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佳音哈哈大笑起来,“他好惨。”
他提点道:“别笑了,第二块毛料上来了。”
侯佳音定了定睛,看向拍卖台。
第二块巴掌大的石头被抬了上来,这块石头跟之前不一样,已经开了窗,能看到里面是满色的绿,但这种料子是全蒙料,也就是很多行家都已经看出了这是快上好翡翠,因此价格就会高上许多。
竞拍低价是一亿二。
一听这个价格,侯佳音就放弃了,但看一看还是有兴趣的,眼眸对着它闪了闪,里头颜色正,种水好,没裂痕,肉质细腻水润通透,是一块冰种满绿翡翠。
“好漂亮的翡翠。”侯佳音惊叹。
何庭羲只笑不语,举起了牌子,“两亿。”
“为什么你一次加价那么多?”侯佳音表情诧异,开一亿二,他一下就两亿了,把钱当纸花啊?
“因为它不止这个价格,所以加价得快一点,可以先淘汰那些小卖家。”
“原来是这样。”她觉得颇有道理,点了点头。
“两亿五千万。”
“三亿。”
“三亿五千万。”
外面的价格很快被炒到了三亿五千万,很多人都放弃了,何庭羲却一副不急的样子,不紧不慢地举了下手里的牌子,“四亿。”
“这块翡翠真有那么值钱吗?”侯佳音问的同时,也在学习。
这段时间以来,何庭羲已经教了自己很多了,侯佳音心里很感激他。
“四亿是我的底价,在高我也不要了,赚得不多就没意义。”何庭羲语调淡淡。
果然,他喊完价格,外面就安静了很久。
“四亿第一次……”
“四亿第二次……”
“四亿……”
“四亿五千万!”二号贵宾间出价。
何庭羲瞅了一眼,哂笑,“顾氏,又来凑热闹。”
“顾临歌?”不知道为什么,侯佳音就忽然想起了这个人。
何庭羲点点头,手撑在下巴上,眉眼慵懒。
“你还出价吗?”侯佳音问她。
何庭羲摇头,眼睛深邃美丽,“让给他了。”
“这块翡翠做成成品后能值多少钱?”侯佳音看向他。
何庭羲瞥她一眼,微笑,“落入顾氏手里的话,顶多五亿多撑死,他们不是搞珠宝的,没人脉。”
“那能赚一亿多了!”侯佳音吃惊,赚这么多,何庭羲为什么不要?
“四亿多,赚到一亿多,还要到处请人打磨制造,你觉得值得?”
“值得啊。”要是能赚一亿多,让她做什么都行。
何庭羲跟她讲不通,表情无奈,摇了摇头,“我就觉得不值得。”
“……”她无语。
第三块翡翠上来,这块大不,外皮是黑色的,只打了一条细缝,露出了里面一点绿色。
侯佳音的眼睛闪了闪,差点尖叫起来:“满绿福禄寿!”
紫罗兰为福,绿为禄,翡为寿。
三色融在一起,就叫福禄寿,期间的翡是黄色,如果满绿翡翠上出现黄色,便十分稀罕,价值不菲。
而且竞拍底价还很低,才九百万。
因为石头上有大量的绿廯,行家对这块石头不太看好,怕廯竖进去了,所以石头抬上来后,众人的表情都不太惊喜。
毕竟在这块翡翠前面,出了一块高满帝王绿,所以这块翡翠不能满足众人的眼球。
但侯佳音见到这块翡翠,就跟要发了一样,双目放光,抢过何庭羲手里的牌子,便举了起来,“一千万。”
何庭羲有些好笑的看着她,“用得着这么急吗?”
“这是满绿福禄寿啊,满绿的。”
“很值钱吗?”他假装不懂,笑着问他。
侯佳音斜眉瞅他,“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这块翡翠太值钱了。”
“嗯哼。”他懒懒应了一声,也没其他反应了。
“你不要?”想了想,她才想起来,她手里的牌子是何庭羲的,别等下何庭羲以为自己是帮他喊价的就麻烦了。
“你手里的牌子是我的。”他瞅着她手里的牌子,表情似笑非笑。
侯佳音蹙眉,扁嘴,“可是这是我先看上的。”
他一副想笑不笑的样子。
“你不能夺君子心头所爱啊。”侯佳音继续说,表情里带了一丝恳求。
他很是受用,眸光里星光点点,笑着说:“回头请我吃饭。”
这意思,是答应了?
侯佳音大喜过望,“你让我了?”
“嗯,我收藏品已经不少了,让你吧。”
她哈哈哈哈笑起来,“谢谢啊。”
但几秒钟后,又笑不动了,转动大眼睛,楚楚可怜地看着何庭羲,“我……我钱不够。”
“要贷款吗?”他随口问一句。
“能贷?”
“能,把房子和公司放我这里,我贷给你。”他眼底的笑意,一直未曾散去。
侯佳音低头想了想,半响,像是做好了决定,抬起头来,郑重对他说:“行,回头我去律师楼拟合约。”
何庭羲笑起来,像说是开玩笑的,却始终没说出口。
算了,别让她欠自己太多,否则两人之间的地位,很快就不平等了。
此时,场外已经喊到了一千五百万。
侯佳音咬咬牙,来势汹汹的举牌,“一千七百万。”
这块石头,她势在必得。
何庭羲在一边看得好笑,别人拍的事情,她的神情很戏谑,现在轮到她自己拍了,就紧张得不得了,不过台上那块料子确实不错,出四五条翡翠位是没问题的,不过,等她有了自己的福禄寿后,还会要自己的人间仙境么?
想到这,莫名觉得遗憾。
台上的翡翠出到一千七百万后,就没人在出价了,因为块头不大,又感觉不是什么好料,很多人都选择了观望。
于是,拍卖槌敲定,这块福禄寿以一千七百万成交到了一号贵宾席,何氏。
侯佳音举的是何氏的牌子,因此翡翠暂时算在何庭羲头上。
“一千七百万。”侯佳音拿出笔记本,把自己欠何庭羲的钱写在本子上,然后盖好,心里美滋滋的。
第四块翡翠上来。
不好不坏,被蒋氏竞得,其实今晚蒋氏是最悲剧的,竞到的石头都是很一般的,不是不赚钱就是亏本,侯佳音都有点替他们肉疼。
“那个蒋氏,怎么感觉在乱拍啊。”
“谁知道呢?”何庭羲丝毫不在意蒋氏到底是在认真拍,还是在随便拍。
第五块翡翠,也就是今晚最后的压轴品,慢慢被人抬了上来,毛料个头非常大,外围透着淡淡的浅紫。
第一眼,就能知道这是一块紫罗兰翡翠。
这是所有人都能看见的原色,而内容,暂时不清楚。
这块紫罗兰的底价是惊人的高,一出场就是3亿。
侯佳音听见这个价格,直接就沉默了,这种价位不是自己能玩的,一两万可以贷款,几亿,就别他妈的想,还是凑凑热闹就算了。
她转眸,想去询问何庭羲拍么,就见他平淡了一晚的俊颜终于有了一点动容,望着那块翡翠,目光一动不动。
侯佳音心里很是好奇,就看了那块紫罗兰一眼,从石头深处,看到了一丝冰绿蓝。
又是罕见的春带彩!
而且个头很大,翡心里的紫色淡透幽雅,细若烟霞,偏深,没有一丝杂质,贵气袭人。
“又出春带彩。”侯佳音不仅感慨。
何庭羲的眼眸瞅向她,带了一丝笑意,“这不是春带彩。”
“啊?不是吗?”
“这叫,帝王春带彩。”
话落,侯佳音的表情就僵住了,世界最贵的帝王春,实物就是这个颜色?可是她在这里看起来,跟紫色差不多啊,“你是怎么判断的?为什么我就只看到了紫色?”
“不懂的行家,确实会把这块石头当做紫罗兰,因为两者都是紫色,但事实上有一定区别,帝王春的颜色更深更润,水种更上等。”他指着台上那块翡翠,道:“十紫九干,千金易得,像台上这块水种的帝王春,世间万金难求。”
侯佳音惊,可是,买不起啊。
眼睁睁的,何庭羲已经举了牌子,“四亿。”
一举牌子就是四亿。
然后场外很快就掀了浪。
“四亿五千万。”
“五亿。”
“五亿五千万。”
何庭羲直接升到:“七亿。”
侯佳音觉得自己像在听游戏币一样,懵着表情问他:“这块石头大概能值多少钱?”
“无价。”他淡淡回答,“但得切开之后。”
也就是说,这块料子明窗后,就再无人买得起。
侯佳音此刻只恨自己没钱,不然得了这块石头,她直接就升级为无价富豪了,不过何庭羲在这,她不一定能竞得过他。
想想也是,他也让了自己一块福绿寿了,她不能那么贪心。
反正帝王春落入他手里,也算一家人的口袋。
一家人?
啊呸呸呸……
她到底在瞎想什么啊,脸颊不禁有些烫。
一出神,场外就掀到十亿了,是四号贵宾间出的价格。
何庭羲没在乎那个像数字一样的骇人价格,举了牌子,直接上升到:“十五亿。”
话落,全场静若寒蝉。
这个令人面如死灰的叫价,已经让很多人放弃了。
四号贵宾间里的蒋维维拿着牌子,想举,又像是举不动一样,半响,放下了手里的牌子,叹气,“陈叔。”
身边叫陈叔的男人站了起来,“小姐,您喊我?”
蒋维维脸色不忿,“你去帮我看看,一号贵宾席里的人是谁?”
“是何氏。”陈叔头也不抬的回答。
“我当然知道是何氏,我现在是要知道,是何氏里的哪个人物。”
“好的,小姐,我这就去打听一下。”
场外,在十五亿的叫价后,就一直没声音了,如果这块石头是紫罗兰,那绝对亏了,如果出了廯,或者色不好,那得去跳楼。
就因为这块石头太神秘,让人想赌,又怕倾家荡产。
像这种高价值的石头,不是行家一般不会赌,因为他们本身就不懂石头的底蕴,没必要冒险。
季为坐在二号贵宾席里,对面是沉默抽雪茄的陆临歌。
他笑着问:“舅舅,你不出价了?”
陆临歌,是他母亲的亲弟弟,今年28岁,陆氏的掌舵人,身家千亿,是上流社会名副其实的钻石王老五。
他们这一脉,非常的有钱有势,不管是本家还是娘家,都站在别人无法企及的高度上。
“我不懂石头。”陆临歌看着场外的热闹,镜片下的表情斯文淡漠。
他不是行家,季为也不是行家,所以两人都无所谓,都是在这凑热闹的。
最终,台上的帝王春以15亿被何庭羲竞得。
季为拿起桌上的茶杯,问陆临歌,“何家那小子,好像特别喜欢玩这个?我看他经常在拍卖会出入。”
“你知道他这几年赚了多少钱吗?”陆临歌瞥他一眼。
季为摇头,手指把玩着彩绘茶杯,语气轻慢,“不知道啊,我去关注他干嘛。”
“人家的公司上个月在美国宣布上市了。”陆临歌笑,眼神却压迫。
季为脸色难看,“那还不是他爸投资的钱。”
“能钱滚钱,就是能力,甭管是谁投的钱,他自己创办的公司,短短几年就价值几十亿了,你呢?长他两岁,手里有什么?”
季为不屑的笑了一声,“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爸妈管我管得多严,我根本没有施展拳脚的机会。”
“呵。”陆临歌冷笑一声,每逢锐利,“这都不是理由。”
季为无话可说。
*
一号贵宾间里。
见何庭羲竞得帝王春,侯佳音当场就笑了起来,推了他的胳膊一下,“行啊你,发财了。”
“回头请你吃饭。”他笑意吟吟,心情大好。
是啊,得到这种无价之宝,谁会不高兴?
“好啊。”侯佳音爽快答应。
就在这个时候,包间的门板被人敲响,何庭羲扭头,淡淡问:“什么事?”
他带来的翻译站在外面,恭敬说:“何少,四号贵宾间里的蒋小姐想见你一面。”
“我今天没空。”何庭羲直接拒绝。
门外的蒋维维听到这句话,披着名贵白狐毛的她娇颜一变。
翻译尴尬的看着她。
蒋维维胸口起伏了一会,才强行按耐下心头的愤怒,踩着高跟鞋离开了。
明明就在贵宾间里,居然说没空,呵呵,这人,性子可真是拽。
况且,她是上流社会里出了名的漂亮美人,他为什么不见呢?以他的名声地位,肯定听过自己的美貌。
她想了想,觉得他就是装,装高冷,装不在意,想引起自己的注意么?呵呵,做梦!
*
拍卖会结束,夜间十一点。
回到家属楼,侯佳音就很困了,双目无神的从包里找到钥匙就想进屋,被何庭羲拉住了手。
妞头,整个人被他带进了怀里,垂首望着她,身上有浅浅的淡香。
“这就走了?”他的脑袋抵着她,目光深邃。
侯佳音的心跳忽然就慌得不行,呆在他怀里,声如蚊呐,“我困了。”
“有没有奖励?”
“啊?”
他声音暗哑,“晚上你得了一块福禄寿,有没有什么奖励?”
“啊?你要什么奖励。”
“我要什么,你知道。”他把她抵在门上,靠近了几分。
四目相对,侯佳音身子僵了僵,心跳加速,硬着头皮回答,“我不知道。”
“我想吻你。”
“……”她睫毛一颤,想吻就吻,能不能不问?问得她呼吸都跟着全乱了起来。
“可以吗?”他的手伸过来,轻轻抚摸她的发丝。
“……”妈的,之前不让吻的时候问都不问就强吻,现在都站在这么等他吻过来了,还在那里问,他是真的不懂?还是假装不懂故意的啊?
见她半天没动静,他知道,她是愿意的。
唇间呵出热气,轻轻落在她唇间。
侯佳音身子一抖,唇就被紧紧封住了,柔软又细腻,温柔又缠绵。
侯佳音被吻着招架不住,双手揪在他腰间的衣服,直到他放开她,她眼底是迷离还没散去。
他低笑着望她,试探道:“要不晚上,我去你家……”
“不!”她回过反应来,本能的摇头。
何庭羲似笑非笑,“什么都不做,我就是想跟你聊聊……”
“nonono……”侯佳音用力摇头,信了他才有鬼,伸手把背后的门推开,冲了进去,将门猛地关上。
幸好跑得快啊,不然今晚得羊入虎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