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拜见母后。”风雾月身着赤红爵服拜于皇后司徒敏月之前。
司徒敏月已年逾四十,保养十分得体,丝毫看不出年龄的痕迹。后越国五个皇子公主,太子凤怜夜、三子风雾月、风秋绫乃是她亲生,而二子风少寒与五子风紫宸为香仪贵妃所生。
“皇儿快坐,”司徒敏月吩咐身边的嬷嬷将才得的新茶泡上,边道:“今日怎么得空来坐坐?”
风雾月微微一笑,道:“再不来,可不有人就在母后耳边要把耳根子嚼碎了?”
倒茶的嬷嬷手一抖,洒了两滴在桌上。
“苏嬷嬷,退下吧。”司徒敏月雍容而笑,“几个孩子中就你会说笑。”
风雾月狭眸微敛,注视着司徒敏月,“三人成虎,母后一向不听信谣言,此次为何如此失措?”
司徒敏月见他来便知道自己游说皇帝更改圣旨的事已经传出去了,她笑着抿了口茶道:“皇儿非得娶浅家的女子吗?”
“非浅涟漪不娶。”风雾月神色闲适,但司徒敏月却知他万分认真。
弹了口气,她道:“我看浅家的三女儿也不错,不如……”
“母后。”风雾月唤了她一声,微微摇头。
司徒敏月一笑,闭口不言,风雾月从不轻易开口要什么,看来浅家的女子,她真要见一见了。
风雾月从坤宁宫出来,被在逸月亭对弈的凤怜夜与风少寒叫住。
“碰了一鼻子灰?”凤怜夜满了一杯茶给推到他面前。
风雾月摸摸鼻头,笑道:“像吗?”
风少寒落了子,笑道:“我看像,不是母后挑,是你选的那个人……嗯,太别致了。”
“老实说,老三,你到底看上浅涟漪什么了?”凤怜夜戏谑道:“她的风流韵事可不输于你。”凤怜夜到底也没认为风雾月喜欢上了浅涟漪,此时说话也没有轻松,全然没有察觉到风雾月眼底的不悦。
“大哥,”风少寒岔开话题,“落子不悔,这盘我赢定了!”
“哎呀!”凤怜夜一拍脑袋,苦笑道:“都怪三弟让我岔了神,不行,这子重来!”
“那可不行!”风少寒忙道:“下了这么多年的棋,你总的让我赢一回。”
“那你就得多练练了,”风雾月风轻云淡地笑,“大哥的棋艺已经追上父皇了。”
“我记得三弟封王那年跟父皇下过一盘棋,至今还是残局,不知道四年过来,三弟的棋艺长进没有?”凤怜夜眸色微深,垂眸落子间掩去了深处的锋芒。
“四年过来,荒废不少,改日跟大哥切磋可好?”风雾月从容道。
风少寒专注于棋盘上,面上闪过一丝笑意。
“小姐小姐!”皎伊追魂夺魄地把浅涟漪,也就是我,从被窝里拽出来,掐着她的大腿道:“你别睡了!魅家找上门来了!”
从梦魇中惊醒,瞪大眼睛喘了一口粗气,四肢发软,就像浸泡在海水中一样。
皎伊心细,见她这副模样,遂问道:“做噩梦了?”
抬步抹了额头的虚汗,深吸了一口气才问道:“魅家的人来了?”
皎伊这才回过神来,道:“是,魅家老爷亲自上门来了!”
魅家老爷,魅衡远,微微顿了顿,魅媚儿和魅清在江湖上都能独当一面了,这样的事还需要他亲自出马?
“小姐?”皎伊轻唤了声。
“帮我收拾一下。”开口道:“今天穿那套红色清绣白梅纱裙。”
皎伊高兴地应了一声,这些衣服都是逍遥王送来的,本来摆在箱子里动都没动,她今日说要穿,想必已经想好了对策。
“小姐……真好看……”等到着好一身红衫上身的时候,出黎把眼睛都瞪直了。
风雾月穿红穿出与众不同的妖,而浅涟漪穿红,则穿出了与众不同的霸气。
说老实话,本身的我并不喜欢红色,太接近鲜血的颜色,她会出现闻见血腥味的错觉。
这让她有杀人的冲动。
“走吧!”
浅厅内,銭潆泓与浅临相端坐在上,苗茴湘与浅玉衍坐于右侧,魅衡远与魅清坐于左侧,几人脸上分明没有笑意。
自从偏厅小径走出的时候,浅临相端着茶的手重重一颤,一双眼睛死死落在她身上。在旁的銭潆泓轻轻一咳,他连忙收回目光,道:“涟儿,你过来,先见过魅伯伯。”
只是此时的心情并不算好,让皎伊搬了张椅子来放在中央,款款而坐,神色疏冷,“有什么事?”
浅临相拍案,震得茶杯瓷片一阵响,面上分明有了怒意。
“昨天在茶楼的事你给我原原本本的交代出来!”
默默瞥了得意的魅媚儿一眼,道:“什么茶楼,我不知道。”
“你竟然敢不承认?!”魅媚儿大声道:“你和一个老头合伙来讹我们!”
“皎伊,跟众人说说,我昨儿在做什么?”轻轻撩起袖摆,懒懒倚在一侧。
皎伊睁眼说瞎话,“小姐昨天在院子里背书。”
“你胡说,昨天就是你出手伤了大哥!”魅媚儿急道。
魅衡远示意她稍安勿躁,又向浅临相拱了拱手道:“浅兄,可否让我问令嫒几个问题。”
“请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