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睨着苗茴湘,声音清洌,“有何贵干?”
苗茴湘走至最前,停住脚步大声道:“请家法!”
下人个个神色肃穆,歪着脑袋倒想看看她要请出个什么东西来。
銭潆泓身边的嬷嬷双手捧着一个锦盒操着小碎步走了过来,苗落香接过丫鬟递来的帕子擦了手才打开锦盒,从中取出一柄剑来。
苗茴湘眼神怨毒,呵斥道:“浅涟漪,面见先皇所赐的斩妖剑,还不下跪!”
一时间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在苗茴湘的瞪视中越笑越猖狂,笑毕才道:“让跪就跪,你算什么东西?”
苗茴湘气结,高举着剑道:“先皇赐剑时曾言明此剑可斩世间妖魔鬼怪,浅涟漪,我今天就是杀了你也不为过!”
“悉听尊便,”凉凉道:“不过我不会站着等你砍,说不定一不小心就会反抗,反抗着一不小心就割破了你的脖子……你知道,世事无常嘛,比如浅绡荭,早上可能还是未来皇后,晚上就成了烨城的笑话。”
苗茴湘眼中迸射出两道杀意,大声喝道:“来人,给我架住她!”
四个粗壮的家丁冲了过来,冷笑一声,骤然而动,只见四道冷光闪过,地上已多了四具尸体!
再回神,面前的人已持着滴血的匕首站在了苗茴湘跟前。
苗茴湘惊骇后退三步,强自镇静道:“你敢犯上作乱?!”
微蹙眉头,啧啧作声,突地一笑,阴测测地说道:“我明明看见是浅夫人拿着御赐宝剑发狂杀了四个人,还想栽赃嫁祸……”
她说着眼神一转,冷厉地扫了眼还剩下的几个人,沉声问道:“你们说呢?”
几个家丁纷纷噤声,生怕成为下一个刀下亡魂。
“你……你颠倒黑白!”苗茴湘指尖儿都在颤抖,为浅绡荭的名声,为浅涟漪的无耻,更为自己心底的恐惧!
“看来浅绡荭都跟你说了,”撩开袖子露出手臂上密密麻麻的伤痕,淡淡道:“看到了?这些帐,武林大会上我会一一算清,就算浅绡荭不敢上台,浅玉衍和浅清弦也逃不过!”
“你……我杀了你!”苗茴湘发狂,挥剑砍了过来。
“混账!”銭潆泓的声音及时响起,用拐杖重打苗茴湘的手臂。
苗茴湘是背着銭潆泓把剑偷了出来,此时见她满脸怒容,顿时脸色灰败,嗫嚅道:“娘……”
銭潆泓一拐杖打在她腿弯,直痛的苗茴湘跪倒在地。
“全天下都知道我浅家出了你这么个败德的媳妇,你教唆绡荭还不够,竟敢私偷御赐宝剑,我还没死,你要翻天了是不是?!”
苗茴湘跪在地上,可怜四十岁一人,哭得不敢出声。 这一下惊动不小,浅玉衍与浅清弦纷纷赶了过来。浅绡荭跟着就到,看到苗茴湘跪在地上,连忙过去扶她,急道:“娘,你快起来!”
“啊……!”话未说完,腿弯也挨了一拐杖,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銭潆泓,“奶奶?!”
銭潆泓怒不可遏,“我明里暗里告诫过你们多少次不要惹事,武林大会在即,天下群雄汇集,你们偏偏按捺不住,挖空心思惹是生非!你们出去听听,京城里说浅家说的多难听!我这张老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喜事变悲剧,江湖人明着不说,暗地里都在看笑话,偏偏有些人厚颜无觉,崔秀林怎么不气!
浅玉衍与浅清弦左右扶住崔秀林,劝道:“奶奶别动怒,免得气坏了身体。”
苗茴湘垂头低泣,浅绡荭犹不心服,道:“这都是浅涟漪一手促成的!”
无辜地眨眨眼,“下圣旨的皇帝,要娶你的是太子,跟我有一个铜板的关系吗?”
浅清弦拉了她一下,压低声音道:“别再火上浇油了!”
无奈的耸肩,道:“有人中伤我是天煞孤星是事实,有人杜撰自己是帝后之命是事实,被人揭穿退了婚是事实,奸计不成恼羞成怒是事实,浅家名誉扫地是事实……说不定这一出还能著书传颂流芳百世呢!”
銭潆泓捏着拐杖手冒青筋。
“奶奶,您别……”
“啪!”
浅绡荭的争辩被銭潆泓一个巴掌打了下去,她怒道:“回房思过!”
“奶奶!”浅绡荭还想挣扎。
“好了,绡荭!”浅玉衍拉起她道:“还嫌不够丢人吗?!”
浅绡荭咬住唇,眼泪在打滚。
浅清弦看了我一眼,转身去扶起苗茴湘,“娘,我们先回去吧。”
这一场闹剧,差不多要谢幕了。
浅绡荭向我投以怨恨的眼神,然后和苗茴湘相互搀扶着走出了西苑。
一众下人抬着尸体作乌鸟散,銭潆泓转过头来看着我,沉了沉怒气才道:“你若有本事在武林大会上博个名头,浅家从此不会再有人为难你!”
突然好想笑,这老太婆算盘倒打得好。
见我不说话,銭潆泓缓了语气,“逍遥王与你的婚约已解除,浅家才是你的靠山,你自行掂量。”
看着她的背影冷笑,世人皆说血浓于水,浅家的人却是名声高于一切,所谓家人,不过如此!在武林大会上博个名头,最后得力的还是浅家的名声......我怎会让你们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