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宁出院这日,顾言原定抽空过去接她的,不料被要是缠身走不开,于是只好作罢,恰好又逢上露西跟张晋没时间,于是乎,无一人过去接她,舒宁应听说顾言今日要来,到了出院时间还坐在病房内等着,十分钟过去,她已经不耐烦了,十五分钟过去,打电话没人接,随后知晓自己又被放鸽子了,于是、愤然起身离去。
许溟逸跟在身后紧张兮兮看着她,而后一路驱车朝临水湾而去。
临进门时,舒宁听下步伐,反身看着许溟逸,随后轻启薄唇道;“回吧!”
送到这里就行了,没必要在往里走了,这些时日不言不语的相处已是极限,若是再相处下去,只怕自己会变成一个泼妇。
许溟逸闻此言,始终看着她不言语,眸光坚定,不准备退让。
舒宁见他如此,随后蹙眉开门进去,准备将他关在门外,却被他一手挡在门口关不了门,而后他进屋,舒宁回房间,伸手保镖才将东西放下便听闻卧室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许溟逸闻此声,快速迈步前去,推开门,却生生顿住了脚步。
一只玻璃杯在门口碎成了渣。
随后他缓步退出来,带上门,舒宁站在房间中央,眼看着门被推开,在被带上,不过几秒钟的功夫,她心中怒火难耐,异样感觉迅速攀升时,找不到发泄点便碎了一直玻璃杯。她清楚自己不想再跟许溟逸有任何纠缠,可他现在如此寸步不离守着自己的模样确实让人心脏乱跳,她舒宁这辈子、难道真的跟许溟逸这号人物脱离不了干系了嘛?如果真的是这样,该如何?
她一人,怎样都好,若是多一人,该如何?
许溟逸退出来,将别墅保姆喊来收拾屋子,打开冰箱,顺手拿起里面酸奶看了眼,发现全都是过期食品,而后便伸手丢进了垃圾桶,扫空了冰箱列了张单子吩咐保镖出去买东西,而后他烧了壶水,倒了杯温水端进去给舒宁。
此时她坐在窗沿看着外面风景,不知想些什么;“水。”
听见声音,她才抬眸见许溟逸端着水杯站在身侧,她也确实是渴了,接过水,道了声谢谢。
随后照常忽视他。
许溟逸想、不管如何,只要她愿意同自己说话就没什么问题。
这日中午,许溟逸照常当伙夫,舒宁照常吃饭,一晃眼的功夫她好似看到了以前的那段日子,她低头吃饭,随后浅笑,并未言语什么。
“事业不要了?”间隙,她似是关心来问这么一句。许溟逸往她碗里夹了一块子菜,随即道、“老二在。”
老二?长期泡在花天酒地里的那个?
对于许溟逸的手段,舒宁知晓,但不多说,这日下午,她闲来无事回了公司,此时顾言正在开会,秘书办只留一人在候着,她有丝丝恍然,随即过去问到;“都去忙去了?”
“都去了、我们最近住办公室呢!”秘书道。
舒宁点头,表示理解。
她也是这么过来的,“辛苦了,顾总呢?”“顾总下去了,”舒宁想,自己又落空了。
许溟逸见她进了秘书办,而后转身出来不过几秒钟功夫。
“你先回去吧!我先等等,”舒宁今日是要等到顾言的,许溟逸若是等,且有的等。
这日、顾言在失约之后,舒宁亲自登门寻人,坐等顾言回来。
直至中午舒宁在公司食堂用晚餐之后她才缓缓归来,露西跟张晋跟在身后亦是满身疲惫,舒宁在顾言桌面儿上帮她解决了三分之一的文件,抬眸见她推门进来,一句话未说,直接将东西丢在沙发上,转身倒了杯水,囫囵下去,靠在吧台处缓了几分钟才出声问到;“你怎么来了?”“你说去接我出院的了?”舒宁瞪着眸子瞅着她。顾言伸手将杯子放在身后,而后迈步过去拉开椅子坐下去;“你看见了。”意思很明显,我都分身不暇了、无暇顾及你,再说了、你有人顾及。“最近要忙疯了吧?”舒宁表示同情。
“自作孽,不可活,”顾言靠在座椅上哀声叹息,自作孽不可活,若不是自己非要对林雄下手,又怎会让自己现在又回到起初回汉城的常态?起初是因为要站场子,现在呢?现在是把自己挖的坑给填进去。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她现在这副德行,也确实是自己一手创造的,怨的了谁?
“肖丽在哪儿?”舒宁直接开口道。“不应该是在接受调查?”顾言伸手捞过桌面上单独放出来的一份文件随意翻阅着。“林雄都进去了,还接受什么调查?你不知道?”舒宁怀疑道。
她就不信顾言不知晓,如果这件事情顾言不知晓的话,谁还比她更清楚?“不知道,”顾言一本正经道。
这件事情最清楚的应当是左傲了,并非自己。
从上次订婚宴结束之后她再也没见过那个女人,到底在哪儿都是个问号,此时舒宁来问自己,她自然是一脸蒙逼。
这日下午,她从公司回去之后,临水湾迎来一位不速之客、瞅着站在自家门前的许母,她有一丝滞愣,随即开门,进屋,将许溟逸跟许母二人悉数关在门外,许溟逸知晓,她此刻心情必然是极差,不然不会将门带的那么大声。
“林安琪这样,处于人道主义你是不是应该去看看她?”许母今日上午接到华棋电话时,听闻对方在那边狂哭的嗓音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心疼,林雄落马,她本就是个伤心人,就算身后有整个家族,她女人情况不好,她也是个伤心人。“都没关系了、您觉得我去看有何用?”许溟逸反问。对于林安琪他本身就没想过自己会跟这个女人有何关系,过了就是过了,再去看,岂不是再度给对方机会?
“好歹你们认识多年,就算是朋友也该去探视一番吧!”许母觉得自己的大儿子从小独立惯了,所以做某些事情来手段及其狠辣。“正是因为是老朋友,所以不该在给她多余遐想的机会,您回吧!”许溟逸不想自家目前在这里给舒宁徒增不快。许母看在眼里,却未言语。这日下午,舒宁离去不久、顾言正在同秘书办人交代什么,许攸宁急匆匆跑过来,见她在忙,止住了脚步;“我打你电话你没接,就过来了。”顾言交代完之后,收了东西进办公室;“咋啦?”“我们院长今天被检察院的人带走了,”许攸宁一来直接神秘兮兮道。“你们院长?”顾言有一丝没反应过来。“陈兴海,”许攸宁端起她桌面儿上的杯子直接一口清水下肚。
今日上午整个医院都闹的沸沸扬扬的,说院长被检察院的人带走了。顾言拉座椅的手一顿;“有说是什么?”“没有,”许攸宁也不知晓啊!顾言恍然,检察院的人带走能是因为什么?有人举报贪污,他一个军区医院院长,若是贪污那可是大罪。“会不会是你们医院内部人?”顾言反问。“傻啊、我们院里几个领导是不贪的?敢举报院长,不是无形之中将自己托下来么?”许攸宁跟看傻子似的瞅着顾言,完全觉得她现在脑子有问题。
身处高层的领导人,有几个是不贪的,陈兴海带头,他们底下有一帮子人,每年院里分红都是几10万几百万的拿,这会儿陈兴海遭人举报进去了,他们一个个的谁不是人心惶惶的?敢举报?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确实是的,他们都是官官相护,进去一个,那一群人都不用想着有好命活了。
今日许攸宁倒是明白一回了。
这晚、白慎行姐顾言回家,一路上他都是拿着手机在开电话会议,直至到了山水居并未停下来,而是将电话会议改成了视屏会议,直接进书房,连晚餐都未下来解决。
顾言见他如此忙碌,便也没闲着,着手解决自己的公务,可心中思忖着下午许攸宁跟自己说的事情,有一丝丝想不通,到底是谁在背后举报陈兴海?
有何好处?这晚、白慎行跟顾言从书房出来,已经是十二点之后的事情了,催促顾言进浴室洗澡、他拿着衣服去了客房冲澡,出来时,顾言还未洗好,彼时、她一边坐在梳妆台前抹护肤品一边与白慎行聊及下午问题。
“许攸宁说,陈兴海被检察院的人带走了,你说会是谁举报?”白慎行随手翻阅着床头上的书籍,顾言此话一出,他思忖了一番;“必然是利益相关之人。”“不太像,”顾言直接否定这种答案。
“让郑武去查查便知晓了,”白慎行见她过来,伸手捞开被子让她淌进来,随手关了床头灯、拥着她躺在床上准备入眠。“陈兴海的事情只怕梁意还不知晓,她若是知道自己当初抛弃顾轻舟遇到的是如此一个男人,只怕是会肝肠断寸断,连肠子都悔青了。”顾言将心中所想告知白慎行,浅聊着。“过去再无回头路,悔青了又如何?”白慎行蹭了蹭她的脖子道。
次日早、白慎行将郑武调查过来的情况告知顾言,在听闻消息时,整个人有一丝的滞愣。
陈墨向检察院人举报陈兴海受贿?
顾言听闻时,有些许不相信;“你别瞎说。”白慎行轻笑;“骗你对我有何好处?”“陈墨前晚带着陈诺跟梁意飞奥地利,临走时向检察院的人举报他贪污受贿,检察院立案调查。”白慎行伸手扣着袖子,漫不经心对顾言道。
顾言随手给他挑了条领带,递给他,而后问到;“为什么?”“不科学啊,哪里有做女儿的举报自己父亲的?”她怎也想不通陈墨为何会带着梁意跟陈诺出国,然后举报自己父亲?这其中关联点在哪里?有什么联系?
陈兴海做了什么事情让陈墨这个做女儿的跟检察院的人举报他。
这不科学。“前晚陈墨在国外的一部电影杀青,回来之后直奔军区医院,应该是看见了什么,从陈兴海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就满身怒火,而后回去不过一两个小时,带着梁意跟陈诺直接出国了,买的往返机票,算是个聪明人,”白慎行难得夸奖陈墨一番,以前时常听她说陈墨这人如何如何,无非就是脑子不好。
陈墨若是不定往返机票,检察院的人查的时候必然会连着一起查,甚至会下通缉令,她好歹也算是聪明一回了。只是麦斯法务部的人只怕是有的忙了,陈墨若是牵扯到陈兴海的事情上,麦斯必定会有一些手段的,只怕是陈墨已经不是一般聪明了。她靠在一侧,看着白慎行在打领带,随即笑到;“不会是撞到现场了吧?”
白慎行透过镜子看见顾言面上有一丝丝幸灾乐祸,随即转身一本正经看着她道;“白太太、没必要表现这么明显。”“我就是觉得陈兴海这人、需要给点教训,”顾言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道。
“你说他要是知道是陈墨举报了他,会不会气的吐血三升?”顾言颇为好奇。“你去试试就知道了,”白慎行撩了她一眼,转身出去,顾言随后跟只小尾巴似的跟上去。“白先生,这种事情你比较拿手啊!”顾言看着他站在洗漱台前洗手,白慎行嘴角隐去一抹浅笑,眸光带了些许玩味,并不打算理会自己身后这根小尾巴。“白太太眼中,我还有什么是拿手的?”白先生好笑开口问到。
她眸光贼溜溜的转悠着、只觉告诉她,这句话应该不这么简单、事实上,顾言的想法是对的,白先生在挖坑给他跳的。
“我不会的你全会,”保险起见,还是如此回答。“比如?”白先生淳淳善诱。白太太见他如此模样,便知晓自己这坑是不得不跳了,白先生如此老奸巨滑,怎会让自己就怎么忽悠过去呢?
于是、小尾巴迈步勾上白先生的脖子,在他耳边低语一声,惹的白先生轻笑,轻啃她唇角道;“晚上回来收拾你。”白太太浅笑看着他下楼,随后换衣服离去。
对于梁意的事情,她向来是不开口多问,因为知晓自己没资格,毕竟当初她拒绝了她的母爱,选择了白鹭,但对于陈兴海,她心中有极大意见,只因陈兴海心思深沉,善于伪装,最后将如意算盘打到她顾家身上,这点,顾言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许赞将行程报备给把先生之后,本想离去,却被喊住。
“查查陈兴海那边什么情况,”白董修长的手指翻阅手中文件,头也未抬道。“好,”许赞应允着退出来。
再进来已是半小时之后的事情了,将情况报备给白慎行时,他微微蹙眉,只觉这陈墨还真敢说。“陈墨举报的时候说自己叫明艳,陈兴海近来在外面跟一女的走的很近,那女的正叫明艳。”许赞觉得清奇,以往陈墨跟老板娘在一起的时候就觉得她脑洞很大,近来怎么这种脑洞范到自家亲爹身上去了?这不是让人看笑话吗?“她明天回国,”陈墨举报自家亲爹就算了,还带着老妈跟弟弟去度假,这想不通。“陈兴海那边去加把火,”想烧?那就来的猛烈些,别畏畏缩缩的。
免得顾言心心念念想着,见着烦!
许赞见老板如此模样,一个惊蛰,陈兴海惹着老板了?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啊这是。虽心有疑惑,但也只能乖乖认命。
白慎行的命令谁敢不从?
这日顾言去公司,同样下达了如此命令,让露西顺手将陈兴海的事情给解决了,免得老听到他的消息,烦不过。只怕是陈兴海怎样想不到,她的女儿会将他举报了。
陈墨带着梁意回来时,她才知道陈兴海被检察院立案调查了,他们出国近一个星期,怎也没想到会发生如此事情,随即面色不悦朝家而去,陈兴海被停职调查,门口候着两个法警,一进门,她便问到,“怎么回事?”好端端的被举报?
陈墨手提着包站在梁意身后,看着面容憔悴的陈兴海,面色平静毫无波澜,反倒是陈兴海眸光越过梁意,落在陈墨身上。
“小事情,不用担心,”陈兴海宽慰她,梁意不傻,自然知晓事情不那么简单,若是小事情,门口法警是什么意思?
此时,无人猜想到陈墨心中所想,为何要举报陈兴海,举报陈兴海对她而言有何好处。陈兴海若是贪污受贿,陈墨声誉必会受到影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为何会一直干?陈兴海实在想不通,她这个向来乖巧的女儿为何会如此阴自己。
“墨墨也回来了?”陈兴海将眸光转向她身上。
“回好久了,”她轻缓应着。
陈兴海微微点头,似是很平静,却又面色颓废,梁意坐在身侧宽慰他一番,两人一起想着应对方法。
“要不,让顾轻舟帮帮忙吧?”梁意询问。
“妈,”陈墨闻言出声喊到,她跟顾轻舟已经是过去式了,再去寻求别人帮忙是何意思?离了婚都有各自家庭了就不要再去打扰对方了,再说了,这是什么好事情吗?
若是顾轻舟真出手帮忙,那自己岂不是落空了?
梁意将眸光转向陈墨,而后听她道,“离婚后互不打扰是最基本的礼貌。”梁意被她说的瞬间面色惨白,病急乱投医,说的就是自己。见梁意如此担心自家父亲,而父亲还不知死活的在外面与人乱搞,陈墨就想,父亲到底是有多狼心狗肺?
危难时刻,那个女人能帮你解决什么?
她除了问你要钱之外还能有什么?
陈墨眸光看向陈兴海意味深长,似是要用自己狠辣的眸光将他刺穿似的。而陈兴海也明显感受到。
梁意跟保姆一起进厨房后,陈兴海看了眼陈墨,随即转身上二楼书房,陈墨跟上。
“陈墨、”陈兴海一声怒吼响彻书房。“吼我做什么?你且看看,若是你落难了,那个女人还会不会跟你爸爸你,你对得住妈妈对你那么好,”陈墨不甘示弱瞪回去。她最见不得的就是圈子里面那些男人有老婆孩子还在外面瞎搞,外人怎样她都无所谓,可是自家父亲这样是想如何?打脸吗?
“你就是想看这个所以才举报我的?”他怒。“是个叫明艳的人举报你的,不是我,”她冷笑反吼回去。“你少给我阴阳怪气的,别忘了你是老子养大的,”陈兴海举起手想收拾她,陈墨面色傲距,站在面前不甘示弱。
“花了多少钱?我双倍还你,”陈墨嘴硬。
她深知父母养孩子花的是心血,金钱是次要的,可为何会说这些话?无非就是想气气陈兴海,无非就是不想让他舒坦。“你还得了吗你?”
陈墨不语,陈兴海接着道,“我进去了,你也会有损伤,你做事情能不能动动脑子?”“麦斯不会让我受损伤的,您别忘了,我在白慎行手上,”白慎行旗下的艺人,除非他们封杀,不然不会出现不好的负面新闻,她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敢这么阴自家父亲的。原来如此,陈兴海怒不可揭。
“您被举报被双规都没关系,只要没触及底线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大不了我跟妈两个人养着你,爸,丢了一份工作,看清一个人损失不大。”陈墨似是给自家父亲做着心里工作,告知他这件事情实则根本没有损伤。
要有多少人,终究一辈子都看不清一个人的真面目。
“这世上,不会抛弃你的人,不多,我妈算是其中一个,”陈墨看了他一眼,眸间警告意味一目了然。
他儿女双全,有幸福美满的家庭,还有什么可求的?
“若我进去了呢?”陈墨还是太单纯,想的太简单,这世上要有多少人是在等着落井下石的。
陈墨闻言,一顿,她没想过这个问题。若是简单的立案调查是不会进去的,上天就是被停职。
“进去也好过你让我看到现实残忍,”她撒谎时喜欢用大指抚摸食指关节,而且日她从进了书房开始便一直在重复这个动作。
陈墨从未想过如果陈兴海真的进去了,会怎么办?他是想给陈兴海一个教训,让他看到外面的女人,不过都是冲着你的钱才来的,如果你金钱散尽,他们还会与你同在吗?这世上多的是那种金钱散尽,情缘两断的关系。你与那个女人正是如此。陈墨夺门而出,便见靠在门边的陈诺,随即诧异道,“你怎么在这儿?”“妈让我上来喊你们吃饭,”陈诺神色复杂看了眼自家父亲跟姐姐。
她从未想过要听墙角,但是刚刚上来听到父亲与姐姐的对话,多多少少有点不敢置信。
陈墨在门口见到她时,便暗自庆幸,他与父亲的对话,并没有那么直白,不然让陈诺知晓其中缘由,不太好。
听闻陈墨那句话,在屋里的陈兴海也是突然一阵,他怎也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在外面,若让自己的一双儿女都知晓自己在外的作为,他岂还有脸面对家人。
一时间,他突然能理解自己女儿心中怒火中烧是为何,一个家庭,若是因为一个人而就此破裂的话,那人定然满身罪恶。
陈墨回头看了眼自己父亲,而后拉着陈诺一起下楼吃饭,三人坐在桌子上准备开动,才见陈兴海平静而来。陈墨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响,她认为自己在麦斯旗下,白慎行又素来不允许麦斯旗下艺人有不好的传闻,所以她才敢如此放心大胆的去举报陈兴海,可她的算盘到最后似是落了空,一线明星陈墨父亲贪污的消息迅速席卷而来。
麦斯并未帮她压下绯闻,似是刻意炒作似的,大有一副让它越造越大的架势,麦斯公关部无任何动作,麦斯旗下报社甚至在转发这篇报道,一时间陈墨惊恐不已,她没想到自己的如意算盘落了空。
经纪人站在身侧对她撒火时,她完全处于懵圈状态,“都和你说了要三思而后行,你偏要一意孤行,现在好了?把自己搭进去都舒服了?你要知道,你自己是个公众人物,”经纪人怒火喷张,恨不得能将陈墨骂的狗血淋头。其实,陈墨此举,算得上聪明,但她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对方是白慎行。
顾言碰上白慎行,都甘拜下风,何况是个陈墨。
“现在满天飞着你家的丑闻,你可高兴了?还嫌这汉城不够热闹?你是嫌公司对你太好了?你知不知道安特助今早下来脸都绿了,”真是丢脸丢出了家门。
今早被顶头上司骂的狗血淋头的场景历历在目,白董身边特助亲自下来为难他,可见这件事情已经惊动大老板了。
陈墨知晓这件事情是自己草率了,便不言语,低头任由经纪人将自己骂的狗血淋头。许赞接到白慎行命令时,是有一丝恍然的,不过大老板意思,他也只得执行,无形中推波助澜了一把,让事态发生的更快些。
只怕是陈墨到死也想不到,老板竟然会多管闲事。
许溟逸站在门口叹息,他怎也没想到,许母会过来寻自己,这会儿被舒宁关在门外的感觉,不太好。
可他只能面对现状、暗自庆幸今晨让保镖去配了把钥匙,不然他当真是个被媳妇儿赶出门无家可归的人了。
坐在沙发的舒宁听见门口响动声时有一丝诧异,许溟逸竟然有钥匙?
个贱人。
一进门、便见她坐在沙发上刷着综艺,传入耳畔有一丝冷嘲热讽;“喲、不去看人家啊?”“不去,许溟逸甩了两个字出来,而后进厨房,给倒了杯水端给舒宁。
见她满脸阴沉,怒气难消,随即开口说到;“我很抱歉、不知道我妈会过来。”
“然后呢?”舒宁反问,眸间有些不悦。你要是知道你妈过来了会如何?知不知道有什么区别?
许溟逸见她跟只战斗的公鸡似的看着自己,心痛难耐,他们不该如此。“晚上想吃什么?”他叉开话题,不想两人因为一些无端琐事发生任何争吵。
可许溟逸在舒宁眼里,就是逃避。
“不想吃,”她赌气。
实际上、她最讨厌的便是女人的无理取闹,年少时,母亲就是如此,跟父亲两人发生了很多次争吵,所以、她立志让自己坚决不成为一个那样的人,可是现如今,她好像成为了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
“多少吃些,”许溟逸缴械投降。
她现在不是一个人,知晓舒宁不想要这孩子的时候,他担心,可回来她未提这件事情后,他更加担心,她担心舒宁的情绪,担心她的饮食,担心她会背着自己偷偷干些伤害肚子里孩子的事情。
“晚上会饿,”他好言好语劝着。“饿了再说,”她继续无理取闹。
“舒宁、你要我如何我们才能回到原先的状态?”许溟逸低头认输,想寻求和解方法,可舒宁简短的八个字将他踩向无间地狱;“和好容易,如初太难。”你以为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可是很多事情在我这里是过不去的。
你知不知晓?
许溟逸觉得、舒宁太过残忍,对于顾言她是一个慈善家,可在自己面前她就是一个审判官,时时刻刻在提醒他,他们之间存在的问题。
这晚,舒宁未用晚餐,许溟逸做好晚餐时,她已经进了房间,后半夜、她胃疼难耐,被饿醒,碍于面子死活蹭着不愿意起来,直至觉得胃里跟有只手在抓挠似的,忍无可忍才起来找点吃点。
一开门,原本谁在沙发上的许溟逸倏然惊醒;“饿了?”惊的舒宁一个回头,便见他从沙发上起来,朝自己跨步而来。
“下点面条怎么样?”他问,虽舒宁未回答,但他已径直朝厨房而去。
站在厨房门口,见他宽厚的背影有一丝恍然,这个男人、她不知该如何用言语来表明。
他可以为了利益抛弃你,也能放下身段来温暖你,左右都是他,能伸能张真汉子,说的只怕也是许溟逸了。
当他将面条从厨房端出来时,她难得没有跟只斗鸡一样,而是乖乖蹲在厨房餐椅上将一碗面条解决完,然后转身回房间,临关门时,道了句;“谢谢。”这句谢谢让立在厨房的许溟逸有一丝震撼。
多么客气的一句话,他不需要舒宁跟自己太过客气,那样显得太过生疏。
次日上午,舒宁早起,准备去公司帮顾言,却不料才下停车场,便见不远处一道恶毒的眸光朝这边望过来,她望过去,只见许久不见的林安琪此刻满身疲倦站在一侧,她早已没了千金大小姐的那股子气质,整个人颓废凌乱,显得那样不堪跟脆弱。
以往的林安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现在的她跟只落难的凤凰似的,连只野鸡都不如。
“许溟逸。”原本准备拉开车门的许溟逸听闻一声喊,转过头,只见林安琪蓬头垢面穿着拖鞋朝这边而来,他蹙眉。
“你为什么不去看我?为什么?”林安琪嘶喊声在空旷的地下室响起,舒宁见此,双手抱胸站在一侧,大有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她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也见不到林安琪了,没想到。
也是、她那么爱许溟逸,又怎会轻易离开,许溟逸可以是她的心头痣,怎能轻易放下?
爱了十几年的人怎能那么轻易放下。
“放开,”见林安琪的爪子攀附在自己臂弯上,他眸间满是厌恶。
更多的是担心舒宁心中会有所想,他们之间已是如履薄冰,若在因为一些不想干的人而发生什么的话,那岂不是得不偿失?“你为什么不去看我?许溟逸、我那么爱你,我明知道你是在利用我,还愿意陪你演戏,许溟逸、我哪里不够好?你告诉我、我改好不好?好不好?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的。”林安琪泪眼婆娑抽泣着苦苦哀求许溟逸,她爱了这么久的男人,不能轻易放弃的,这么多年,爱他已经成了习惯,不能放弃的。舒宁嘴角禽笑,看着林小姐是如何苦苦哀求许先生的,听闻林安琪这段苦苦哀求的话语,她不屑轻嗤,你愿意爱一个没心没肺的男人那么多年怪的了谁?你明知许溟逸是在利用你,你还让他利用?你傻、怪的了谁?
改?怎么改?他不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你改?怎么改?投胎重造还差不多。听闻一声轻嗤,林安琪原本欲泣的眸光倏然变得凶狠,投向舒宁,而后恶狠狠指着她道;“又是你这个贱女人,又是你,肯定是你在从中作梗对不对?你这个贱人。”林安琪本就受了刺激,脑子不太好,此时见舒宁站在一侧嘲笑,像个疯子似的朝她跑过去,站在一侧的舒宁并未想道林安琪会发疯,索性也就未有所防备,直至她迈步过来,将她狠狠一推,后腰砰的一声撞在车门上,她才倏然醒悟。
而林安琪推搡舒宁跟许溟逸拉开林安琪中间只隔了一秒钟。
若是早一秒,舒宁便不会受这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