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梦然说完那番话就走了,留下风行一个人站在原地握紧了拳头。
她经过无忧山坐席之下的时候抬头看去,和秦风对视了一眼。
她心想:希望这次秦风看清楚了,她没能逼出风行所有的底牌,但也能看出不少东西来,但愿对秦风有用。
试剑山归来之后,他们两个还没见过面,也没联系过。
那时候仲梦然在闭关,直到仙门大会正式开始的前一天,她才出关。
这一出关,就得到了安子圣回归的消息,她这时候更需要低调。
秦风看了她一眼,两人遥遥相对,什么都没说。
在别人看来两个人只是不经意对上了一眼,匆匆一瞥就挪开了,没有什么交集,实则对方想说的话秦风已经领悟到了。
不过仲梦然注定要多虑了。
不知道是不是经过了前一天和仲梦然对上,第二天的风行干脆不掩饰自身的修为了。
也有可能是今日他的对手很不一般——名剑山庄卓承安。
名剑山庄的剑号称天下第一,卓承安手中的这一把也是他的本命剑。
两名金丹期修为的新一代天才碰上,当天甚至有不少小弟子在偷偷下注,看到底谁才能赢。
另一边,合幽宗的赤霄碰上了另一位玄灵宗的弟子,秦风的对手则来自千剑宗。
今天因为人数锐减,所以这一场打完还会进行下一场。
而且今天的擂台也很特别,不再是前面几天对谁都绝对公平公正的擂台,反倒是对所有进入擂台的人都不公平。
当弟子们进入擂台的时候,天空之中便会浮现一行字,里面会写清楚此间擂台的规矩。
甚至不同的人的擂台环境也不一样,在进入擂台之后才会发生变化,而且是对两边来说条件都十分苛刻的。
当秦风踏入擂台的时候,擂台内的天地忽然开始了变化,脚下不再有土地,必须要以灵力浮空。
这对于他一个凡骨来说绝对是最大的针对,因为他没有灵骨储蓄灵力,要在空中和人战斗,便需要消耗大量的灵力将身体稳定在空中。
是以他的对手在进入擂台之后,一时间欣喜若狂,差点仰天长啸一声:天助我也!
尽管擂台之中也有另一条规定是针对他的,他是千剑宗的弟子,却规定不得用剑。
不过这也意味着秦风同样无法动用武器,因为他身上也只背着一只剑匣子。
走到了这里,四大宗门以下的弟子基本都输完了,现在还能留下的都是精英。
但谁也没想到,秦风浮空而立,周身灵力涌动,在空间内掀起浅淡的波纹,对他本人却没有任何影响。
他就这么负手而立,半点也没有要坠落的预兆,好像凌空对于他来说本就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可对于体修的凡骨,灵力压根儿就不够用,哪怕修炼到了金丹境界也无法不借助外力浮空。
秦风没有御剑,他凭什么站在虚空之中毫无影响?
那名千剑宗的弟子凝眉正色,冲着秦风怒斥一声:“大胆!擂台方境之内,你居然还敢使诈!”
这方擂台的第三个规定,便是不能动用灵宝。
对方肯定,秦风绝对是用了御风丹之类的东西,否则不可能轻易浮空。
秦风却是淡淡一笑:“如果我违反了规矩,现在我已经被逐出擂台了吧?”
这话让对方脸色僵了僵,无法反驳,又不敢相信。
“这怎么……”
“时间差不多了,比试已经开始,我们也不要浪费时间,速战速决吧。”
秦风不喜欢做没用的事情,更讨厌和不相干的人浪费口舌。
他懒得解释自己是怎么浮空的,相信他的人根本不需要解释。
钟声敲响,秦风就已经动了。
不准用剑?
可他自身就是一把剑。
那位千剑宗的弟子对秦风“嫉恶如仇”,他认为秦风这样的怪物不该出现。
凡骨就是凡骨,就应该待在凡俗之中,那才是凡骨该在的地方。
更不该修行,无论以什么方式,那都是逆天而行,有违天道。
但是他似乎忘记了,尽管他生了一根灵骨,可人修仙,本身就是逆天而行。
摒弃自身所有的负面情绪:邪恶、怨恨、贪嗔痴……
等到这些都消磨干净了,便是最接近天神之日。
而这些情绪,本身就是人该有。
生来便有爱有恨,那就是人。
人想要封神,这也是天道不容的,不然也不会降下雷罚了。
人越接近神的时候,天罚就越狠。
这是天在发怒。
可因为他们多了一根灵骨,对自己逆天而行的行为避而不谈,偏偏见不得有凡骨修行。
倒也不是见不得,若是普通的凡骨,他们也就一笑了之,说不定还会揶揄一番,嘲笑对方的不自量力。
可当秦风出现,就有人开始不满了。
一个凡骨,不该修行成这个样子,不该逆天而行,更不该踩着仙门天才往上爬。
这不是天理不容,而是仙门不容。
那名千剑宗的弟子愤世嫉俗,最后却连秦风的一招都没挡住。
当然了,前一天的千剑宗天才独孤九剑也只过了一招。
同样都是一招,今天这名弟子输得就相当惨烈了。
他没有独孤九剑那样看穿剑招的本事,当秦风的剑气靠近,他都没能看出其中玄机,还把它当做普通的剑气去挡。
最终的结果可想而知,全身筋脉尽断,一招就昏死过去被送出了擂台。
有仙门的灵药,他的筋脉虽然断了,但是卧床养个一年半载就会好。
但对于仙门弟子来说,这已经是极大的羞辱。
现场的人对秦风的眼神从之前的轻蔑到后来的震惊,到今天已经成了愤愤不平。
仿佛秦风不是一个凡骨,而是从魔界修行归来的邪魔。
千剑宗的人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结果,默默地把人抬了下去。
没有像之前灵虚宗那样大吵大闹,主要是秦风确实没有违背任何仙门大会的规矩,吵闹只会让他们更加丢人。
秦风回首,看了一眼还在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擂台,轻叹一声:“果然很无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