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字里行间开始到现在,颜青逐渐便听出了如今那位国师的不折手段上位记。
想来原本那国师的位置该是原主爷爷的。但如今那位眼馋,就想尽一切办法不知从哪找来了麻风病的病毒,感染了原主那支。
起先族里估计就一两个,然而一开始症状不明显,那便一个传一个,通通传上了。到后来,府上的家臣奴婢便也传染上了。
等到他们发觉不对劲,再研制特效药时,却被赶出了京师,来到这荒无人烟的十万大山生活。
“这……这……”朱广志看向朱广明。
他儿子和儿媳抱着女儿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他。他知道他们两心里是愿意的。只是,这种大事,却要他的大哥才能做主。
在场所有族人看向朱广明,颜青也看了过去。
朱广明犹豫了一会,想到如今的一切,他闭上眼重重点了点头。
“好,我同意!只要你能救我们……”
朱广明带着所有族人,对内心波澜澎湃的朱炳文夫妇深深拜下。
看着这一切,颜青微微一笑。
……
由于碰到了朱姓族人,颜青三人便暂时留在了大山里。
此处远离麻风村和山下的乡镇,所以他们不用担心会碰上谁,安安心心的开始治疗起麻风病。
幸好除了几个小孩和老人身上症状严重外,其余人都是轻症患者。
在有效治疗后,大多数人没几日便康复痊愈。
这一日,朱炳文在朱炳翰的帐篷内看完他囡囡,叮嘱一番后,便带着颜青离开了帐篷,走到了一处树林间。
“青青,我始终觉得我当这个主君实在虚的很。我一没权二没钱,救治了他们,万一出去后他们不认账。我们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朱炳文担忧的说道。
“爹爹,他们不敢不认账。按照国师的作为,现在经我们救治后,那铁定也认为他们是我们的人了。想不认账啊……国师的手段都得逼着他们认账呢。”颜青挑眉看了眼各家营帐前袅袅升起的炊烟。
快要吃中饭了啊……
“哎……可这样就违背我当初想远离国师的初衷了。”朱炳文叹气。
颜青目光炯炯的看向他,“爹爹,我们是老国师的后人,出生时就被打上了标签。想远离更不可能。更何况,爹爹难道不想为爷爷他们报仇吗?不想知道国师是从哪里找来的麻风病毒将这大好河山污染的吗?”
“这……我当然想!但就我一人,我怕人微言轻,心有余而力不足啊。”朱炳文落寞的说道。
颜青对其安慰一笑,“爹爹忘了,现在还有我和族人呢!他们带出的金银珠宝,也足够我们在一个中等乡镇中稳住脚跟。不够的话,我们还有药材呢……”
说着她话锋一转,“国师行逆天之道,残害忠良百姓,更害手足同胞,爹爹,他不配坐在国师的位置上。既然我们要治麻风病,那终究会与他对立,与其到时他找到我们,打的我们措手不及,不如我们主动出击,迎难而上呀!”
“对了爹爹,你可将爷爷的本事都学会了?”颜青随即问道。
朱炳文被颜青说的心潮澎湃,闻言说道:“没有十成,也有八成!”
“那就行了。爹爹,这段时间,你好好温习一下那些知识。”
朱炳文忽然觉得不对劲,“青青你想干什么?该不会是想……”
颜青眯眼一笑,手指放在唇上:“嘘……爹爹心里明白就好。”
……
一个月后,江南富饶的苏州乡下,早前荒废无人居住的一位倒台知府的大庄子里,迎来了一群富贵人家。
如何富贵呢?
周边的乡民们听说啊,新搬来的那家大户有好几十口人呢!看家护院的,端茶倒水的,暖床暖被的,那是各色奴婢应有尽有啊!
还听说啊,他们一下就买下了周围所有的土地,连日来都不断招佃户呢!
还有还有,那家是做药材生意的,家里也有几个会岐黄之术的大夫,最近正在村口免费为村民们看病呢!
听说后的村民……
“啊?真的假的?那我赶紧带我老母去村口看看,她最近头痛的很呢!”
“诶我也去我也去。最近我不小心伤寒了……正好省得到镇上去,来回浪费时间。”
“大家一起去啊。”
……
颜青戴着帷帽,在村口临时搭建起来的草屋中一个接一个的替来看病的村民诊着脉。
简单的小毛小病她已经可以自己开方子取药,至于疑难杂症,就需要旁边的柳眉看顾了。
另外草屋内有两个抓药写方子的药童,屋外则有两个维持村民排队秩序的成年族人。
问为什么是柳眉陪着颜青,而不是朱炳文呢?
这就要说到朱炳文目前在和他三叔四叔新学的天文上去了。
前段时间的一个布满星辰的夜晚,几个年龄层次不同的男人喝完酒后出了门。兴致颇好的朱广明抬头看见满天繁星时,兴致一来就和朱炳文说起了他们那支主要学习的东西。
他们,可以夜观星象,预测地上事物的发展,更能通过星辰变化来掌握天气运行的规律。
当然,朱炳文在爷爷处也学到了些观星的知识。但对于主攻主学的朱广明那支,他懂的星象知识就像是初中生和大学生的对比了。
于是,朱炳文在此后的日子里,赖在朱广明兄弟俩的院子里,如饥似渴的狠补着天文星象知识。
狠补过后,他以前只能简单推测出天气预报的水平,现在则可以推测出个人的祸福了。
既然能推测出个人祸福,朱炳文自然首先会推测起身边人的祸福。
那就绕到为什么朱广明兄弟俩明明可以推测家里的灾难,而偏偏放任它发生的话题。
所以他们明知国师要对他们下手,为何就眼睁睁看着任其施为呢?
朱炳文打听之后,朱广明是这么对他说的:国师的推演星象比起他们来不相上下(因为原本就是一个祖宗教的),所以为了避免被他察觉异样,他们宁愿牺牲暂时的健康,去寻求永久的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