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师收徒？大衍真人？”
和钱怜怡不同，在听到周道济所说的话后，李夜并没有表露出过多的喜色，而是微微皱眉，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周道济。
兵书常言，“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而人生处世，亦是如此。
虽然李夜对于周道济还算清楚，甚至还觉得他品行端正，算是个可交之人，但也是仅此而已，至于他所说的代师收徒，和那什么大衍真人，还是要问清楚的好。
毕竟人心险恶，世事难料，身负重任的他，绝不可以在任何一个细小的环节出错，否则等待他的，很有可能就是万丈深渊！
“是的。”
面对李夜的询问，周道济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耐烦，甚至他还觉得应该如此，毕竟前者所展示出来的天赋，足够超然。
他解释道：“或许李小友你也有所耳闻，老朽师从盛京的洞庭仙门，少时为拓展见识，增添阅历，便游历于此，最终因某事而定居在这里。”
“洞庭仙门？”
李夜口中轻轻呢喃，对于仙门，他是没有什么太多的了解，只是从一些古书中，依稀听闻过“洞庭”二字，这似乎是盛京的一处玄妙洞天。
却没想到，他的这一举动，在周道济看来，则是曲解成了另外一个意思。
“李小友，虽然我们洞庭仙门在盛京的八大仙门中排不上名号，但好歹也是玄淼天的一处分支，绝不会辱没你的天赋才能的。”
周道济有板有眼的说道：“况且，只要你能够展现出你的天赋才能，有朝一日，我们必定会向上头举荐，送你入玄淼天。”
八大仙门？玄淼天？
听着周道济在那里苦口婆心地劝诫，李夜微微一怔，对于其中所流露出来的几个字眼有些感兴趣。
他眼眸闪烁，恍若繁星。
看起来，这个世界似乎并没有书中讲的那么简单。
“没事，这事急不得，李小友你好好考虑。”
见李夜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周道济也没有去催他，而是摆了摆手，笑着说道：
“不过事先说好，到时候我只负责引荐，不一定能打包票让你进入玄淼天，毕竟这可是在八大仙门中靠前的仙门，就连我师父大衍真人，都没有太大的话语权。”
“这是自然。”
李夜微微一笑，缓缓道：“不过这事还太过突然，我需要思考斟酌一番，所以这个结果……”
“无碍。”
周道济一挥手，“此事老朽也是不急，到时候等李小友想好了，直接上门来找老朽即可，之后我会吩咐下去，以后青云道馆的大门，随时为李小友敞开。”
“那就多谢周老了。”
李夜微笑行礼。
“李公子，若是师傅不在青云道馆，你也可以来钱府找找看，我之后会吩咐下人，让他们将你奉为贵宾。”
一旁的钱怜怡插话道。
“那也多谢钱姑娘了。”
李夜笑了笑。
“没什么。”
钱怜怡摇了摇头，美眸余光小心翼翼地瞥了过去，发现周老微微点头，一脸赞赏，心想自己此举算是蒙对了。
这样一来，不但可以加强和李夜与周道济之间的交流联系，还能让周老不会因为李夜的事情，而长久不去钱家。
真可谓是一箭双雕！
正当钱怜怡有些洋洋自得于自己的机智举措时，李夜已是在周道济的邀请下，缓缓落座，神情随意自然。
“这是老朽自己种的一些灵茶，李小友尝尝。”
周道济微微抬手，指了指在李夜面前的一小杯玉杯，缓缓道。
李夜垂眸看去，只见晶莹剔透的杯身，雕有精致的纹路，半透明的杯体，在阳光的照射下，将里面的灵茶液体，衬托得好似只应天上有的琼浆仙露。
“那我就不客气了。”
李夜笑了笑，端起玉杯，还未品尝，只是简单地呼吸，就能嗅到里头的浓郁茶香，和伴随着涌入鼻中的灵气。
这股灵气微凉，顺着他的鼻腔进入身体，竟是犹如具有生命的小蛇，环绕李夜的身体一周天，竟是将他的浑身细胞弄得兴奋躁动起来。
就仿佛是浸泡在温暖的泉水中，惬意无比。
“好茶！”
李夜忍不住呻吟了一声，这一种玄妙的感觉，即便是之前夏静姝龙马车轿中的茶水，都难以媲美。
“呵呵，既然李小友喜欢，那就多喝一些。这种灵茶，经过老朽的改善，不会有任何坏处，就算达到饱和，也会积郁在身体某处，等待下次需要时的爆发。”
见状，周道济笑了笑，一副浑然不在乎的样子，就仿佛这灵茶，只是随手皆可得的普通凡俗之物一般。
倒是一旁的钱怜怡，美眸微闪，有些羡慕地望着李夜，要知道，那种灵茶，就连她也才堪堪品尝过一口，那还是周道济心情极好的时候。
那种灵气灌顶的感觉，浑身被泡在灵气酿成的温泉里的感觉，就像是一种会让人上瘾的毒药，根本无法自拔。
即便是时隔多日，钱怜怡也能回忆起那唇间的曼妙感触。
“好了，之前的琐事也说得差不多了，也该进行这次的要事了。”
周道济轻抚胡须，眼角含笑，望着李夜，也不知为何，或许是知晓了他的超然天赋，越看他越顺眼。
下棋！
李夜猛然惊醒，他这才想起来，这次来到这青云道馆，貌似是应周道济的邀请，和他下黑白棋的。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在这期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很容易会让人转移注意，忘记初衷，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敢问周老棋局在哪开始？”
李夜端起玉杯，再次酌了一小口，感受着灵茶带来的美妙感觉，缓缓的问道。
“就在这里。”
周道济笑了笑，手掌朝下，顺着某种纹路轻抚石桌，在灵力的浇灌下，那一道道原先还黯然的纹路缓缓亮起，竟是编织成了一个某名的阵法。
嗡！——
下一刻，石桌陡然变化，两侧延伸，中间蓦地拓展出一大片空荡荡的空间，其中时不时有缕缕土黄色的气体萦绕升腾。
若是李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模拟天地初开之时的玄黄之气。
“嗯？”
随后，李夜眼眸微闪，扫视了一下，疑惑道：“周老，敢问棋钵在哪？”
“呵呵。”
周道济淡淡地笑了笑，道：“既然如此，老朽不才，先行黑子了。”
“请。”
李夜自然是知道对方先下，应该是为自己展示棋钵何在，或者是下法几何，轻笑着伸手说道。
“黑方，天元初定。”
周道济神色微正，缓缓道。
此言一出，就仿佛是言出法随，金口玉言一般，有着莫名的伟力。
只见在那空荡荡的棋局上，突然传来轰隆隆的巨响。就好似盘古开天辟地一般，正中央裂开一道巨缝，随后从中升腾起一道矗立而起的峰峦，形如剑指，好似要冲破九霄。
“这是……”
李夜微微愕然，他没想到，这棋局，居然如传说中所说，不但使言出法随，还会自行演化，绝对称得上是奇宝。
“李小友，到你了。”
周道济似乎预料到了李夜的惊愕，也不做出太多的情绪，而是微微一笑，伸手微托，缓缓说道。
“好。”
李夜眼眸火热，能够对上周道济这种对手，已经算是惬意，又能够在这传说当中的棋局上下棋，更是让人畅快尽兴。
既然如此，那就下个痛快吧！
李夜能够很清楚地感受到周道济的意志，想来他是打算这局认真下来，从之前的输局中拿回场子吧？
只是，真的有这么容易吗？
李夜随意一笑，已是开口：
“白方，地坎位，阴三阳五！”
轰隆隆！——
下一刻，在距离之前矗立而起的剑指山峰不远处，地面开裂，一道相似的雄峰巍然耸立，只是地处不同，所以形状和大小也看上去不尽相同。
“有趣。”
见状，周道济微微眯起眼睛，随后笑了笑，缓缓出口：
“天坤位，阴齐阳三！”
撕拉！——
这时，万里无云的天穹剧变，好似高高在上的神祇震怒，俯瞰着芸芸众生，最终降下天罚——
那是一片雷云，乌压压黑沉沉的，其中交织着雷霆，时不时有蛟状闪电撕裂虚空，平地惊雷般炸裂。
这里俨然化作一片禁忌之地。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在那玄妙棋盘上的演化，只是一旁观棋的钱怜怡，却是看得心惊胆战，汗如雨下。
因为即便是后退数步的她，也仿佛是意志被牵扯进入其中，感受着那可怖的万象变更，那种莫名的悸动，震撼着钱怜怡的内心，就仿佛只要她稍有不慎，就有可能陨落于此一般。
望着你来我往，一脸正色的两人，钱怜怡心头微颤，看得目不暇接，心里却是微微一怔，有着难以取舍的抉择。
这一场堪称皇城最强对弈的棋局，会是谁赢呢？
虽然，上次周道济输给了李夜，但是钱怜怡很清楚，那是周道济没有拿出全部的实力，而且还是白方后行。
而这次，周道济不但是全力以赴，还持前行黑方，按照钱怜怡日益熏陶下的潜意识，是会认为最后的赢家，会是周道济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联想起之前李夜所作过的各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和周道济完全不同的对待态度，钱怜怡就有些犹豫。
会不会？
李夜，他会不会再创传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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