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骥!”姜云朵对着向家那一家自以为是的人淡漠的点点头,离开时对着身后的人亲昵的喊了一声。
向骥如冰雕一般的身躯闻言终于苏醒,几步走过去,对那边的一家子视而不见,低头温柔的注视,蔚蓝色的眸底只有她,“朵儿,什么事?”
姜云朵握住他的手姿态亲密的往前走,姜万豪和华叔两个年纪长的退离的远了几分,卫伯庸走在她的另一侧,“骥,你来我身边多少年了?”
向骥想都不需要想,肯定的道,“二十年零八个月!”从她和夫人离开岛去了国外,他就被家主派到她们的身边去了。
姜云朵美艳的小脸上有一丝追忆的微笑,闪耀着动人的幸福,“嗯,从我记事骥就在我身边了,在我的心里,除了妈妈,最亲近的人就是骥,难以割舍,即使没有血缘关系又如何,我和妈妈从来都把你当成自家人一样,骥可是会嫌弃?”
向骥褪去那一层冷漠冰寒,整个人温柔的不像话,“我为什么要嫌弃,朵儿,能当你的家人求之不得,而在我的心底,从去你身边的那一刻开始……既往过去便都死去,我只属于你,与其他任何人再无瓜葛!”
“嗯,这就对了,以后切记你是我姜家的人,不管将来谁哭死觅活的要认你,你都不许跟人家跑了。”姜云朵笑得甜蜜,声音娇嗔,有一丝撒娇的味道,听的那身后几人都心痒痒的,却又因为不是对自己,而微微酸起来。
向骥点点头,紧紧的握住她的手,五指交缠,“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这本应是坚贞的女子对心仪的男人所说的话,可是被他说出来,却并不违和,相反,那话语里的坚定执着令人动容。
那一群向家人就变了脸色,这会儿他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们向家不是不屑任人家么,人家姜家却当成自家人,而且就算是以后他们向家想要认回来,人家也不会回来了,生是她的人,死是她的鬼,与向家再无瓜葛!
下一个去见的是崔家,几人还未到,身后某些人紧张的眼神就先看过去扫射了一遍,当发现某只呆萌小鲜肉不在时,顿觉送了一口气,许是那样的表情太过明显,让不曾参与的谢静闲皱了皱眉,是不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
而章云旗就不知道的更多了,他在床上躺了好几天,错过的信息就不用说了,崔家难道还有威胁的情敌存在?不动声色的看了一圈,也不怎么样么,虽说长得还可以,可比起他们几个来完全不是一个级别档次的,那个小女人该是不会看上才是。
崔家的长老崔长山看起来很是平易近人,没有一家之主那种高高在上的威严凝重,许是家族经营餐饮服务行业,话还未言便带着三分笑,让人如沐春风,其他崔家子弟亦是如此,脸上的笑意看起来诚挚热情,有种宾至如归之感,姜云朵走过去时,脑子里就冒出这个念头,好像自己是去了哪家酒店,不得不说有时候家族经营某种营生久了,便像是染上职业病一样!举手投足都带着家族的品牌气息,就像是铁面无私司法脸的向家,八面玲珑的齐家,军人风的高家,黑道风范的吕家,武学派的向家,都有很明显的家族特色,如今崔家也是!
“家主安,大小姐安!”崔长山很是客气的用旧时的规矩请了两人安,接着崔家其他的几个小辈也一起恭敬的行了礼节,得体而优雅的姿态让人挑不出半分错来。
姜万豪面色温和的笑着,“崔长老还是那么客气。”
崔长山矜持的笑着,“规矩还是不能费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嘛。”
这话听起来有些意味深长,颇有些影射的意味,影射姜云朵的到来坏了岛上的规矩,可是人家的脸色都拿捏的甚是无辜完美,姜万豪总也不好点破,而姜云朵已经笑意盈盈的道,“崔长老所言极是,前几天,我去鲤越轩吃饭,便深刻体会了一把崔家规矩严谨的门风,呵呵……”
崔长山对这事自然是知道的,不过知道也要装作不知道,很是温和好奇的问,“喔?大小姐这话怎么讲?”
姜云朵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狡黠和俏皮,像是很无辜的说道,“就是你家二公子啊,想要吃令公子的手艺,听说只是排队便要等几年,不管是谁都加塞不了,而且一天只做一桌客人的菜品,这样的规矩还不够严谨?想来是崔长老时时耳提面命,才让崔家的子弟都有这般令人赞叹的品格。”
这话说的……似褒似贬,不过因为她的语气拿捏的像是多么不谙世事一样,所以崔家的几人脸上并没有什么不快或是难堪,崔长山依旧笑得有宾至如归之感,“呵呵,让大小姐见笑了,清泉那孩子就是固执了些,虽说规矩不可费,可是对大小姐怎么也要另眼相待的,那小子去了后厨了,一会儿我见了他定要训斥他几句。”
姜云朵笑着摇摇头,“不用,我觉得令公子这样做很好啊,对事不对人,有原则有坚持,若是因为个别的人而打破了规矩,那么那些从全球各地慕名而来的客人该要怎么办?我可是听说鲤越轩名声在外、说是享誉国际都不为过,令公子的手艺让世界上爱好美食的人都仰慕不已,不远千里万里都要来岛上一尝为快呢,如今鲤越轩可不再仅仅只是岛上的一家酒店那么简单,那是代表了我们岛上的门面,向世界展示开放的窗口,我那日去也可是见了不少金发碧眼的客人呢,崔长老不但是为了崔家的生意拓展了更深远的将来,也为岛上与其他各国的交流做出了积极的贡献,真是让人敬佩!”
这一番褒奖的话可就让崔家的人笑的没办法宾至如归了,姜万豪却欣慰开怀,她身后那几人也情不自禁的勾起唇角,这一手回击的实在漂亮,不是影射她回岛是坏了规矩么,可是那崔家呢?原本岛上的是不欢迎外人来的,后来因为各国的交流,所以渐渐的敞开,可那敞开也是非常保守的,仅限于政治上的来往,像崔家这般经济上的频繁交流,那说是坏了规矩可是一点也不为过,只是以前大家都不提罢了,谁愿意去轻易的得罪人呢?
如今含沙射影的说出来,姜云朵也是不得已,总不能任由人家欺负吧?那不是她的风格,若是以前还可以无视的走过或是不屑,可现在……她不会再选择退让了,因为她的退让只会换来对方的得寸进尺,最好的办法便是回击,回击到他们不敢再轻易去招惹她为止。
不过总还是留了些脸面的,她的语气娇憨诚挚,让崔家心底再惊涛骇浪也只能压下,“呵呵……大小姐谬赞了,愧不敢当啊!”
姜云朵也“呵呵呵”的一声,结束了话题,聪明人点到为止,再深了就是撕破脸面了,想来她今日说的这些可以让他们掂量一下以后的打算了,若是真的要与她为敌,以规矩的束缚逼她离开,那么崔家如今如日中天的生意也会受到毁灭性的打击。
几人离开时,姜云朵看了卫伯庸一眼,前些日子跟着他学习时,就发现他的桌面上来自全球各地的申请进岛信函多是冲着崔家去的,她当时还有些不解,为什么他都轻易的批准了,现在想来这就是人家默默挖好的坑啊,终于让那家掉进去了,她也才能精准的用这个来打击!
卫伯庸默契的点点头,二十年前这种事还不曾发生,可后来慢慢的便也放开了,一开始只是很少量的,即使有几人反对看着不紧要便也消停了,然后潜移默化的人们便似乎习惯了一样,哪怕现在来岛上的外国人越来越多,他们也似成了瞎子聋子,不再过问,有时候金钱和地位是最能堵上人嘴的东西,因为开放,十大家族除了崔家,其他就敢说没有受益么?不过是心照不宣罢了,老一辈的人墨守陈规、固执守旧,可是他们已经退出了历史舞台,现在已成了年轻人的天下,再由不得他们指手画脚了!
而留在原地的崔家个个还在沉思的震惊中,崔长山盯着那一道背影,眸光复杂,当年的事十大家族都参与了的,如今还能不能再拧成一股绳呢?
“父亲,这个大小姐只怕……”怕是不好对付,崔家长子崔清寒沉吟着说出自己的意见。
崔长山叹息一声,收回眸光,“不好对付又能如何?我们崔家现在……已经抽不了身了。”不止是经济上的损失,还有……
闻言,崔清寒皱起眉头,若有所思的看了高家的方向一眼,“您是说是妹妹?”
崔长山没有接话,只是疲惫的道,“我老了,管不了你们的事了,以后崔家就要你担起这个重任来,除了你妹妹,还有清泉,还有……清郡。”说到后面,他复杂的看了自己那个沉默的庶子一眼,这也不是个省心的,和姜家的那个二小姐……那个女人以前他就瞧不太上,如今被姜家的大小姐一比,更是入了尘埃了。
崔清寒也看向崔清郡,而崔清郡的目光正追随着那离开的几人,眼底闪出灼灼的光芒来,同样是姜家的小姐,怎么就差距这么大呢?以前觉得姜一悔高傲的像是只孔雀,如今被这高贵美艳的凤凰一比,顿时像是山鸡一样俗不可耐了。
他的神情没有瞒过崔长山和崔清寒的眼睛,见状都是无奈,那是能肖想的人么?她身边围绕的那几人随便一个也能收拾了他,看来这岛上太安静,人都活得太安逸,反而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被修理也许是好事,好多人都该被警醒了,再这般下去……岛都不再是岛了。
从崔家离开便去见了许家的长老许彦南,他膝下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今晚站在他身边的是许家的长子许锦,也是许攸同父同母的弟弟,不过现在没有人揭开这些,一切只当作不知。
走过去时,姜云朵暗暗的担忧,看着他的父母不在,心里才松开了些,只是偏偏他那个弟弟在,且见了他们,谁也不看,只盯着许攸。
“朵儿,这是许长老。”向骥也担忧许攸,所以已经松了姜云朵的手,退开了一些,把她身边的位置让出来,而陪在许攸的边上,姜万豪见状便往前一步,给姜云朵温和的介绍着。
姜云朵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支持唇角的笑还是有些凉薄的嘲弄,就是为了眼前人这个长老的位子,那一对狠心的父母才抛弃了攸,又生下个儿子,呵呵呵,如今看这个与攸长的有几分相像的男子,那种感觉还是讽刺心寒。“许长老好。”
姜云朵再收敛了情绪,可是声音还是淡漠的,许彦南如何听不出来,眼神扫了某处一眼,心底有些复杂的涩意,都以为这个位子好,可是为了这个位子付出多大的代价谁又能知道?若是可以,他宁愿放弃这个位子,换来儿女双全,可惜……他永远不会有那个机会了。
和许家的会面是简介的不能再简介,彼此似乎心底都不舒服,没有交谈的欲望,只是没想到,离开的时候,一直注视着许攸的许锦出声拦住了,开口的那一声还十分让人震惊,“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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