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麦冬同灵香说着那日辛夷的反应,心下全是疑惑。
“你说他到底是对我有意还是无意?”
灵香睨了麦冬一眼,这小妮子春情泛滥,怕是连事都不会想了。
“那你可有问他为何如此么?”
麦冬闻言,满面红晕,扭捏着说道:“哎呀~谁知道他会如此冲动,人家当时被牵着手,一时紧张哪还想得了那么多。”
灵香闻言,一脸嫌弃,心下想着:这死丫头想来下山之时怕是嫌心眼漏风给丢在囚云峰了吧。
随即灵香又回想起荫虞山的一幕,面上竟凝重起来。
“你帮我个忙……”
“没门!”灵香话还未说完,麦冬却一口回绝了,想起上回剑谱事败,被师傅罚抄之事,她现下还心有余悸——抄经实再是太折磨人了。
“只是叫你向昭冥师兄讨个傀儡而已,又不是作奸犯科,用得着如此不顾姐妹情份?”灵香说着,坐起了身子。
“上回便是顾着姐妹情深,才落得又是禁足又是罚抄的,这回绝不会再帮你了,这姐妹情份啊,还是留着同甘之时再提吧。”麦冬说着,忙自春凳上起身坐在了桌子旁,就好似晚些便会被灵香逼迫一般。
“说得好似上回没给你好处一样,那《断水诀》可是以你名义送出的,难不成这便忘了?人常说男子见色忘义,我看你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灵香讥讽着麦冬,还不忘挖了她一眼:真真是个小白眼狼。
“便是如此,那此番你又能给我什么好处?”
“嗨呀,本想着,若是你能帮我这个忙,那我便替你探探辛夷口风,可既然你这般说了,那我还是待腿脚便利了,自行去讨吧。”灵香说着,悠然地躺了回去。
而麦冬一听她如此说,忙扑到春凳上,两眼放光地晃着灵香。
“此话当真?”
“绝无虚言!”
“一言为定!”
“速去速回!”
如此,麦冬便风一般出了闲云居往点苍殿去了。
……
昭冥真人本在调息,听了小僮来报时,险些摔下台座。这好不容易安生了几日,暂且不必担心那个混世魔王,却忘了还有个小魔头。
虽说麦冬是晚辈,对他也是恭恭敬敬的,但几年前被试药之事直到如今还令他记忆犹新。再说平日里也没见她怎么来点苍殿,但凡来一回,定是又要使什么坏了。
说不得又是灵香使唤她的!这丫头,受个伤都不让人安生!
“可有问她来此作甚?”昭冥真人说着定了定心神: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麦冬师姐说,是奉清微峰主之命,来讨个物件。”小僮答着,心中却偷偷笑着:师傅此番怕是又要被捉弄了。
果不其然!这两个丫头在一起,定是没有好事。
如此想着,昭冥真人便起身往正殿去了,临了还向小僮嘱咐着看好自家宝贝。
这见还是要见的,不然待灵香好了,不定要如何折腾他呢!
麦冬见昭冥真人自殿后出来,毕恭毕敬地行了一个道礼,随即道明了来意。
昭冥真人听了,倒是有些惊讶,灵香这丫头,竟只是要个傀儡?
倒不是不愿意给,只是他总觉灵香定是又在使什么坏,心中总是惊疑不定。
“她只是要你来讨个术法?”昭冥真人满腹狐疑地问着。
“正是如此,九师姑说了,要槐木做的傀儡。”麦冬如此答道。
哼!她倒是会挑,槐木傀儡术最是耐用,怎的她还想足不出户地为非作歹不成?
不过昭冥真人虽如此想着,却还是应了下来:早些将麦冬打发了,也免得节外生枝。
可麦冬却是一动不动。
“九师姑说了,今日便要带过去,烦劳五师叔快快作法,我也好回去复命不是。”
什么?今日就要?这灵香躺在三山之外也不让他安生!?
……
麦冬将傀儡带给灵香时已是日落,灵香看着手上的槐木娃娃,心下倒是对昭冥真人的手法大为夸赞了一番:如此短的时辰内,他竟能将小人雕得如此生动,想来日后即便是下了山,也是能做些小买卖糊弄糊弄小孩了。
昭冥真人若是知道灵香如此想,估计得气得七窍生烟。
灵香揪了一根头发系在了槐木娃娃身上,将它放在一旁,又刺破手指滴了滴血上去,随后掐起手势念起了口诀。
只见那小人红光一闪,便将那滴血尽数吸收,一会功夫就长得人一般大。
随着灵香一声“急急如律令”,那小人便瞬间化成了灵香模样坐在春凳上,而灵香此时却如同睡着了一般,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
化成灵香模样的槐木傀儡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面上尽是满意之色。
“你五师叔的化形术真是愈发纯青了,这傀儡用着便如同自己一样,合身得紧。”化成灵香模样的槐木傀儡笑着对麦冬说着。
原来这便是傀儡术的一种低阶替灵术,将自己的神识转嫁至木人身上,令木人以自己的模样行动。
也就是说,如今这个槐木小人现下便是灵香。
不过此术虽有本尊神识,却无本尊灵力,既不能用来打斗,也不能用来施法,只是如常人一般。
施了此术之后,本体便半丝防备也没有,若非绝对安全,断不会有人用此术法。且傀儡也离不得本体过远,若是超出了范围,便会瞬间变回木人。
那此术岂不是半丝作用也没有么?
也不尽然,一来这只是低阶傀儡术,只因灵香修为不高,施不得高阶术法;二来用此术法的人大多是如灵香这般行动不便之人,此番是权宜之法,只是为了做一些眼下之事而已。
“此处往竹苑有三个山头,别再走着走着便解了术了。”麦冬白了一眼灵香讥讽道。
“怕什么,以你五师叔的修为,做的这个傀儡,便是逛了整个九阙山也是足够的,况且我清微峰还是九阙山最中间的一座峰。”
灵香说着,又四下活动了一番:这还真是便宜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