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月不得不送开了医治翊舒的手,她低头看去,那东西又顺着凉月的伤口抽了回去。
又是一阵刺痛!
“谁?”
顾北斗挡在凉月后面,不叫凉月再被偷袭,可那妖却像是消失了一般,除了哪根悬在树上的一根绣花针之外,便是那针尖上暗红的血。
“顾……北斗……”
凉月没想到,这么小的一个伤口,竟然可以这么痛。
顾北斗已经奔过来扶住了凉月:“你别大意,针虽小,却不是寻常之物,还是赶快治伤吧。”
凉月点点头,叫顾北斗带上翊舒,一同进了房间。
翊舒没受什么伤,顾北斗就可以帮忙解决。只是她一直没有醒,叫凉月不免担心。
“我看看你的伤。”
顾北斗则更关心凉月。
凉月避开他的手:“无事,我能自愈。”
“真的能自愈吗?”
顾北斗根本不信,“你看你那脸色,白得和鱼肚皮似的,你撒这慌做甚!”
顾北斗将手搭在凉月肩头,轻轻一捏,凉月就痛得“嘶”了一声。
“那针是什么神器?”
就算是神器,也没有咒印解决不了的,这次是怎么了?
“神界的东西,以后见到,躲着走就是!别的我也不太清楚……”
凉月瘪瘪嘴,还以为他知道得更多呢!
凉月见顾北斗脸色不大对劲,从他见到那根针开始,脸上就阴涔涔的。
“你先少走动,也不要使用灵力,我回轻罗馆去找那个人,他说不定有办法帮你。”
顾北斗不给凉月提起好奇心去问他的机会,转身就走。
顾北斗才走,翊舒悠悠转醒,她揉了揉眼睛,瞪着双无辜的眼睛冲着凉月哭了起来。
“这是哪儿?我要回家!”
凉月受不了她嘤嘤嘤地,将毯子丢给她。
“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离开郡王府的?”
翊舒抽抽噎噎得,也说不明白话。
凉月被搅得烦了,想着不如让她再晕一会儿?
想起顾北斗的忠告,凉月还是忍了。
她走过去,递给翊舒一条帕子:“你别哭了,天亮了我就送你回家。”
能拖一阵是一阵吧!
翊舒还未接帕子,凉月就听到房顶噼噼啪啪作响,好像砖瓦被什么东西压得要塌了!
案上的八宝琉璃灯骤然亮了起来,凉月心说不好,已经吃了,月光已经从裂开的缝隙透了进来。
凉月抓起翊舒的衣襟,带着她从窗子跳了出去,还不忘提醒她:“修缮的银钱,就让你爹来付!”
一只脚才刚刚点地,凉月就感觉脚下不稳,紧接着心口也跟着剧烈地疼痛起来。
凉月这回明白顾北斗不许她使用灵力的原因了!
可她没有退路,也没有反应的时间。
她一把将翊舒推了出去。然后立刻转身,莫羡化身一杆长刀,堪堪挡住了对方的攻击。
可她竟然连回击都做得这般苍白无力!
“怎么回事?”
不过是一个小伤口,怎么会叫她的灵力这般大打折扣?
凉月只得回头冲着身后的翊舒喊道:“快跑!能跑多远跑多远!”
可她对上的,竟然只是一个木头人偶!
难怪那翊舒除了哭不会做别的!
可她竟然蠢到都没有认出来!
“妖主?不过如此!”
凉月听到身后有人这么嘲讽了一句。
她还没来得及回头,就看到手里的莫羡竟然缩成了匕首形状回了鞘内。
连莫羡都认怂了?
“嗖嗖嗖!”
有什么东西破空而来,凉月眼睁睁看着自己身上的几处大穴都被一剑一剑地穿堂而过。
“你是谁?”
倒下时,凉月想抬头看看那人的脸,却只看到了他一双银白色的靴子,他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
“妖主,你根本不配做我的对手!”
那人的手抚过了凉月的眼睛,挡住了凉月的视线。
凉月闻到这人身上浓烈的熏香味,呛得她咳嗽一声,却直接吐了一口血出来。
“你是谁?”
那人面对凉月的问题,只是轻轻笑了一声。
凉月感觉眼睛很痛,直接痛晕了过去。
而这头,顾北斗回到了轻罗馆,寻了三圈,才在酒窖里找到了风缄。
“难怪花酿乐不思蜀,原来人间的酒虽粗劣,却醉人,就算是神,醉一场,也可忘却许多烦恼!”
花酿这么多年的存货,被风缄享用了大半,他能不醉吗!
“喂!谁叫你上这来的!”
顾北斗把风缄踉跄着拉了出来。
“先不说这个了!你快跟我走!凉月有危险!”
“不可能!”
风缄甩开了顾北斗,他力气大,直接把顾北斗甩到了房顶上。
顾北斗化为一只冰狐,冲着风缄吹了一阵凉气,把他手里的酒壶都冻裂了!
“你清醒没?”
风缄用指缝将头发上沾的霜花捋下去。
“阿徯与本尊有连心咒牵制着,她有难,本尊会不知道?”
“什么狗屁连心咒!”
顾北斗呲牙咧嘴,弓起背冲了下来。
“你再不和我走,不管是阿徯,还是凉月,你都见不到了!”
风缄这才微微清醒了一点,看向顾北斗还是重影的!
顾北斗咬牙切齿地咒骂了两声:“凉月怎么这么倒霉!认识你们这帮不干正的家伙!”
他想着不指望这家伙了,先把凉月带回来再说。
顾北斗抬头就见天上一颗特别亮的星星。
这星星怎么还越来越大了?是流星?
不!
待到他看清了!
那是凉月!
她怎么从天上掉下来了!
容不得再多想,顾北斗直接飞身过去,把凉月接下来。
“顾凉月!”
顾北斗回头看看倒在她背上的凉月,鲜血将雪白的背毛染红!
怎么回事?他只是离开了一小会儿!
顾北斗的呼唤将整个轻罗馆的人都招呼醒了。
可酒醉的风缄,却还在发愣。
直到顾北斗带着顾凉月与风缄擦肩而过,他才反应过来。
凉月真的出事了!
“阿徯……我的……阿徯……”
顾北斗只当他是个疯子,根本没理会风缄摇摇晃晃的身影,先把凉月带到屋里。
“这是怎么了?”
“主子怎么又受伤了!”
“怪我!”
顾北斗一拳打到床头,“我不该留她一个人在那里!”
“怎么会伤得这么重!不是说妖主都有自愈能力吗?”
黄掌柜已经慌了,他是见过凉月之前的几次狼狈模样,却没见过这么严重的时候,这……
他竟然在怀疑,这还有救吗!
“本尊能救。”
风缄终于挤了进来,面颊还是绯红的,看来这酒还没完全醒,不过走路已经不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