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晨风温柔的飘过天际,朝阳懒散的冒出了头来。透窗而入的光线悄然洒落于房中,让房间内的陈设逐渐清晰起来,一缕缕光晕照在地上,使散乱的衣服显得尤为醒目。
报晓的钟鼓声传来,萧颖从甜梦中悠悠转醒,这才发现自己小白羊一般的偎依在丈夫怀里,她那双修长丰盈的大腿兀自亲昵地缠绕在丈夫腰间,看着丈夫英俊的面庞,贴着他结实健壮胸膛,回味起昨夜的风情,萧颖不禁嫣然甜笑。
萧颖摇了摇头,初经雨露不久的她,婚后虽然和丈夫恩爱无限,可是于闺房之乐的承受力,终究不如自幼习武的柳如眉这那等成熟少妇,虽然已经品尝到了个中美妙滋味,可还是承受不住丈夫的伐挞,而丈夫也怜惜于她,没有过分索取,所以直到昨晚多了一个柳如眉助阵,方始让她感觉到了不同以往的狂野滋味。
在她起来之时,杨集也醒了。
见状,萧颖撒娇的说道:“郎君,我要穿衣了,你不许偷看。”
杨集很是无法理解的看着萧颖,说道:“嘿,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好害羞的?”
“我不管。”萧颖不乐意的盯着杨集。
“听你的!”杨集无法理解这个娇妻的想法,但还是赶紧把双眼闭上。
萧颖慢慢坐起,飞快的抓起了散落在床头的衣服,匆匆穿戴起来,杨集哪会那般听放,在萧颖背对自己之时,便张开了双眼,只见无边春色、美不胜收。以前他真没有这么好整以暇地观女子穿衣服,此时看来,只觉萧颖的一举一动,莫不风情万种,充满了优雅的美感。
等她起来了,杨集也赤条条的起来了,一旁的柳如眉在昨晚战斗中吃尽了苦头,此时还是酣睡未醒,酡红的美丽脸颊透着一抹动人的风情,或许是两人的惊扰了她,她转了一个身子,如章鱼一般的抱住了一条被子,一条玉腿不客气的缠了上去,脑袋动了动,找到了舒服的姿势,继续呼呼大睡。
杨集窃笑一声,找到另外一条被子帮她盖好,便去洗漱间和萧颖一起洗漱。
跟杨集相比,萧颖却要麻烦得多,她洗漱完毕,也不要秋月和秋水帮忙,自己坐在梳妆台前认真打扮,待那容颜呈现在镜中时,连她自己都看呆了。
说起来,她这辈子最细致的打扮,无疑是成亲之日,当时由萧府六名老妇为她装扮了足足一整天,那种打扮出来的惊艳只是浮于表面,缺了如今这种发自骨子里的灵动、鲜活、妩媚。
那眉眼、那五官还是以前那样,可是不同以往的是,嫩白秀美的脸颊白里透红,一双水盈盈的眸子艳光流转,从骨子里透出来妩媚气息,却是胭脂水粉不能涂描的。
萧颖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脸颊,一时竟也痴痴的说不出话来。
发了一阵呆,才把发髻也从少女时的双环髻梳成了坠马髻,服饰也由少女时代双臂缠帛换成肩帔长裙。
当她来到一楼小餐厅,丈夫已经坐在桌前吃早膳,而桌边还有一份精美的请柬。
她坐了下来,随手翻看了一下,好奇的向杨集问道:“郎君,裴侍郎竟然宴请郎君?你和他关系很好么?”
婚后这几天,皇族各府都在根据古礼,专门为新妇摆认门宴、认亲宴,告诉新妇这也是自家人、告诉新妇还有哪些亲人。
面对这种宴会,新婚夫妇一般是不能推辞的,若是换成其他皇族办了红喜,王府也得宴请新人。所以杨集和萧颖这几天,是中午吃一家、晚上又吃一家,而萧颖这个新妇收到的礼物,几乎都收到手软了。
但裴矩既不是皇族,也不是外戚,却在他们两口子走亲戚的关键之际,给杨集送来了一份请柬,这就让萧颖感到不可思议了。
杨集舀了一碗粥,放在萧颖面前,无奈的说道:“我和裴矩的关系谈不上好、也谈不上坏,真不知道他为何要宴请我们。”
“我还以为郎君和裴侍郎关系极好呢。”萧颖看了丈夫一眼,见他万般不愿的样子,便说道:“若是郎君当真不愿去,那就不去好了。”
杨集喝了一勺子粥,愁眉苦脸的说道:“今天是不去不行了。”
“这却为何?”萧颖奇怪的问道。
“我是亲王,又是大权在握的封疆大吏,故而把自己定位成地方官员,不想跟京中大臣有什么亲密的关系,而且我也十分厌烦官场这种应酬。但是这一两年来,每当我回京,裴矩都会让人送来请柬,这已经不知是第十几份了,若是今天再不去的话,说不定就恨上我了。但是去了吧,又怕惹来嫌话杂语。”
杨集叹息一声,继续说道:“这个裴矩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强大政治势力的首领,与他交往过密,百害无一利。”
萧颖也知道丈夫的难处了,但是她细细的想了一会儿,便说道:“左右不过是个宴会罢了,这在京城之中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之事,郎君刻意避开,反而显得虚伪虚假。若是今天去了裴府,改天定有其他人宴请,到时候只管一一去了便是,如是一来,也就坦坦荡荡,无异于他人了。”
“娘子说得也是。”杨集放下勺子,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萧颖所说的话,他何尝不知?
然而权力素来是一把双刃剑,它能让皇帝掌握无数人的生死,亦能将将皇帝推至灭情绝性之深渊。
这就是权力的天性、权力的魅力。
若是身为亲王的杨集,与文武百姓过过密切,就别指望杨广在乎亲情。
所以不与京官结交,素来是杨集谨守的一个原则,同为太子党的杨素、苏威、宇文述等人虽然与他关系比较好,可是他们却从未专门宴请过杨集,始终谨守着不与亲王、不与封疆大吏过密的底线。
而裴矩在杨集心目中,向来是一个老奸巨滑的人,按理说,这种人也知道与亲王拉距离才对,可他却反其道而行之,这就让人十分不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