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二章 观气

贡院，主考官房中，许多主考官员神色肃穆的眼观鼻，鼻观心地端坐着。

这场科举考试，足足有一万五千多位举人齐聚一堂，其中包含着世家子弟，豪强子弟，大儒弟子，以及天下各大州声名显赫的才子等等。

不说这些人本身，光是这些人身后所代表的各方势力，就足以让人头疼无比。再加上这一万五千多位举人，都是掌握了文道力量的文士，有的人还兼修了道术和武道，实力更是不俗。

如此复杂的形势，在历朝历代都是罕见。

不，应该说是前所未有！

要知道，这一万五千多位举人，每一个都掌握了超凡之力，所能发挥出的实力，最低也要相当于一位先天武师。倘若这一万五千多位媲美‘先天武师’的文道修士做起乱来，便是整个皇宫都有可能被掀翻。

如此复杂的局面，自然要派一位强有力的人物来镇压。

三十六房所有主考官的目光，都在不约而同地偷瞄着坐在最上首那个位置的身影。

作为掌握大权二十余年，修为高深莫测的人仙强者，洪玄机威震大乾二十余年，如今更是修成人仙境界，武道修为深不可测，几乎没有人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作乱。

更别说，作为自创一派的理学大家，洪玄机自然也兼修了文道，谁也不知道他的文道修为究竟有多深。

洪玄机坐在最上首的位置上，他的存在就如同定海神针，震慑着一应宵小，使得在场的考生根本不敢有什么小动作，也让原本忐忑不安的诸位考官，都放下了心中的担忧。

“咳咳——”

正在大家偷瞄着上首的洪玄机时，坐在洪玄机左手旁的李神光，突然咳嗽了两声，将所有主考官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诸位，值此数千年都未曾有过的盛况，我们不妨都到前面去看一看，诸位学子们的文章精神。如何？”

诸位主考官闻言，对此自无不可。

唯有洪玄机一人一动不动，仿佛泥塑的木偶一般坐在主位上，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连眼皮都没有抬起来。

众位考官离了座位，纷纷来到考房门前，向着前方望去。

考房的地势较高，考房前面便是一排排的考棚。但是诸位考官的视线并没有投向这些考棚，而是将目光看向了考棚上方的虚空之中。

作为拥有超凡之力的文道修士，这些主考官们一个个默运文气，众人将文气聚集到眼睛上，便清楚地看到了一道道挺立在虚空中的异样气息。

在众人的眼中就看到，一道道或灰或白的气息冲天而起，这些挺立而起的气柱或高或矮，颜色或杂或纯，各不相同。

对于那些形态低矮，颜色驳杂的气柱，众位考官只是扫过一眼后，便不再注意。唯有那些高高挺立，颜色纯粹的气柱，众位考官才会投以关注。

“你看那边的气柱，挺立虚空高达十丈，气柱上端更有锦绣灿烂之象，才气溢散。那边应该就是神童方圆的考棚吧？”

“不错！”另一位考官捋着胡子，颔首说道。

“那边的也不差，你看那文气也高达十丈，颜色纯洁如雪。显然是个学问精纯的，丝毫不逊色于神童方圆。”

“那个位置，应该是陈家的陈书轩吧？”一位考官仿佛记起了那个位置的人物，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确是他！”另一位考官确定了这位考官的猜测，给予了肯定的回答。

从这些挺立虚空的气柱上，诸位主考官基本上都能判断出这些考生的学问根底：那些高度在一丈以下的，颜色呈现出灰色的，必然是学问不纯，且根基浅薄的。

这些人能考上举人，已经是侥天之幸，后面基本上就再难有进步。

而那些高度超过一丈，但是高度却在五丈之下，颜色灰白的气柱，就表明这个人的学问有些根底，且学问精纯。

再努力一番，或可更进一步。

而那些高度超过五丈，颜色发白的气柱，就表明这个人的学问极有根底，且学问精纯，表明这人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而那些气柱高度超过九丈的，颜色洁白或是纯白，毫无杂质，就说明这人有大儒之姿，日后妥妥能够进入浩然之境。

便是更上层的圣魂境，也不是不能奢望！

“可惜，文渊先生不在这里！原本听说他也要来参加科举的，只是最近要忙于著书立说，错过了这场文坛盛事啊！”

“不来才好，以文渊先生的学问，他若是来了，在场的这些人恐怕都要黯然失色，成为陪衬！”

“家师是文渊先生的至交好友，我听家师说，文渊先生已经掌握了独属于自己的圣道雏形，一旦著书立说成功，便是封圣之日！”这时，有位主考官接话说道，“只是不知道，文渊先生修成圣魂，是否和中古诸子境界相同呢？”

“或许相同，或许不同。总之，且待文渊先生封圣之后再看！”

上首，洪玄机听着众位考官的议论，当听到谢文渊即将封圣，他的眉头不禁跳了一跳，然后便没了动静。

“封圣啊……”

众位主考官遥想了一番之后，便收回思绪，继续观看起了考棚上方的气柱，寻找着更加天才的考生。

而在这个时候，那些被主考官看入眼的考生们，则在认真在心中打着腹稿，看看要如何落笔，同时也在暗暗观察着其他人的情况。

作为拥有力量的考生，他们自然也能看到，那些挺立在虚空中的气柱。他们也明白，这些气柱代表着自己的学问程度和精深程度。同时，他们也在暗暗比较着自己和别人的差别。

人和人自然是没法比的！

那些形态矮小，气柱颜色驳杂的考生，看着自己和别人的差距，心中顿时就生出一股沮丧的情绪。

而那些气柱形态高大，颜色精纯的考生，看着四周围矮小的气柱，心中也不禁产生出一种高人一等的傲然之意。

在看到那些比他们更加高大的气柱后，这些考生们心中生出的傲然之意，便全都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