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人世间之战,因为知道,所以恐惧,上个时代的复仇!
人世间,宋国!
某个偏远小镇的酒铺子内,没有了往日的喧闹,一个妇人趴在桌子上,已然没有了气息,妇人被自己的男人,一记掌刀杀死。
那是个穿着白色长衫的中年男子,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了恐惧,恐惧的神色在他的脸上蔓延着,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
中年男人手中的酒葫芦掉落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他看向了站在酒铺子外的那女子,虽然万年未见,可那神圣的神辉,依旧在恐吓着他。
中年男人记得那女子,虽然相貌与万年前大有不同,可是本质上还是一个人,他见过太多的修行者,死在了那女子的手下,而且死状皆极为惨烈,堪称是尸骨无存。
那身穿一袭白衣的女子,看着那死去的妇人,说道:“酒徒,你为什么要,杀死她呢?”
酒徒看着那妇人的尸体,回答道:“因为即使我不杀她,她也会死在你的手下,你当年杀了多少人,伱自己还记得吗?没想到躲了上万年,却碰上了如此诡异的局面。”
“好好的待在人间不好吗?非得到天上去,成了一轮明月,再也无法重回这万丈红尘中。”
他跟屠夫在人世间躲了无数万年,在上次的永夜中,他们两个艰难的活了下来。
很多人都死了,他们的那个时代,亦有知守观,只不过没有神殿。
凡是越过了五境的修行者,皆会被昊天给盯上,只是道门知守观,却能够从无数次的毁灭中获取新生,没有人知道这是为什么。
直到他看到了,那位道门真修,在唐国都城长安,破了那座阵后,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掉落在酒铺子地面上的酒葫芦,突然流淌出了一股清澈的陈酿,霎那间酒香四溢。
一袭白衣,脸色也很苍白的桑桑,骤然抽身后退出数丈,方才止住。
桑桑冷漠的目光中,不见丝毫的情感,她冷漠的看着酒徒,冷言道:“你想要杀我?蚍蜉撼树谈何易?”
作为人世间所供奉的神灵,她在那九天之上的神国中待了亿万年,在这期间有很多人,想要挑战她的威严,可无一例外都死在了,神国之内。
她就是这天,人世间的蝼蚁,如何能够胜天呢?
流淌出的陈酿,化作了一滴滴待着杀伐之意的剑丸,在空中排列得整整齐齐,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朝着桑桑包围而去。
酒徒的身影,亦是消失在了,酒铺子之内,在酒徒离开前,挂在酒铺子墙壁上的那一口剑,亦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当那百年陈酿化作的剑丸,以无距亦无量的神通,困住了那身为神灵的桑桑之后。
有一道剑光,不知从何而起,只见一道剑光横贯而过,却不见人影出现。
这是来自上一个永夜,没有多大名气的剑,因为很多人都死了,所以酒徒自然不可避免的成为了,上个永夜最后一柄剑!
剑光斩破了那耀眼的昊天神辉,斩破了昊天引以为傲的世界!
因为在那位道门真修,斩破神国之后,这位神灵的力量,就在不断的流失。
况且神灵已然来到了人世间,再也不如以往那般的高高在上,来到了人世间的昊天,还是人世间所信奉的那个昊天吗?
桑桑裙子的下摆,突然断裂一缕。
剑光倒还而归于酒徒手中,他冷冷的说道:“昊天神?你的力量不如,万年之前强大。”
“那个时候的你,也是用了这样的手段,来到了人世间,然后吃掉了,当时人世间的最强者。”
“只是那个时候的道门没有真修,亦没有敢于追杀于你的观主!”
“我的酒葫芦破掉了你空间的法则,而我等剑来自上一个时代,这是横跨了时间法则的剑。”
“我,来向你复仇!”
“复,无数万人,身陨永夜之仇!”
这位所谓的神灵,自始至终都是,想着如何灭世,然后开启新的圈养,没有人知道,这样的循环,在人世间持续了多少次。
不过从上个永夜艰难存活下来的酒徒,看到了屠掉这位神灵的机会。
这样的机会只有一次,错了那就是永远的错过,重新回到了天上的神灵,或许再也不会降临人世间。
桑桑看着从裙摆上掉落的那一缕丝绢,面无表情的说道:“好,今日我便让你看看,神灵和尔等凡人,究竟有着怎样的不同!”
“本座即便是虚弱至此,欲杀尔等,亦不过是举手之间的事情。”
桑桑伸出了像雪花一样洁白的胳膊,对准了九天之上,那神国的方向。
只听得那湛蓝青天之上,好一阵的轰鸣声响起,一道纯净到了极点的昊天神辉。
自那湛蓝青天之上坠落,那是人世间最为炙热的存在,当昊天神辉坠落的那一刻,整座小镇便燃烧了起来。
幸好是这座小镇,本就荒无人烟,否则今日注定,有上千人死在这纯净的昊天神辉之下。
酒徒看着那坠落的昊天神辉,好像回到了万年前。
永夜降临,降临的其实是,这至纯至净的昊天神辉啊!
在这样的昊天神辉之下,人们的双眼,早已看不清楚事务,能够看见的只有无穷无尽的黑暗。
这才是真实的‘永夜!’
并不是人世间陷入了黑暗,而是人们再也看不见,那存在的光明了。
可随后酒徒,便将回忆抛之脑后,他行走在神辉中,平静的说道:“您的神辉,不如万年之前那般犀利了,看来成婚之后的您,已经开始眷恋人世间了。”
“人世间的阴阳和合之道,已经深刻的影响了,身为神灵的您。”
“您不再是纯净的神灵,也就是说您,会被人杀死,这个人或许是我,或许是观主,抑或是道门真修。”
“虽然道门真修,放过了您,可是这并不代表着,我会放过你。”
“因为知道,所以恐惧。”
“每当夜深人静之时,我似乎能够听到,有无数的冤魂,在我等耳畔哭泣。”
“故领悟了一剑,特请神灵,品鉴。”
行走在昊天神辉中的酒徒,持剑朝着桑桑斩去,随着这一剑斩处,方圆百里之内天象异变。
天上那轮明月,好似有意识一般,挡住了那大日的光辉。
皓月虽不能与大日争辉,可却能够挡住,大日的光辉。
风雨并进,是谓‘一剑惊风雨!’
桑桑满是不可思议的看着,那朝着自己斩过来的一剑,在身前布下了咫尺天涯之阵。
一法通则万法通,当桑桑开始修行的那一刻起,即便是夫子,或是柯浩然,在修行者的天份上,也能以超出桑桑左右。
持剑而行的酒徒,在风雨中穿梭着,但是在撞入了咫尺天涯阵后,却仿佛停滞了下来。
可若是仔细看去,仍旧能够看到,酒徒手中的那一柄剑,仍在继续前行着。
酒铺子不远处的一座宅院中,传来了一阵猪的哀嚎声,正在杀猪的屠夫,毫不顾忌手上的油污,揣上一把杀猪刀,从宅院中走出。
“你们打你们的,非要找到俺们两个干啥?”
“也该复仇了!”
同为上个永夜中存活下来的人,屠夫认识的人,也都死在了昊天的神辉之下。
直到现在他仍旧记得那样的场面,无穷无尽的神辉,自天穹之上坠落,没有人能够躲得过去。
不是天黑了,是人们看不见天了呀!
屠夫一个闪身,便来到了酒铺子附近,他看着持剑而行的酒徒,拎着那把杀猪刀,绕到了桑桑后面,朝着桑桑的脖颈上砍去。
这一下若是砍实了,即使是位神灵,也得受不小的伤。
“哼!”
桑桑冷哼道:“两个苟且偷生的人,也敢妄自对神灵出手。”
“酒徒、屠夫,是本座让你们多活了万年,否则凭借你们两个,真的能够躲过永夜吗?”
她现在倒是有些后悔,当年的一个不经意,放任这两个蠢货,活到了现在。
只是现在也不迟,虽然只剩下了神性,可整个人世间,仍旧有不计其数的人信仰着她。
两个万年前的废柴,也想将她杀死,无异于是痴人说梦一般!
接近不朽境界屠夫,那把杀猪刀,在临近桑桑脖颈不到半尺的位置停顿了下来,再难前进半分。
屠夫看着同样裹足不前的酒徒,问道:“酒徒,这神灵不是被道门真修重伤了吗?怎么还能挡住咱们两个?”
他想不明白,接连遭受重创的神灵,如何能够挡住他们两个呢?
即便是道门真修,还有观主陈某,想要挡住他们两个,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酒徒平静的说道:“我们两个现在还活着,就代表着这位神灵,已然身受重伤。”
“否则,你认为当年,覆灭了一整个人世间的昊天,会好心好意的放过咱们吗?”
“她是想让咱们当一条狗,只是这位神灵,从来不曾了解过人世间,狗急了也会跳墙。”
或许给这位神灵当一条狗也不错,可是来到了人世间的神灵,还不配让他们当狗。
屠夫再次扔出一把杀猪刀,说道:“你说嘞对,那就杀了她!”
风雨交加之下,酒徒手中的剑,屠夫的杀猪刀,也目不可视的距离前行着。
虽然速度很慢,但是对于两位,超越了五境的大修行者而言,总有一天剑会斩向神灵,刀也会砍向神灵。
——
小镇之外!
一袭青衣的观主,背着一柄道剑飘然而至,应道门真修之托,来此小阵内,斩去那位神灵的神性。
既然昊天不再为神灵,那么人世间的信仰,便不应该落在昊天的身上。
欲为神灵者,需承受人世间之重。
既然昊天神已然做不到,承受人世间之重,那么自然也该,逊位了。
忽然间,又有一道人影,随着风雨而至。
只是从那道身影伤,遍布的泥土痕迹来看,这人应该很是狼狈不堪。
观主看着那道身影,说道:“大先生,能够困住讲经首座,抽出时间来这小镇一趟,果真不愧为,夫子的首位弟子。”
“莫非大先生,想要救这位神灵吗?困讲经首座,又奔波至此,你难道就不累吗?”
自始至终他都不曾看清楚,书院在这一场举世伐唐中的选择,拯救这位神灵,对于书院而言,又有什么好处呢?
李慢慢微微点头道:“观主,我毕竟还很年轻,所以自然是不累。”
“桑桑终究是小师弟的妻子,自然不能任人,斩杀在这座小镇之中。”
小师弟与桑桑相依为命,他自然不能让,桑桑真的死在,这座小镇之内,否则他如何,去面对小师弟呢?
观主微微一笑,平静的说道:“已有的事,后必再有;已行的事,后必再行。”
“在上一个永夜的时候,那位神灵就是以同样的方式,来到了人世间。”
“先是让人世间的修行者大乱,而后永夜降临,生命都将断绝。”
“可实际上,总有某些地方,即便是那位神灵的目光,也注视不到。”
“那便是道门知守观,世人皆以为,只有酒徒跟屠夫,从上个永夜中活了下来。”
“可是万年时间,为什么总有人的出现呢?”
“人们都认为无论是神殿也好,知守观也罢,皆是昊天的一条狗。”
“其实这样认为,也没有什么错误,只是这一条链子,拴在了彼此的脖颈之上。”
“恰好道门知守观,仍旧有钥匙,能够掀翻了桌子的钥匙。”
“既然这位神灵,跟宁缺成婚,那么她自然,只能够成为一个弱妇人。”
“道门也将,重新开启一场,新的赌局!”
道,就在那里,恒也,名也。
无论天上的神灵,怎样的变化,而大道却一如往常一般。
恒也,非常也!
一字之差,便是差之亿里。
风雨中。
李慢慢听着观主讲述的那番话,虽然心中满是震惊,但还是走入了,这座小镇之内。
他得确保,桑桑能够,平平安安的活下来,小师弟也在赶来的途中了。
“轰隆!”
雷声阵阵之下,一辆黑色的马车,疾驰在大地上,这是一辆无人,敢于拦截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