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孤云连忙追上去。
“不了不了!我最怕女人哭唧唧的了!”
凉月站在门口,愣愣地看着坐在椅子上,一手花生米,一手鸭腿的小胖子,吸了下鼻子,真香!
“你?”
凉月眨了眨眼睛,又打量了一下小胖子,换了身深色衣裳,她都不敢认了。
“你们好慢啊!我都等饿了!”
小胖子把剩下的鸭腿都塞进嘴里,没几下就嚼了下去。
“你快擦擦嘴吧!朕与你说,这尚书苑是不允许吃东西的!”
小皇帝拉着凉月走进去。
“朕是皇帝,这位,是朕的皇侄女儿,摄政王的女儿,你该给我们下跪。”
“嗯嗯!”
小胖子抹了抹嘴巴,才要弯膝,就被凉月扶住了。
“陛下逗你玩呢!”
凉月安抚着小胖子,回瞪了小皇帝一眼。
小胖子笑嘻嘻地冲着凉月道:“没想到我还能有进宫读书的一天。”
“你叫我凉月就行,不用在乎那些礼节。”
凉月冲着小皇帝翻了个白眼,又对小胖子说,“没那么多臭规律,万事有我呢!”
“好!听你的!凉月!”
小皇帝不解地看着凉月和小胖子熟络的样子,把凉月拉过去,问道,“他是哪位大人家的公子呀?”
“不知道啊!”
小皇帝“啧”了声:“可是你们明明很熟啊!”
“是挺熟的。”
凉月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准备笔墨,她下了决心了,为了以后不再在风缄面前露怯,她要做个书虫了。
小皇帝却不依不饶,仗着自己身份,他趾高气昂地冲着小胖子喝道:“你速速报上名来!”
小胖子却不慌不忙地又掏出了两个香梨,还分给凉月一个。
“我呢!”小胖子吃了口梨解渴,才接着说,“我叫陶知善,我爹是户部侍郎。”
小皇帝瞧着陶知善手上戴着的那个硕大的翡翠戒指,便问他:“可是那个监管矿藏的侍郎,陶……”
“陶山。”小胖子并不在乎小皇帝的目光,回答虽随意,却也诚恳。
“怪不得!”
小皇帝看陶知善的目光缓和了些,他坐到了自己的位置,时不时地瞟陶知善。
不是提防,小皇帝是好奇,陶知善袖子到底有几个兜,装得下那么多吃的。
陶知善是个绝对的吃货,他不仅爱吃,而且会吃,他带来的吃食,不拘一格,有的包装精致,有的却十分粗糙。
这说明他是捡好吃的吃,而不是看门面。
“快别吃了!待会儿师父就来了。”
小皇帝抢下陶知善手里的一袋花生米,坐回自己的座位上,自己却偷吃起来。
小胖子从袖中掏了一包,放在凉月的桌上。
“这是什么?”
凉月隔着纸包嗅了嗅,立刻欣喜地笑了下,把纸包打开,是一只熏鹅腿。
“你还记得?”
凉月叼着鹅腿,吃得心满意足。
她并不缺嘴,吃的是陶知善的一份心意。
“好吃吗?”陶知善的脸肉嘟嘟的,一笑眼睛就没了。
凉月点头,竖了个大拇指。
陶知善拍了拍胸脯,说:“我做的!”
“真的!”
陶知善小声说,“其实摄政王让我来读书,有点强人所难,我就是个草包,最喜欢吃。”
“吃能吃出门道来,也是能人。”
凉月晃了晃手里的鹅腿:“味道调得真不错。”
“好,以后就按这个配方做了。”
凉月和陶知善聊得十分投机,小皇帝插不上嘴,把书往案上一撂,嘟囔了句:“我一定要向糖水哥哥告状!”
因为小胖子的加入,凉月觉得今天的课也不算难熬了,疯王来接凉月的时候,见闺女是打着饱嗝出来的,摸了摸眉头。
把小胖子召进宫做伴读,是不是错了?
“当心吃成胖子。”
疯王抱着闺女,还故意掂了掂,“比早上至少重了二斤。”
凉月舔了舔还带着熏鹅余香的嘴唇,她终于有了读书的动力了。
“朕问你,你明日要带点什么来?”
小皇帝拉住了小胖子陶知善,虽然他们俩年纪差不多,不过小胖子可是重量级的,这一拉差点把小皇帝自己带出去。
陶知善想了想,说:“还没想好,我今晚好好想。”
陶知善走了两步,又与小皇帝说:“明儿我带两份。”
小皇帝脖子一扭:“哼!这还差不多。”
“呵呵……”
凉月嘲笑小皇帝的不真诚,想吃就直说呗!
凉月唤住小胖子:“陶知善,你怎么回府?要不咱们同乘吧?”
“不了!”陶知善摆摆手,“我要去寻美食,闻着哪儿香就去哪儿,走路更方便。”
“明儿见。”凉月冲着陶知善摆手,“你早点回去,要不又挨你爹教训!”
“放心吧,我看着太阳呢!”
疯王把闺女放下来,看向陶知善的背影,这小孩儿连个书童都不带,一个人就敢进宫,还能赢得闺女的信任,他得是个多厉害的人物?
“闺女,你不是不喜欢和小孩子一起玩吗?”
疯王觉得他家闺女一向挺精明的,是不屑于和同龄孩子玩过家家的游戏的。
凉月伸了个懒腰,走在前面,转过身倒着走,与疯爹说:“我是不喜欢那些虚伪的娇小姐和公子哥儿。要么就是畏惧摄政王的权势,低头讨好的,要么就是笑里藏刀,当面一套,背后捅刀子的。与其和他们动心眼儿,我还是喜欢和吃货探讨美食。”
疯王听到这个答复,只有一个结论:吃货找吃货,情真香喷喷。
“其实也不是不能和他们玩,实在是没有时间,我最近可忙了!”
凉月指了指头顶,吐了吐舌头,“为了不被团灭。”
“如果妖界毁在我手里,那我得背一个多么大的锅啊!我可不干!”
疯王俯身抓住凉月的手,叫她停住。
“当心门槛。”
疯王最终还是不放心,把闺女一路抱着,上了轿撵才放下来。
凉月也终于得以小憩一下,枕着疯爹睡着了。
“半曲,慢点。”
疯王嘱咐外面轿撵走得更稳了,疯王才把微凉的手指拂上闺女的小脸。
“对不住……”
顾怀酒眼中闪着波光,犹记得自己比凉月年纪还小的时候,母后便属意自己,借着父皇的宠爱,常伴父皇左右,习得治国之道。
可是他当时想的,却是怎么离开皇宫,解开皇子的身份给自己带来的桎梏。
他以为反正皇兄也是母后的孩子,皇兄将来必定会保护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