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0章 大道之音

十丈和几千里，这根本没法比较，这就不是一种长度单位。

可在此时的邓婵玉眼中，十丈长的巨鲲依然庞大得不可思议。

她的视线全被遮挡，周围仅有的那点灵气也被巨鲲先一步吸走。

地书的防御光晕连一息都没维持住，就被撞得粉碎，巨鲲无翅而飞，像是一只鲸鱼，驾着云雾，张开血盆大口，对着邓婵玉就撞了过来。

以巨鲲的庞大体型程度，只要撞上，她肯定得掉下去，偏偏山路狭窄，此时此刻她还没有躲避的空间。

邓婵玉似乎是被逼到绝境，她大吼一声，双手用力挥出南明离火剑，剑刃加上她自身的南明离火，即使在这个压制环境内，依然砍出了一道璀璨至极，让天空都为之色变的赤色剑光。

鲲道人对此并不惊讶，他稍稍低头，用自己厚实的头骨硬接了这一招。

威势惊人的剑光砍在头骨上，发出一阵尖锐的金属碰撞之音，巨鲲的头部皮肤被火焰烧灼，大量肌肉化作焦炭，头颅位置更是留下一道入骨一尺多深的巨大伤口。

南明离火剑造成的伤势颇为惊人，但却无法阻拦鲲道人的冲撞。

眼看这个可恶女人就要被自己撞下山峰的时候，一股直达灵魂深处的尖锐刺痛传到鲲道人心头，这仿佛是一瞬间，又像是无数元会。

邓婵玉踩着他的头颅，拔出南明离火剑，纵身跃起，跳到了更高的位置，之后身体贴着山壁，低头往下看。

就见两条蛟龙所化的剪刀对准鲲道人的心口位置，轻飘飘地剪了一下。

两条蛟龙被山峰重压压制得近乎灵性全消，不过它们也完成了自己的任务，鲲道人就觉得自己和本体之间的某种连接突然断开。

断得猝不及防。

这一瞬间，他回想起了很多事。

自己并不是鲲鹏，至少不全是，自己原本是谁？来自哪里？在干什么？

鲲鹏的记忆和原本那只鲲的记忆混淆在一起，他看向邓婵玉的眼眸一时显得很狰狞，一时又有些迷茫。

明明他还有大罗金仙巅峰的战力，可他却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使用这些力量，他呆滞在原地，任由两个记忆在自己脑海中交战。

慢慢的，属于鲲的记忆占据上风，鲲鹏的一些事在他看来就好像变成了别人的事，自己在这些记忆里就是一個局外人，一个旁观者，现在梦醒了。

“你说你还有机会吗？你觉得你是没机会了，给我下去吧！”像是鲸鱼一样的巨鲲邓婵玉也不知道该怎么宰杀，她近乎耗尽体力，此时就用凤凰杖当撬棍，趁着鲲道人失神的时候，手、腕、腰、腿一起用力，把这家伙给推下山峰。

摔死最好，摔不死也没关系，他是不可能再爬上来了。

“累死我了！真是特娘的不容易！”

最大的竞争对手除掉，邓婵玉收起金蛟剪和地书。

地书没什么大碍，只是把镇元子储存在宝书内的法力耗尽，回去再补就是。

金蛟剪的灵性近乎损耗一空，也不知道以后能否恢复正常，两条金色蛟龙看起来蔫巴巴的，这个用法宝灵性去攻击元神，让元神“离婚”的招数确实厉害，只是对法宝伤害太大，难怪三霄她们平时都不用。

休息了半个时辰，邓婵玉才算是稍稍恢复了一点体力。

她往下张望，现在的高度已经算是高耸入云了，视线内白雾缭绕，没有神识，光凭肉眼也看不到同伴，估计是离得太远。

“还有一万丈的高度，努力吧！”咬紧牙关，她踏上这最后一段山路

山峰边缘先是伸出一只手，之后是另外一只手，最后出现的是邓婵玉的脑袋、身躯，双臂用力，好不容易才把半个身体和两条腿顺利挪动山顶。

终于到顶了！

顾不上休息，她双手撑地，贪婪地吸收附近的天地灵气，站起身，打量四周环境。

她的目光很快就被一块像是回音壁一样，一面是入口，三面是墙壁的特色建筑所吸引。

建筑表面流动着晶莹剔透的毫光，墙体内的砖石洁白如玉，其中蕴藏的大道道蕴让人不自禁就有一种振臂高呼的冲动。

邓婵玉的见识不算浅薄，但也算不上深厚，不过眼下这东西她认识。

这道墙壁似乎可以从洪荒各处收集灵性，之后通过山峰和这里的特殊环境，孕育出一道大道之音。

要是换个仙人，此时肯定是兴高采烈地过去吸收这道大道之音，邓婵玉神情间却有些慌乱，她一路倒退到山峰边缘，似乎一阵风就能把她吹下去的时候，这才停下脚步。

“老师，这个真的没有问题吗？”她终于呼叫场外援助了。

等待了十息时间，女娲稍显失真的声音才传到她神识内：“那就要看你自己的选择了，一啄一饮，皆有定数。”

元凤九子，长子金凤有先天祥瑞之气，三子火凤体内有一道先天丙火灵气，四子雪凰代表着洪荒的第一片雪，剩余后裔也有各自超卓的根脚，那么老二，号称“小音如金石，大音如鼓角”的彩凤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答案就是大道之音。

古语说“彩凤鸣朝阳”，最初的时候，只有彩凤这个百鸟之首鸣叫后，太阳才能从东方升起，她不叫，洪荒就是一片黑暗，这就是大道之音赋予她的能力。

凤凰在不断涅槃、失败、再涅槃、再失败，最终耗尽所有灵性和自我的过程里，损失了这道与生俱来的大道之音，和邓婵玉融合到一起后，更是彻底失去了这方面的能力，现在顶多就是声音好听，擅长音律，别的？没了。

新的大道之音出现在眼前，她不得不怀疑这幕后的各种缘由。

女娲的话让她坚定了想法，债多了不愁，怕什么啊？

天道既然投资了，邓婵玉必定要为天道赚取十倍、百倍的报酬，她似乎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可那又怎么样？别人还没这待遇呢。

邓婵玉很少在本体这边显露凤凰真身，主要是要做身份上的切割，不是不能变。

她变成凤凰的样子，对着回音壁唱起了一首古老的凤族歌曲，动人心弦的歌声传向四面八方，一刻钟后，大道之音做出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