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浅去了录音棚。
谭怡欣和小卡在办公室里谈话,她想先给谭怡欣接了真人秀。
可谭怡欣一点名气也没有,活动方根本就不愿意邀请她。
而谭怡欣,满脑子都是薄念琛不回信息,带给她的失落感。小卡说了些什么,她几乎没有听进去。
实再是坐不住了,谭怡欣起了身:“小卡姐,我去一下洗手间。”
“好。”
谭怡欣离开了办公室,去洗手间不过是借口,她坐进了电梯上三十楼。
她要去找薄念琛。
她知道自己很冲动,可是谭吉昌的手术必须得尽快做,除了求薄念琛帮忙,别无它路了。
薄念琛办公室的门紧闭着,谭怡欣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伸手去敲。
“进来。”薄念琛的声音,高高在上的清冷。
足以冰人的勇气。
谭怡欣又犹豫了。
可想着谭吉昌的病,她终是鼓起勇气,按下了门把手,将门推开。
屋子里,迎来扑来一丝红酒的香气。
薄念琛正立身在吧台边,拿着红酒瓶,往杯子倒红酒,当他看到站在门口的是谭怡欣时,手上的动作明显的停滞了一下。
但很快,他便恢复若常,收回落在谭怡欣身上的目光,静静的倒着酒,像是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
但唇线紧抿,身上散发着冷气。
谭怡欣做好了所有的心理准备,知道他不会给她好脸色,并不意外。
但她态度得好。
谭怡欣努力的勾起唇笑,稳着步子,走到薄念琛的身边。
薄念琛端起酒杯,微仰着慢慢的喝,一脸的孤傲。
冷气让谭怡欣再没办法靠近半步,离了三十来公分的距离,停了下来。双手交握在身前,互相碰触的手指,流露她的紧张。
“薄总,我想和你谈一点儿事。”声音很小。
薄念琛取了杯,微微侧头,看向谭怡欣,语气凉薄:“说。”
一字出,薄念琛端着酒杯,转身走向沙发。
他坐了下去,轻轻的摇晃着酒杯,像个雍贵的王者。
而低眉敛目的谭怡欣,是个十足的灰姑娘。
她跟着过去,大胆的在薄念琛的对面坐下。
薄念琛盯着杯中的酒液,似乎是在等她说话。
冷漠的态度,令谭怡欣踌躇,内心几番争斗后,终于开了口。
“对不起。”
却是道歉,带了一丝鼻音。
薄念琛握酒杯的手,不着痕迹的紧了紧,眼帘微微一掀,冷冷的看向谭怡欣:“来叙旧的?”
语气带了点轻讽。
谭怡欣心上刺,勇气退了一半。
曾经,他哪里用过这样的态度对她。
她是被他捧在手心里的。
忽然没有勇气再说下去。
可开了弓,就没有了回头路。
谭怡欣再聚了聚勇气,微微的直了直自己的身子,强迫自己面对薄念琛,温婉着声音:“念琛,四年前我离开你,是不逼不得已,我那时,并不知道你就是……”
“你可以走了。”薄念琛却冷冷的打断了她的话。
四年前,他真的很爱她,初恋总是刻骨铭心而又美好,可是一般,都不会有个美好的结局。
若说一个男人若变得冷漠,那么必是曾经被一段感情、一个女人伤过。
薄念琛闭了一下眼睛,不想再去体会曾经的心痛。
“念琛。”谭怡欣泪眼朦胧,一双美目盛满了泪水,似乎轻轻一眨,便会悉数掉落。
它们被她噙在眼睛里,惹人爱怜,就像电视剧里,最悲情的女主角。睫毛一扇,那晶莹的泪珠便会滚落下来,博人怜爱。
薄念琛把目光别了过去,表情生冷。
谭怡欣用自己的手,轻轻的拭着泪。
“我这样说,你一定会认为我是一个虚荣的女孩,是不是知道了你是薄家的少爷,就不会离开你。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是的,如果当时你肯对我说出你的真实身份,是一个顶级豪门的大少爷,而不是陪着我在咖啡馆打工的穷小子,我一定不会离开你。”
薄念琛冷笑出声,话几乎从牙齿缝里挤出来:“你倒真说得出口!”
谭怡欣咽喉,继续说:“我知道你会看轻我,那是因为你并不知道我真正离开的原因。那时我爸爸的生意跌到了谷底,濒临破产,需要上千万的资金才能拯救。
我每天在你面前笑,你却不知道我回到宿舍后急得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觉。爸爸心脏不好,我害怕他因为工厂倒闭而身体受损。”
薄念琛紧着腮,不作声。
谭怡欣往下说:“我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我以为你是一个穷小子,所以我不敢对你说我家里的事情,我怕你担忧。当然,也是因为我知道跟你说了,也无济于事。”
“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当时,我们学校有一个男生一直在追求我,他家里挺有钱。他也知道我家工厂要倒闭的事情,他主动找到我,说可以让家族拿钱出来救我爸爸的企业。但是,我必须和你分手。”
谭怡欣说到这里,凄艾的笑了一下,吸了吸鼻,“我当时真是太天真,见到一根救命稻草就毫不犹豫的去抓住。
就这样,我就找到了你分手,因为我实再走投无路,我不可能不救爸爸。”
“救了吗?”薄念琛忽然出声,声线依旧冷。
谭怡欣咬了咬嘴唇,心中一痛,那可能是她这一生犯过的最大的错误,因此弄丢了真正的豪少。
“没有。”谭怡欣如实说,“我要和他结婚,但他却只是想和我上床,在一次他把我灌得半醉,险些强暴我却没能得逞后,他对我破口大骂,说不过就是想和我玩玩而已,并不是真要拿钱救我们家的企业……”
仿似那一幕的屈耻,再度在脑海中回报,谭怡欣闭上了眼睛,难受得说不下去了。
她没能救得了谭吉昌的事业,也弄丢了薄念琛。就算后面知道了,薄念琛的真实身份,她也没有颜面去找他。
薄念琛静静的听完,捏着酒杯的手指,关节泛白。
他和谭怡欣,除了接吻,并没有发生过实质性的关系。
她是他的初恋,他很珍视。在他的心里,那时温婉动人的谭怡欣,就是一个女神,只可远观,而不可亵渎。
他并非不想。
但因为珍惜她,而克制了自己,不想用欲望,去破坏他和她之间的美好。
可她却嫌弃他是个穷小子,投他人怀,把失恋的痛苦留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