了一些走火入魔的迹象，不得已之下，只有告知师尊，往后的事情，你应该也知晓了，不必多言。”

“这……”

秦冉眉头微皱，听上去似乎没有太大的疑点，不过心中还是不解，若是如此，当年虚玄道人当真前去偷学禁术，理由又是什么？

一代天骄，何苦冒此风险？

他迟疑片刻，忍不住问道：“玉溪师兄，当年你跟虚玄道人的关系最好，却不知虚玄道人为何要踏入碧云殿禁地，修行禁术？他是玉华仙君座下的天才弟子，本可以顺理成章成为核心弟子之一。”

此言一出，气氛渐渐有些沉默。

玉溪忽然看向了秦冉，目光深沉，许久才摇了摇头，缓缓道：“其实我一直也都不理解玉玄师兄他何至于此，看到你，我有些明白了。”

“明白了？”

秦冉微微一愣，顿时间更为不解。

“因为你进步得太快了。”

玉溪呼出了一口气，目光之中带着追忆之色，低声道：“当年玉玄师兄偷学禁术之际，恰恰正是上官师姐刚刚拜入了碧月阁之际，上官师姐成为了第一个辟宫境界的核心弟子，当年玉玄师兄其实是一个骄傲之人，受到了不少仙君的看重，师尊同样非常器重他，但是……”

他摇了摇头，深深叹息了一声。

“自从上官师姐出现，一切光芒仿佛都被上官师姐夺走了一般，当年我年纪尚小，而且本来一直就被玉玄师兄压了一头，故而无法理解他，如今，看到你的出现，我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被人追赶的时候，非常不好受。”

秦冉沉默了，明白了玉溪这番话语的意思。

一个无比骄傲的天骄之人，看到后方突然出现了一个天赋比自己更高的人，正在以极快的速度，追赶上来，仿佛明日便会被超越。

听之任之？

他的骄傲不会容许。

正是如此情况，滋生了焦躁的情绪。

秦冉设身处地想了一想，因为他的起点并不算很高，所以没有那种生来骄傲的感觉。

然而，如若代入虚玄道人的视角，或者说今日碧霄仙宗突然间出现了一个纳气境弟子，展现出了比自己更加不凡的天赋，很难说自己会不会受到影响。

或许……

这就是理由。

“眼看着上官师姐渐渐追了上来，玉玄师兄他心情焦躁，又忽然间注意到了可以快速提升实力的那些禁术，便动了想法，而且碧云殿那些封藏的禁术极为邪异，似乎是可以影响人的心志，想来玉玄师兄当初便是鬼迷心窍，这才误入歧途，只恨当年的我实力太过弱小。”

玉溪说到这里，不由露出了一丝自责之色。

秦冉陷入了深深的沉默，没有想到当年的这件事情并没有太多其他隐情。

难怪此前询问虚玄道人的时候，后者一副不愿意言说的模样，然而他还是感受到了一丝丝震撼，一代天骄，竟是因为心境的焦躁，从此被废了修炼。

不过……

仔细想来，这倒也不算是坏事。

秦冉与虚玄道人的几次接触，看得出虚玄道人不光会使用一些小聪明，心境也异于常人，这或许对虚玄道人而言是一场受益匪浅的历练。

一个登上高峰的人，只有跌落低谷才会完成蜕变，他很相信今日的虚玄道人，来日的成就必然胜过当年的玉玄很多很多，不可相提并论。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我明白了。”

秦冉终于解决了心中的疑惑，更深层次体会了虚玄道人的心境，随后点头道：“多谢玉溪师兄，看来当年之事并无其他隐秘，玉溪师兄不必自责，当年之事，大多是因为虚玄道人自己的心境不稳，而今他遭此大劫，想来不会那般执着。”

“他与你说了这么多，想来关系不错吧？”

玉溪眼中闪过了一丝迟疑，最终他还是忍不住问道：“不知他今日如何？此先我见过了玉玄师兄几面，自从离开了碧霄仙宗，他便喜欢动用一些旁门左道，原本的神通完全忘了个一干二净，每每看到他如此堕落，我都恨不得打醒他。”

“我想，他早就醒了。”

秦冉笑了笑，意味深长道：“或许虚玄道人他没有动用以前的神通，是因为他无力使用，之所以动用那些你眼中的旁门左道，也只是因为那样可以获得更多机缘，以此来提升实力，至少在我眼中，虚玄道人从未放弃过修炼，不久前我见了他一面，身在九天城，欲要拜入九天阁。”

“九天阁……”

玉溪怔怔出神，显然没有想到会得到一个这样的答案，心下无比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