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这么说,那就是非要看着你的族人死光,你才甘心喽!”
凉月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冷得像两把刀。
可其实她心里还是不愿意闹出太大的动静,这宅子太小,这么多人打起来,就算有结界,也不一定能完全叫好周围的人不被影响。
凉月从袖中掏出一对手镯,将那银色材质的手镯在手里轻轻敲了敲。
“铛铛”两声叫玉夫人立刻愣住了。
她仔细端详着凉月手里的东西,眼睛都瞪圆了。
“臭丫头!你把我的孩子怎么了!”
“我说了他们好好的!不过前提是,你们必须跟我回莽原!”
玉夫人没做声。
“你没有胜算的!”
凉月撇头向着风缄,“天帝在此,你还想翻了天不成?”
玉夫人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下,两只手握成拳,说:“这么多年了!你们神族还想继续压制妖族到什么时候!你这个臭丫头,竟然还想着帮神族!固然我夫君当年有错,可他也接受惩罚了!凭什么要我们全族世世代代蒙受奇耻大辱,还要在莽原受苦!”
凉月揉了揉眉角,其实她觉得玉夫人说得挺有道理。
如果莽原的结界没有被破坏,凉月或许会和风缄求求情,让他将莽原中一部分不会危害人族的妖放出来。
可现在……
“你说得没错,你的族人里,确实很多人不该再为从前之事受罚,但是你呢?还有这次从莽原出逃之后,你们做了什么,你心里应该有数!”
“哈哈哈哈!”
玉夫人大笑,“荒谬!你根本是在强词夺理!你就承认吧!妖主!你根本就是神族的一条狗!和玄晖一样的废物!”
她抬手指向凉月手中之物,“大不了鱼死网破,反正回到莽原那种炼狱之地,莫不如死得轰轰烈烈!我今日,就捅破这天!又能如何!”
说罢!玉夫人就朝着凉月冲了过来!
“慢着!”
一道黑影闪到了凉月面前,挡住了玉夫人。
玉夫人当即收势,不可思议地盯着面前拿着酒壶却半分醉意都没有的男人!
亥北徒手就挡下了玉夫人的一击,他转头看向凉月。
他的眼尾狭长,微微颤着。
“小妖主,卖我个面子,好好查一查,如何?”
凉月微微皱眉,查什么怎么查?
难道不是玉夫人带着族人跑出来,在人间为祸的吗??样!
亥北转过身,俯身在凉月耳边低声道:“看在你也是从莽原中出来的份上。”
凉月咬了下唇,岁数大的家伙眼睛就是尖,能瞧得出她前世之事。
“前辈想让我卖面子,也得有点诚意吧?你怎么保证他们不会为祸人间?我不能拿京城百姓的性命当儿戏。”
亥北捏了下手指,冲着凉月晃了晃酒壶:“不白喝你的酒,我帮你查出真相,不就结了?”
“真相……”
凉月嘀咕着,亥北似乎知道些什么。
“近来京中事,却有蹊跷。”
凉月看向了风缄,身为天帝,他现在在这群人中地位最高,他点了头,凉月才能任亥北插手此事。
“前辈打算如何保证呢?”
凉月不相信玉夫人会老老实实地呆着。
亥北转身对上玉夫人,施施然走向她,与玉夫人说:“你的孩子确实安全,过得也很好,若你信我,可暂时回妖界蛇族旧地,待我查清一切,自会给你们洗清冤屈。”
这话说得不痛不痒的,玉夫人会信?
凉月换位思考,觉得玉夫人不会这么轻易答应的。
可是玉夫人竟然点头了!
“你们自静待在妖界,一切自有安排。”
玉夫人听闻此话,又点了点头,接着冲着亥北行了大礼。
就这么,本来剑拔弩张,一场大战竟然被亥北轻易地压了下去。
玉夫人带着她的族人回了妖界,她临走时一再向凉月强调。
“你给我记住,臭丫头!敢伤我孩儿一根手指,我定翻了这京城!”
凉月心里吐槽:“蛇有手吗!”
众人才回到轻罗馆,亥北也跟在凉月身边,时不时地斜眼睨向了风缄。
风缄也一直提防着亥北,警惕得将凉月拉到自己身侧,不叫亥北靠近。
“这数万年来,明的暗的,真真假假,蛇族已经快被你们斩尽杀绝。”
亥北先开了口,他说话时,嘴角噙着笑容,可是他说的事情,却是冷绝无情的。
“那是他们咎由自取!”
风缄直接回怼。
亥北轻笑,没再辩解什么,只是轻飘飘地道了声:
“三界若是乱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凉月在一旁听着,总觉得他们像是在对暗号似的,有什么话也不明说。
到底蛇族为何会被打入莽原?
凉月觉得有必要查一查。
“开门!开门哪!有没有人哪!”
还没到轻罗馆,就听到了哭嚎嚎的人声。
这大半夜地,这么咣咣咣敲门,是不是有点扰民呢!
凉月低头定睛一瞧,才发现有几个人正把轻罗馆的大门拍打得好像打雷似的!
“看衣着,像是郡王府的下人!”
黄掌柜上前,与凉月说,“俺下去看看。”
“好。”
凉月与众人回到了轻罗馆后宅,才落脚,就见着黄掌柜小跑着过来了。
“主子,郡王府的人急坏了,说是他们家小姐得了失心疯似的,已经伤了几人!”
凉月的眼皮跟着跳了跳,总觉得有什么特别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来不及歇下,也没时间去叫马车了,凉月直接抽出张符咒,就奔着郡王府而去。
眨眼功夫,凉月就落在郡王府的房顶上,只见王府里的人仓惶地跑着,好像在逃避什么。
凉月循着反方向而去,到了郡王府的花园,就瞧见院中的灯笼已经烧着了,下人们能躲得都躲了,躲不了得都倒在地上捂着身上或胳膊或脖子的地方哀嚎着。
而在花园中央,只见翊舒正挂在半空中,她一只手就掐住了郡王的脖子,而郡王竟然被牵制得毫无还击之力。
再看她脚下,郡王妃不知是被打晕过去了,还是吓晕过去了,蓬头垢面地倒在那里。
“她这是怎么了?”
顾北斗落在凉月身边,他的手上聚了一团冷气,与凉月说,“我该怎么办?”
“当然是先救人!这个郡王在朝中能为疯爹所用,可不能死了!”
“好嘞!”
顾北斗直接一击打在翊舒的胳膊上,翊舒果然松开了手,将郡王放了下去。
郡王落在地上,捂着自己的喉咙,咳嗽得好像要把肺咳出来了。
翊舒僵硬地歪了下脖子,然后转身看向了顾北斗这边。
凉月看着她的脸,没忍住笑了出来。
“好家伙!她是把胭脂打翻在脸上了吗?看这脸红的,炉子里的火苗也没她这么热情吧!”
可能是凉月笑得太大声了,翊舒的眼睛木讷地转了转,转向了凉月。
“她怎么这么奇怪?好像……被什么东西牵着似的!”
凉月没时间想那个,因为翊舒已经朝着她和顾北斗伸长了胳膊,冲了过来。
她的指甲不知为何每一个生长得都有一寸来长,而且尖锐得好像是一把把刀。
凉月唤出莫羡,冲着翊舒道:“姑娘,该剪指甲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