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春秋之乱,大日远去,人间疫起!
人世间之外,那寂寥星空之下,那一轮大日,在人世间修行者,以及那位登临神位的道痴,现如今的火德真君的协助下。
来自人世间信仰意识集合体,再也无法影响到,那一轮大日。
无论在何时何地,都不存在绝对的公平,修行者在人世间信仰意识集合体中的占比,远远超出了,人世间那些普通百姓的占比。
但是修行者,却无法像那些普通百姓一般,依靠着无从自知的懵懂意愿,从而影响到这一轮大日。
大日远去,登临神位不久的道痴,直到看着那一轮大日,复归于本位后。
方才往,那荧惑星而去,荧惑星便是火德真君,应运而生的神府所在。
既已登临神位,那么就应当做好,承受孤独的准备,真身不入人世间。
正神,亦不得附身,显形于人世间。
大日复归,荧惑远去,那一轮明月,再燃无法遮挡,那一轮大日,所散发的光芒。
随着明月的隐退,人世间所发生的那一场日食,亦是逐渐退却。
正常日食不过是持续了,小半个时辰,但是这一场日食,却是给整个人世间,都带来了深远的影响。
在这个半个时辰内,唐国的重甲玄骑,突袭了青峡,南晋驻守在青峡一线的大军,在不到半个时辰内,便被冲得支离破碎。
对于唐人而言,这一场所谓的‘日食’,就是唐国梦寐以求多时的天时。
唐国镇南大将军王景略,趁着伸手不见五指的日食时分,夺回了对唐国至关重要的青峡。
南晋的上将军,大都督白海昕,战死青峡,南晋修行者,在铁骑以及唐国修行者的冲杀下,战死三百余。
拿回来青峡的唐国,便可以心无旁骛的对付,草原上的那些蛮子。
这一刻,中原诸国与唐国之间,可谓是攻守易型了!
唐国虽然无法,继续南下攻伐清河郡,残存的南晋守军,只得仓惶逃亡清河郡。
而这一刻,那些曾经做出了选择,选择了神殿,选择神殿联军的清河郡门伐们,虽然想着再做一次选择,可是这些门伐,很清楚的知道。
背叛这种事情,其实有一次就够了。
昔日的膏腴之地,如今已经是一片片狼藉,在之前数次的大战中,清河郡的普通百姓,拿着清河郡世家门伐的军饷,奉献出来自己的生命。
整个清河郡的普通百姓家中,几乎算是加加皆缟素。
在清河郡曾经繁华的官道上,不知多少具尸首,横在官道两边,载重的柳树旁,腐烂的气息,弥漫在官道上。
一场瘟疫,已然悄无声息的在人世间酝酿,只是在这一场瘟疫,没有爆发的那一刻,从来不会有人在意,这一场尚且处于萌芽之中的瘟疫。
即便是瘟疫在人世间不爆发了,当地的郡守县令,亦会将其死死的捂住,这便是人世间,这些官吏们的劣根性。
都对这一场,因人世间信仰意识集合体而起的瘟疫,抱有很大的侥幸心理,可福祸无门,唯人自招。
人世间信仰意识集合体,招惹来了这一场横祸,而人世间诸国,却从未对此有过任何的准备。
因为在人世间诸国,那些满朝朱紫们,可不会把草民给当成民。
命,卑贱如小民的草民,死得再多也不会让,那些朱紫们感到任何的共情,怎么在草民死后,收走他们的土地,才是正经事情。
在这个仓仓惶惶的人世间,唯有官,才是民啊!
只不过是由于修行者的存在,这样的民,无法做到肆无忌惮罢了。
在清河郡,往青峡的道路上,出现了不知多少,逃荒的百姓,这些默默忍受了,清河郡诸阀压榨,又遭遇了数次兵乱后。
这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百姓,除了往曾经的国度而去之外,再无其他办法。
唯有一年岁尚小的道人,右臂上绑着黄色步条的道人,行走在道路上,逆着那些逃荒的灾民,往清河郡而去。
在那小道人身后,已经有了不少虔诚的追随者,张角举目四望,看着那些逃荒的百姓,说道:“人们已经很难了,为何那些人,仍旧不可能,兼济天下呢?”
他的修行资质或许很好,不过三两个月,已然入了知命,可是他从不把修行资质,当成他的一切。
他只是想要让,人世间回归到,本来的样子。
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说道:“先生,听说清河郡,那边瘟疫横行,已经死了不少人,您为什么还要过去呢?”
他投入这位小先生的门下不为别的,只是为了有一口饭吃,因为在如今的人世间,只要有一口饭吃,那就能够活下去。
张角平静的说道:“正是因为,清河郡有瘟疫,所以我才要去,至于为什么,那大概是治病救人吧!”
“我道,求太平!”
一行数人,朝着清河郡而去,那里是整个人世间,那一场瘟疫,所爆发的源头,他们试着阻止过,逃亡青峡的清河郡百姓,因为在唐国军卒眼中,这些清河郡的百姓,无异于是叛民。
早就憋着火的唐国军卒,并不会对那些来自清河郡的百姓,产生丝毫心慈手软的想法。
有人问道:“先生,我们会死在那里吗?”
张角稚嫩的小脸上,不见任何悲喜,他说道:“我们会活着的啊!”
日暮西山去,逃亡青峡的清河郡百姓,越发的多了起来,对于清河郡诸阀,人世间诸国,无非就是对其进行利用而已。
——
人世间之外,那一轮明月之上。
陈玄看着那一方人世间,平静的说道:“有些时候,某些事情,似乎在冥冥之中,早已注定了一般。”
“就像当初,那位被道门知守观初代观主赌徒,戴上了锁链的神灵注定会超脱一样。”
“人世间信仰意识集合体,所掀起的灾劫,从来就不仅仅是那一轮大日凌空。”
“是人世间信仰意识集合体,想要某些人,死在这一场灾劫之中,而没有死够足够的人,这一场疫病,自然不会结束。”
“张角出观了,那是他的选择,只是以一人之力,去抗衡整个人世间信仰意识的集合体,无异于是以一人,敌整个人世间。”
除非是张角,能够明悟,某一个道理,让压在人世间普通老百姓头顶的那一片天,成为可有可无的存在。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莫山山怅然道:“可我们难道,就只能看着人世间的人们,遭遇如此的疫病吗?”
“此时此刻的人世间,每时每刻都有人死去,能力越大责任越大,难道我们只能无动于衷吗?”
或许对于那些毫不相干的人,她无法做到共情,可是在这一场,将要横行整个人世间的语疫病下,她所熟悉的那些人,真的能够幸免于难吗?
陈玄挥手,来自风暴海,那座活火山的场景,一览无余的出现在了,那一轮明月之上。
陈玄说道:“你说的没催,的确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可同时亦是,要在保证自身的安危下,方才有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在这一点上,我不如岐山,夫子亦是如此。”
“这一场疫病,来源于人世间信仰意识集合体们,对于人世间深深的怨恨,用简单一点的话来讲,就是怨天尤人。”
“那些被人世间诸国的官吏们,视为草民的存在,他们或许很是弱小,可他们的信仰,汇聚在一起的时候,便很是强大。”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这一场疫病,是人世间信仰意识集合体们的选择,他们选择了,让这个仓仓惶惶的人世间,陷入混乱之内,想要那些满朝的朱紫们,似无葬身之地。
哪怕是用自己的性命去换,亦是在所不惜,所以这疫病,他怎好去救。
那些人不死个大半,这一场疫病,自然不会停止下来。
莫山山看着,那画面中的那方八卦炉,说道:“所有,还有八年的时间吗?”
“只是不知道八年之后,这人世间会变成怎样,又有多少生民,会死在这一场疫病之下。”
八年之后,封神榜出,道门真修持榜封神,放能够钳制住,人世间信仰意识的集合体。
现如今的人世间信仰意识集合体,就犹如涛涛洪水一般,让人束手无策。
至少她亦无法做到,像岐山大师那般,舍己为人,拯救数十万的生民。
陈玄望着远方的那一颗荧惑星,说道:“虽现在无法钳制,人世间信仰意识的集合体,可是有火德真君在,当行举火之事,燃尽疫病。”
“无论是人世间、还是神灵,都属于这一方封闭的天地,一切的因因果果,都在其中进行着,一次又一次的循环。”
“所以,我亦不知道,这究竟是,一场永夜的结束,还是另一场永夜的序幕。”
治病救人,总是要比杀人,苦难得多。
杀人只需要,神通一展即可,可救人不仅仅要救人,还要救人心。
人身好救,人心难救!
况且是席卷了整个人世间的疫病,舍弃了他一身修为,或许可以既渡此方天地,亦可救人世间的人们的人身、人心。
可是,‘凭什么呢?’
无论是大日凌空,抑或是这一场疫病,皆是‘人祸!’
或许从未有什么天灾,只不过是人世间信仰意识的集合体,懵懂之间最原本的意愿,撼动了天地,撼动了星空,撼动了江河湖海,撼动了山岳。
凭什么,要道德绑架,牺牲一人,救了那些人,而导致这一次的罪魁祸首,却依旧是歌舞升平呢?
人世间有这样的道理吗?
或者说,该救吗?
莫山山问道:“叶红鱼又该如何举火呢?”
陈玄平静的说道:“信仰!”
“叶苏,所传下的道中,有关于火德真君信仰的锚点,让人世间信奉,火德真君后,那么信仰了火德真君的那一部分人的信仰。”
“自然而然的会从,人世间信仰意识集合体中分离出来!”
“在之后的岁月中,这些人最原本的意愿,撼动的只有火德真君,所以神灵才需要,严苛的神律前去约束。”
等同于,人世间信仰意识的集合体,本来该直接撼动天地,现在加了一个中间商。
人世间信仰意识的集合体,不在直接撼动天地,使得天地降下灾祸。
而是由神灵接管,由神灵甄别后,依照神律降下灾祸。
从来都不是神灵要求人世间的人们去信奉神灵,而是人世间的人们,需要去信奉神灵,否则一个封闭的世界,必然会毁灭于,某些人的贪婪。
这便是所谓的‘举头三尺有神明!’
唯有敬畏,方才能够让人世间的人们,知晓什么能够去做,什么不能去做。
这是长期以来,人世间诸国所用的法与术,所产生的直接后果。
人世间的普通人们,或许不敢违反,人世间诸国所制定的律法。
可是那些,跟着人世间诸国的高祖,打天下的勋贵们,自然是有什么就去做什么。
所以,在一个国度灭亡时,无论怎么对待那些,与国同休的勋贵,都对得起那些勋贵们,世世代代的享受。
莫山山也是明悟了过来,她说道:“是因为那位昊天神超脱而去,才导致的如今局面吗?”
陈玄一摊手,叹息道:“如今的局面,或许从赌徒那个老赌棍,把那位昊天神,忽悠上人世间保护神的那一刻起,就已然注定了。”
莫山山继续问道:“不能提前,张榜封神吗?”
陈玄反问道:“山山,太容易得到的事情,人世间的人们,从来都不会去珍惜。”
“害在当代,功在千秋,所有的因果,我早已一并接下!”
先前他只是以为,渡此人世间,并没有那么困难,可是实际上,想要渡此人世间,并非没有那么简单。
事情不到头上,就永远也不知道,究竟有多难!
或许若是,简简单单的就能渡此人世间吗?
那么老师,也不会让他来到此间了,八景嫡传亦是普通的修行者啊!
莫山山说道:“唉,所以人世间,需要自救!”
陈玄摇头道:“无人,敢于站出来,因为人世间,会球后算账。”
“人世间越是缺少什么,才会越说什么,不要看人世间的人们怎么说,要看他们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