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一直不动,那么你的身体很快就会被冻得结结实实,等你冻死了,我照样可以享用你的灵力。一个小孩儿,要这么多灵力做什么?还是献给我吧?”
就在白面男说话的同时,凉月和黑影身上的冰就结了又一尺多厚,就连莫羡都只是徒然地挣扎了几下,便动弹不得了。
白面男松了手,凉月的脸上也开始结冰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凉月问。
这绝对不是普通的冰,这冰冻结速度快,而且被冻结之处,除了彻骨的寒气,还会向人身体里散发一根根冰锥,打在人的关节交接处,将骨节冻结,还会限制人的行动。
而极致的疼痛过后,便是对自己的身体再无法掌控,感觉在一瞬间被夺走。
凉月现在除了头,其他地方已经失去知觉了,她用眼睛的余光看向黑影,他已经被冻成了一坨,身上包裹着的冰还泛着光。
白面男的蓝色的眼睛更深了些,她把手放在了凉月结了冰的头上。
“这冰,可是取自神界,你是去不了的!更加无法与之抗衡。”
白面男手下用力,凉月立刻感觉到自己的灵力正被一点点抽离出自己的身体。
“你的灵力真的太强大,太纯粹,太吸引我了!我好久好久,没有过力量充盈全身的感觉了!”
凉月说不出话来,因为她的脸上彻底被冰层冻结起来了。
不只是嘴,现在她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可以动了。
如果再不解开这坨冰,她就真的要被吸干灵力,困死,或者冻死在这儿冰块里了!
刚才还沾沾自喜的凉月此刻后悔自己太过轻敌了,她急功冒进,终于出了事。
“妖王大人!风缄!救命呀!”
凉月在心里呼唤风缄!可是根本没有动静。
风缄是缩在封印里过中秋去了吗?
凉月这才想起,风缄从前说过的,如果她死了,风缄就有机会破开封印,跑出来了。
这些日子,风缄销声匿迹没有再来找她聊天,是不是就是打算让她早点死掉,他就能得偿所愿了?
这么一想,凉月觉得自己连个工具人都不如,她不过是一把上了锈的锁而已。
原来最后她死的这么惨,这冰坨子就成了她的归宿!
都说反派死于话多,正派死于装……
她今日话也不多,但她也不是什么好人。
不过是不想白洞庭被卷进来而已。
可是轻易就这么死掉了,天帝会不会乐得夜里睡觉都会笑醒呢?
毕竟他又可以高枕无忧三万年了。
还有玄晖,不用再带着她这个扶不起的阿斗,他应该会更自在。
这么想想,她似乎也不是被需要的,甚至还拖累了许多人。
失去了知觉,唯有脑子还可以动的感觉特别不好,凉月似乎能感觉到她大脑的有一些褶皱区已经停止工作了,以这种方式迎接死亡,也是一件煎熬的事情。
白面男贪婪地想要取走凉月所有的灵力,他蓝色的眼瞳颜色更深了,随着吸收的灵力越来越多,他的身体也好像有一个个气泡一样,在皮肤之下鼓动着,游走全身。
“多么纯粹的灵力,我变得更强了!有了这副无坚不摧的身体,北狄、大凌……这片大陆上所有的人,都要臣服于我!哈哈哈……噗!”
这大概就是乐极生悲,一口血从白面男嘴里喷出来,血点溅到了冻着凉月的冰块上。
白面男瞪大了眼珠子,又吐了好几口口血出来。
“咔咔!孤缘何如此?”
白面男松开了凉月,他吸过来的灵力正在他的身体里肆意乱窜,冲撞着他的五脏六腑,好像他的胸腔都被一把熊熊烈火烧灼着一样。
“妖主的灵力,岂是你这种怪物,能得到了?”
白面男转身,看到一袭紫衣的君迟,他的脸掩在面具之下,看不清表情,可是他的剑,已经直冲着白面男而去,就在白面男刚才转身的时候,把白面男穿了糖葫芦。
白面男涌出大量的鲜血,他跪下来,指着君迟:“你敢背叛我?!”
君迟收回剑,白面男的身体为之一震。
“一个不好控制的傀儡,我留着有何用?你们北狄还有的是未成年的皇子,谁都比你这个偷练禁术的蠢人,适合当皇帝!”
白面男捂着被刺穿的心口,他身上的冰在一点点融化成水,而他刚才还惨白惨白的脸,皮肤在一大块一大块地脱落,露出里面的猩红,那些气泡一个个顺着他的肢体从腿部一路迅速窜到了头顶。
这些气泡散发着金色的光,在白面男的脸上一颗一颗相继爆炸。
“砰砰砰!”
爆炸声震天,光芒也照亮了半边天,好像是一场炫丽的烟花,而这白面男就是那人形万花筒。
待所有的气泡都炸尽了,只留下一摊黑红黑红的血迹,和一块浸在血泊中的拳头大小的冰块。
凉月和黑影身上的冰块立刻碎成了无数冰晶,他们都失去了知觉,往地上掉下去。
君迟飞过去,接住了凉月,任那黑影掉到了下面的结界上空。
“小妖主啊,你长得不大,还挺沉的!”
君迟把凉月的头靠在他肩头,又把凉月飞胳膊搭在自己的脖子上。
“抓紧了!旁人你怎么就搂得紧?”
君迟一手抱娃,一手张开五指一抓,就把那颗来自神界的什么冰块,抓来,丢到了袖囊之中。
“原来这个东西,可你治住你,那我得好好留着,将来有大用处。”
君迟拇指和中指勾起,在凉月额头上弹了下。
“中秋佳节团圆日,不如,你与我回紫烟宫吧?那里可是有好几份十分精彩的惊喜,你一定会相当惊艳的!”
可是凉月已经晕过去了,哪能听见君迟在说什么阴阳怪气的话?
“走吧!”
君迟的脚刚抬起来,就瞧见有一黑一青两个影子落了下来。
“放下他!”
“呦!”
君迟不仅没放,还故意歪了下脑袋,用自己的面颊贴了下凉月的额头。
“顾怀酒,你今日怎么姗姗来迟呀?你来得太晚了!一切都结束了!你可以走了!”
疯王的剑出了鞘,指着君迟的眉心。
“放!下!她!”
疯王每一个字都咬得极为清晰,好像要把牙齿咬碎了。
君迟没理疯王,他瞟了眼疯王身后抱着酒葫芦看好戏的男子,笑道:“美人儿师父总算是肯现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