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人世间之战,子夜时分,佛祖来此,灭佛!
人世间,极西荒原深处,那座天坑底部的密林中。
随着好一阵,虫儿的鸣叫声响起,那年轻僧人,看向了头顶,那轮已然出现的明月。
曾经在去往,西天灵山之地,听觉者讲经时,他应该见过那一轮明月。
只是此人世间,无数万年不见月,如今终于见月。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秘多时,照见无缘皆空,度一切苦厄.”
“.”
年轻僧人诵读着觉者的经文,迈着矫健的步伐,朝着那座天坑崖壁上,雕梁画栋数千年的佛寺走去。
寺庙不在地上,也不在地下,而在那崖壁之上,处于天坑的低下,千万百姓的天上,于是这座寺庙,逐渐有了悬空寺这样的称谓。
或许,佛宗真的应该感谢夫子,还有书院后山。
否则神殿,如何会看着,这样的一个异端,在自己的眼皮子低下,跳过来跳过去的势力呢?
只是因为神殿跟佛宗,在夫子这个敌人的威胁下,才走向了媾和。
否则,就凭借佛宗,囚禁上千万的昊天子民这一项,就足以让神殿,在人世间掀起一场,声势浩大的灭佛了。
月明星稀,天坑底部的陷入了一片沉寂,那些劳作了一天的人们,回到了家中,将供桌上拜访的食物,进行了更换后。
跪倒在了蒲团上,虔诚的诵读着佛经,在天坑底部那些大族的眼中,虽然天坑中的人们,日子过得的确有些困顿,但好在这些百姓,万分的幸福。
因为悬空寺,为天坑制定了,所谓幸福的标准,无论是唐王李仲易的御弟黄杨,还是名满人世间的大德高僧岐山,皆是从这座悬空寺走出。
因其无力改变,天坑底部的种种,故只好不与其同流合污!
年轻僧人走得很慢,但是一步却有,数百米之远,忽而慢,忽而快。
不过是片刻功夫,年轻僧人便走到了那陡峭的崖壁前,在陡峭的崖壁上,有一条被刀刻斧凿,开辟出来的山道。
那是一条近乎与地面垂直的山道,这也是为数不多,能够通往悬空寺的道路。
年轻僧人回首,看向了那阡陌纵横的天坑底部,说道:“一切罪孽因我而起在,自然应由我终结,上善若水,涤荡乾坤。”
“今日,人世间之佛,灭佛而至悬空。”
那是他曾经留下的法,可是数千年的流年辗转,早已沧海桑田,物是人非了。
年轻僧人牟足了起立,朝着石壁上的山道跳去,仅仅是一跃之间,便纵身而上,八百多丈。
一道残影忽的出现在了,站在密林边缘处的叶苏眼帘内,他看着那年轻僧人的身影,说道:“昔日创建了佛宗的佛祖,今日来到这悬空寺灭佛。”
“若是讲经首座知晓此事,不知会作何感想。”
“佛宗悬空寺,人世间的不可知之地之一,可是碰见了,昔日的佛祖,亦只能是昨日之黄花了。”
或许那年轻僧人会死,可是在那年轻僧人死之前,偌大的悬空寺,又有几人能活呢?
雪山洪水冰融至,倾泄直下的那一刻,没有一滴水,是无辜的存在。
悬空寺如此,神殿又该如何呢?
他的老师,知守观的观主,让他来此天坑底部传道,传的是道门之道。
道可道,非恒道也;名可名,非恒名也!
西陵神殿几经兴衰,或许也到了,该要落幕的时候了,永夜或许不会来了,可是人世间,依旧是战乱频发。
在这一场,举世伐唐中,很多人注定,见不到明年秋,那丰收的稻香了。
陈玄平静的目光,扫视着天坑底部,那忽明忽暗的人间灯火,言道:“此间百姓,被佛宗悬空一脉,圈养了数千年的时光。”
“道上一句祖宗十八代,也不为之过,所以这些人们,对于佛宗的一切,会很是畏惧。”
“唯见此山开,唯见悬空隳,唯见佛寂灭,方有人敢于去,走去这座天坑,看一看那,真实的世界。”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上千万的百姓,数千年的圈养,在他们的骨子里,已经形成了,对于佛宗的依赖。”
“是故,当以道德教化之!”
“修行者功业最大,莫过之于教化。”
“知守观的观主,正是因为看重你,才让你来此天坑底部,以道德教化,这上千万人。”
人心难测,唯以道德约束。
可待到悬空隳,佛寂灭的那一刻,天坑底部便是,所谓的末法之世。
在这样的末法之世中,即使是有人行以教化,亦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
上千万从来都没有,看到过真实世界的人们,当发现自己,祖宗十八代以来的信仰,所崩塌的那一刻起,必然将是一件,极为残酷的事情。
这便是他来此,天坑底部的原因所在。
叶苏叹息道:“我在悟通生死观的那一刻起,其实就已然背离了昊天的教义。”
“既然昊天神,公平的对待世人,那么为什么,还会偏爱光明神座,以及天谕神座呢?”
“这或许应是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情,可直到听闻了,某些真相之后,方才知晓,那位昊天神,才是真正的大逆不道。”
“若论大逆不道,无人能出,昊天神左右!”
“陈真人,叶某告辞,这里或许,就是我的归宿。”
他这一生很是漫长,自幼便被知守观的观主,收为了亲传弟子,一路顺风顺水。
直到遇见了书院大先生,他便变得不在骄傲,甚至孤独。
而后周游人世间诸国,自以为悟通了生死观,方始出观。
可直到如今,他才知晓,原来他一直,在大道的门槛之外,来回徘徊着。
或许曾经的某个时刻,他也曾经远远的看见过,大道的身影。
如今,向道而去,朝闻道,夕死可矣!
那在人世间强大到了极点,足以触碰湛蓝青天的道剑,悄无声息的腐朽,掉落在了密林的边缘。
那强横到,足以瞬息之间,步入六境的修为境界,也在逐渐的跌落。
先是跌落到了,洞玄巅峰,而后更是跌落到了,不惑境界方才止住。
能放弃唾手可得的六境,能放弃那身为道门知守观天下行走的身份,能够放弃未来,继承知守观的诱惑。
自行隳境,只为传道,堪为道友。
陈玄微微躬身,行了一礼,言道:“此去山高水长,叶道友应是,珍重才是。”
叶苏行走在杂草丛生的小路上,挥了挥右手,以示告别,无有甚言语,一切的意思,都在那挥手之间。
伴着明月星光,这位知守观的天下行走,成为了人世间的一个普通人。
身往天坑底部那千万百姓中传道,传道,传道德之道。
陈玄满是感慨的看着,那消失不见的身影,说道:“再见之时,应是封神之后,想来你也不愿意,成为那被人供奉的神灵。”
“法,天地自然,自有一番纪元,浮游九天青冥,也算对得起,这一番教化之功。”
“应有化胡为佛之事,现于人世间才对,佛本是道啊!”
佛,在天坑底部,上千万的百姓心中,早已是根深蒂固,所以自然还会,有的佛的法出现,只是那时候的佛,不在是棋盘之灵,所开辟的佛,也不是释迦摩尼,所留下的法。
而是道骨,佛衣!
月华凝练,只见那天坑崖壁之上的佛殿内,响起了一阵阵的怒喝,而后便是璀璨的佛光,从纵横交错的佛殿中亮起。
陈玄脚踏一朵朵天青色,如梦似幻般的莲花,一步步的朝着,那湛蓝青天之上走去。
人世间的佛,如今已然到了,佛宗悬空寺内!
“来人,布阵,将此,妖言惑众之人拿下!”
在悬空寺内,悬空戒律堂首座宝树,手持盂兰铃,看着那年轻僧人,恶狠狠的说道。
如今讲经首座不在,悬空之内再无,六境的修行者,虽不知晓这年轻僧人,是如何破了,重重的山门阵法,来到了悬空寺内。
但宝树知道,这年轻僧人,必须得死在悬空,方才能偿还其,亵渎佛祖的罪过。
年轻僧人凭借一身的佛光,行走在悬空寺的前寺,那手持兵刃的悬空寺修行者,虽然是各显神通,可仍旧奈何不得,这年轻僧人的一身佛光。
年轻僧人,看向了宝树手中的铃铛,招手道:“阿弥陀佛,僧人啊!”
“伱手中的铃铛,是当年我在,那漫山遍野的盂兰花田之下,掘青铜而铸造。”
“那是我的铃铛啊!”
“如今,你却在用,我的铃铛,来对付我,孩子你究竟在,想什么啊!”
他已然告诉了这些悬空弟子,他的真实身份,可在很多时候,说真话总是无人相信。
宝树看着来源的数位,知命巅峰境界的修行者,说道:“诸位师叔,师伯,还请速速拿下此獠。”
“亵渎佛祖,必须得死!”
闯入佛宗山门之内,亵渎佛宗的创始人,人世间的佛祖,这样罪过,即使是将其,处以火刑,亦是难以饶恕其罪过。
“宝树师侄,这僧人是六境修行者,你速速退下。”
一白发白眉的老僧,看着那年轻僧人,神色凝重的说道,佛宗诸多法脉,也只有悬空寺,能代代皆有六境修行者,可这僧人从何而来。
居然亦有佛宗之无量境界!
年轻僧人无奈的看着,早已严阵以待的众多修行者,言道:“小僧已然涅槃,为当初的之境界,如今前来,只为灭佛,灭尔等之佛。”
他灭的佛,实际上就是他自己呀!
那金碧辉煌,万分华美的佛像,那眉眼间,分明就是他的相貌啊!
白发白眉的老僧,冷冷一笑,施以佛宗大手印,欺身上前,言道:“愚昧无知之辈,居然也敢来冒充佛祖,我看你是在找死。”
佛祖是数千年的人物,即使是夫子,也没能活数千年的时光,何况是佛祖呢?
佛祖已然故去,他们便是佛宗佛法的继承人,即便是佛祖复苏,那也是伪佛。
只有悬空认可的佛,才是真佛!
一众悬空寺知命境界的修行者,在一旁掠阵,年轻僧人无奈一笑,那满身佛光,化作了火意。
年轻僧人的相貌,极具的老化,一直到垂垂老朽,方才停止了下来。
那熊熊燃烧的火焰,好似碰到了猎物一般,朝着悬空寺前寺的修行者身上飞去。
一阵阵的哀嚎,响彻在了悬空寺的前寺之内。
宝树手中的盂兰铃脱手而出,看着身上逐渐蔓延的火焰,宝树怒骂道:“你这妖僧,究竟使了什么妖法。”
虽然感受不到丝毫的热意,却感觉气海穴山,连自己的念力都在燃烧着。
这熊熊的烈火逐渐的开始,朝着崖壁上所有的佛殿内蔓延。
夜幕之下,星光月华,也难以掩饰,其火红色的一片,好似接天连地一般。
从天坑底部,朝着天上看去,好似天上,出现了一道,火红色的裂痕一般。
行走在杂草丛生的道路上的叶苏,看着夜幕下,那突兀出现的火烧云,笑着说道:“哑巴开口说话,饼上放些盐巴”
哼唱着不知名的歌谣,这位道门的天下行走,来到了一户没有院墙的人家门前,静静的站立着。
湛蓝青天之上,又有神人出现,一袭道袍好似,玄天之色。
陈玄看着那蔓延的火烧云,言道:“佛宗无上之神通,涅槃之力,‘业火!’”
“此方为涅槃,无此涅槃,无有觉者,有此涅槃,当为半个觉者。”
昔日的人世间佛祖,点燃了自身的业火,勾动了佛宗悬空寺,大部分僧人的业火。
这业火对于,道门中道心坚定之人,无有任何作用,对于魔宗的宗主余帘,也不会有任何作用,可是对于杂念丛生的佛宗之人而言。
这便是一场声势浩大的劫难啊!
能证菩提者,方为觉者,意为无上智慧。
可不见烦恼万千,如何证菩提,这是觉者的道路,然佛宗悬空之人,又有几人类觉者。
不过是,一场业火灰罢了!
悬空寺内,一切事务都在燃烧着。
仅有几个小沙弥,身上并无火焰,那年轻僧人,看着其中一个,眼神清明的小沙弥,说道:“下山去吧!”
“寻一道人,拜其为师,求道,后而修佛。”
“我的罪孽,需要我自己去赎,觉者的法,无罪!”
“阿弥陀佛!”
“善哉,善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