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想看两厌的天下行走!
天弃山脉深处,崇山峻岭间。
知守观天下行走叶苏,隔着一条深邃峡谷,与魔宗天下行走唐,想看两厌,却又不得不看,因为在这苍茫荒原上,唯有彼此方能交谈。
叶苏看着远处,一袭可见的魔宗山门,皱着眉头道:“山门开了,书院的天下行走,被困在块垒中,应该是活不成了,”
“何以浇块垒,千百年来魔宗中人,精心布置的块垒,虽百不存一,可却仍旧是书院天下行走,无法横跨的沟壑。”
“我始终很疑惑,为什么夫子,会收宁缺为徒。”
山崖对面。
唐很是平淡的说道:“所以你这是叶苏,也只能是叶苏,可书院中总应该有一些神乎其神的宝物,能够破掉这块垒,正如神殿面对长安束手无策一般。”
在叶苏未来荒原时,他便时常来山门前看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可山门中的那万顷湖水,却一如往常,可今日当宁缺,跳入大明湖后,万顷湖水散尽,山门重开,明宗或许以有复苏之机。
叶苏双手揣在怀中,不以为然道:“那宁缺杀神殿黑衣神官,又废了隆庆,墨玉啊!”
“可不会放过宁缺,君子可欺之以方,但小人不同,一个真小人,从来都是行事无所忌讳,独为自己而活,与世俗独夫,何异?”
“块垒或许杀不了他,但却能让他入魔,他本以是魔宗之人。”
“我们都不在乎,可人世间的很多人,都很在乎啊!”
“世人皆愚昧,操纵世人者,为恶!”
出观以来,他最先知晓的便是,书院新任的天下行走,他最先看到的卷宗,亦是宁缺之卷宗,寥寥七万字,诉说一个将军的儿子,一步步走向复仇道路的辛酸经历。
唐平淡的看着,那在逐渐飘散的云雾中的道人,说道:“道门真修,太平道陈玄,叶苏你不如他多矣。”
叶苏平静道:“那不是我的麻烦,应是书院的麻烦,神这个东西,就不应该留在人世间,唐国的神就在人世间。”
“道门的真修,怎么会来找我这个,求道之人的麻烦呢?”
“我又不曾受到昊天眷顾,亦是一刍狗尔!”
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此言甚闪也!
只是与神殿那群蠢货的教义背离,可既然昊天是神,神爱世人,应是不分彼此的爱所有的世人,那么不久等同于,神谁都不爱?
神不爱世人,才是爱世人。
唐坚毅的目光中,闪过了一丝精光,他说道:“唐国的铁骑,可纵横人世间,可千年唐国,又是怎么延续下来呢?”
“我去过唐国,还见过某个唐国的官员,指着老鼠头,说这是鸭头,还逼着买者吃了下去,然后便是投河自尽的把戏。”
“还不如荒原,不如明宗!”
他是明宗的天下行走,身为荒人他很看得开,只是叛徒夏侯,必须得死啊!
叶苏随意的坐在了雪地上,说道:“人世间的乌鸦一般黑,人世间诸国的官员,就是王法,王法就是人世间诸国的官员。”
“他们解释了王法,可惜王法是用来约束人世间的普通人,他们没有敬畏!”
“神殿的某些,心向光明的神官,让他们有了敬畏。”
“虚幻缥缈的昊天神,让他们有了敬畏,因为神殿是昊天在人间的使者。”
“神官们不在乎,世俗的王法,就像人世界诸国的官员们,不在乎普通的百姓一样。”
“百姓面前赘以普通,那便是永无休止的韭菜,不会打鸣的公鸡,道门真修行于此间,亦要迷茫。”
看破不说破,看透不看破,尽信昊天,不如,不如,不如不信!
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但神殿神官,大多亦非满脑子的都是生意。
至少神殿神官们,不会去盘剥百姓,他们会去鱼肉乡绅,神殿需要信徒,人世间诸国官员们的信仰,根本就不虔诚。
哪怕是光明大神官,也无法洗涤,那些人的肮脏,故当施以裁决。
唐嘲讽道:“叶苏,说的比唱的都好听,荒人都这么苦了,神殿不还是苦苦相逼?”
“无论是指鹿为马也好,指鼠为鸭,杀良冒功,在人世间总是络绎不绝,我看还不如永夜降临,至少明宗能拉着神殿,前后脚走。”
山崖间,风声如啸!
叶苏淡淡道:“你亦在恐惧冥王,恐惧永夜,冥王的女儿,已经来到了人世间,极北的那条黑色的沟壑,终将有人跨越,昊天不足畏,冥王不足信。”
“道门真修的到来,或许将是一个改变,人世间,本应有一个太平。”
“可我们都知道,那是虚幻飘渺,每一个人生来,都欠了债,皇帝债、神殿债、道门债、魔宗债、佛宗债。”
“在浩如烟海的债务中,唯有皇帝债最难还,那才是沉沦于世,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可生死,也该是最平等的事情。”
人怎么会生来有债呢?生而有债,谁人加之!
唐看着崖对面的叶苏,笑道:“我的确恐惧冥王,没有人喜欢去死,但我们明宗跟神殿不同,不会肆意夺走别人的性命。”
“正如指鹿为马的只有那个宦官,可很多人都在指鼠为鸭,因为鹿是祥瑞,马是军卒所承,祥瑞为国的运解,军卒不能骑着鹿去上战场。”
“但普通百姓,却必须得把阴沟里的鼠头,当成鸭头吃掉。”
“不敢欺天,只敢欺民,可我一直在想,我还算是民吗?”
叶苏淡淡道:“所以十余年前,魔宗某位长老,在人世间制造了,八十余起灭门惨案,死者多达三百余人。”
“鸡犬不留,妇孺被雕刻成了,老鼠头的模样,铸成了京观。”
唐说道:“他们死有余辜,都死有余辜。”
叶苏嘴角微微上扬,说道:“伱看,这就是魔宗。”
“神殿某位大神官,创建的魔宗,只是你们走的有些偏了,人世间需要魔宗。”
“只是你们脑子太轴了些,以至于辜负了,那位大神官啊!”
回应叶苏的只有,数声冷哼。
唐小棠有些不理解,不应该打起来吗?
怎么反而像是,多日不见的老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