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人都跟着浅绡荭退了出去,一时之间,只剩下我同皎伊出黎。事已至此,再挺不下去也不太好,仰天喷出一口血雾,人直直向后倒去!
皎伊和出黎又急又怕却不能动弹,正在这时,杜衍出现在了院子里,他先探了我的脉,封住我身上的穴道,将其抱进房里,又才折出来处理二人的伤口。
“大小姐没事吧?”皎伊急急问道。
杜衍面色沉重,道:“先前给大小姐丹药的高人,怎么找他?”
“去玲珑楼找清吟姐姐,她知道!”
杜衍看了床上血色尽失的我一眼,转头道:“尽量不要碰大小姐,我先去找人。”
杜衍这一去,到了夜里才回来,还带了些热食回来。皎伊本来想喂两口汤,但都吐了出来,她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杜衍拍拍她的肩膀道:“大小姐不会有事,只是暂时昏迷了。”
“但是小姐这样很吓人……”出黎小声道。
“明日就会好的,你们先吃些东西,夜里大小姐可能会发热,小心照顾着。”杜衍道:“我去玲珑楼等消息。”
皎伊和出黎两人两两对望,都不肯去碰桌上的吃食。
“瞧你把自己折腾的。”
半梦半醒之间,感觉有人将自己扶了起来,一双大手贴在自己背上,源源不断的真气灌输进她体内,身上的燥热慢慢平息,她也随着舒缓的身体慢慢沉睡过去,风、雾、月……
风雾月抱着我躺好,指尖拨开额头汗湿的头发,眼里也分不明是什么情绪。
“王爷,”看了眼两边昏睡过去的人,墨风道:“药取过来了。”
“熬出来。”风雾月头也不回地说道。
墨风瞧了床上的人,心里愉悦了片刻,只这悄悄的片刻,他连忙折了出去在院子里生了火。
其实他弄不懂为什么他家王爷会对浅涟漪例外,只不过就是个胆子大些的女人,当然还是个会捉弄的女人,不过王爷始终是王爷,他这么做总会有道理。
取过放温的药,风雾月仰头喝了一口,俯身吻上了怀着佳人的唇,以舌撬开她的齿,直接将药渡过去。虽然呛了一下,但终于还是慢慢地吞下了药。就是在心中默念,风雾月,就算我的身体是昏迷的,我的意志还是清醒的,你这么占我便宜,我会让你好看的!
风雾月就这样一口一口将药喂完,擦拭唇角的药渍时,手不由一顿,前几日还跟自己谈条件的人,今日竟然这么没生气……
似是有些怒,他低头狠狠咬上佳人的唇,泄愤般地吸允着,直到它泛出淡淡的红色才满意地松了口。
墨风看着满面春风的风雾月,顿时有些哑然,进去的时候跟要吃人一样,怎么出来就是一副……偷了腥的模样!
王爷就是王爷,他果然不懂。
幽幽醒来,鼻息间隐约有着一股檀香的味道,撑着身体坐起来,发觉身体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受,垂眸一瞥,无意看到了枕边的白色锦帕,她拾起一看,红色丝线正好绣着一个“月”字
“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喃喃之际,不觉就念出了这句诗。
回过神来,轻轻一笑,将帕子放下,这风雾月,只差敲锣打鼓昭告天下是他救了她浅涟漪的伤吗?偷腥的小贼!
此时杜衍正风尘仆仆地从外赶回,推门而入,诧然看着已经下了床的大小姐。
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压低声音道:“让他们两人睡,我们出去说。”
出了门来,杜衍松了口气,“大小姐脸色好多了。”
“杜衍,把苗茴湘与浅绡荭买通清泉寺主持的事传出去,”末了,顿了一下道:“还有,把我以往在浅府的事也一并散播出去,只能添油加醋不能挑二拣三,你明白我的意思?”
杜衍略一低头,道:“杜衍明白。”说完便匆匆去了。
抬头看了眼明晃晃的日头,唇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风啊,你输了!”一个黑发女子趁着对面的人喝茶的空档,飞快地偷了棋子。
一身缭红的男子慵懒的放下茶杯,凤目带笑,“九雪,你又不乖了。”
名叫九雪的女子虽然一头墨黑长发,但面容姣好,肌肤仿若吹弹可破,看上去不过二八年华,她撅着嘴道:“我可不想被你说教。”
“不如说说你那婚事?”她眼珠一转,好奇地道。
“我亦不想被你说教。”风雾月笑道。
“你就当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九雪按捺不住道:“你怎么就同意退婚了?”
“我被浅涟漪威胁了。”风雾月眼睛都不带眨地说道。
九雪瘪嘴,“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
“好吧,”风雾月放下玉杯,道:“如今被传帝后之命是谁?”
“浅绡荭。”
“实则是谁?”
“浅涟漪。”
“所以,只要她不嫁入王室,此时与我成亲与否并不重要,”风雾月道:“浅绡荭之事早晚被拆穿,司徒珂善妒,浅家与太子府将势如井河。”
“无伤大雅却永不相犯?”九雪饶有兴味地嚼道:“那浅家的丫头岂不是白看了风家的笑话?”
两订两毁已成定局,风与浅两家颜面扫地,恐怕会成京城一大笑话。
风雾月捏了一枚棋子在手中,眸光潋滟,“各取所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