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岚剑威力何其大,这一斩我又是下了十分力道,一道红色气刃便铺成墙幕,当下断了黑衣人的来路!
一掌击退萧长青,我抱起黎老夫人迅速抽身而退,与萧梵隐错身时过手一招便各自退回了自己的阵营!
待站定,我冷眼看着黑衣人,“言而无信从你嘴里吐出来真是让人作呕!”
纵然黑衣人蒙着面,但从那双眼睛,还是能看到昭彰的怒意。
“那黎偃玥的解药你不想要了?”她冷声质问。
“小爷多的是方法让你们把解药交出来!”我手下用力,狂岚剑闻风嘶鸣。
黑衣人一僵,萧长青却突然飞身朝后山的方向飞去,“黎偃玥就在后山!”
萧梵隐几个纵身便超过了萧长青加速飞向后山,我将黎老夫人推给黎偃玉便追了上去,玄机与悲风两人也跟在我身后赶去帮忙。
两个黑衣人不动,一人盯住姬天衣,一人盯住冷梅夫人,风雾月便落了下来,护住黎老夫人。
五人俱是警惕着对方,一黑衣人道:“与其在这里耗,不如索性去后山放开拳脚一战如何?”
姬天衣看了眼不动声色的冷梅夫人,盘算着怎么脱身。
风雾月却是笑了,道:“何必要去后山,现在这里我们三对二,你们的胜算恐怕要小的多。”
姬天衣与冷梅夫人都没吭声,算是默认了风雾月的联手建议。
两个黑衣人相视一眼,心知萧长青与萧梵隐绝不是浅涟漪的对手,他们如何现在不必管,但若是浅涟漪返回,她们就必输无疑了!
所以,速战速决!
两人同时向姬天衣攻去,姬天衣抽出游蛇剑迎敌,偏偏此时冷梅夫人也插了进来,对黑衣人与对他同样狠戾,便也是要争抢月银钩的意思了!
连对三人,姬天衣疲于应付,不由咬牙看着风雾月,“你说三对二的!”
淳于燕丝毫没有帮手的意思,耸耸肩道:“显然有人不同意。”
姬天衣又看了冷梅夫人一眼,心中郁结,却在应接不暇时被黑衣人钻了空子,掌风切向他衣前,衣料应声而裂,宛如银钩的玉佩也随之滚了出来!
看到月银钩,三人的眼神都亮了亮,纷纷伸手去夺,姬天衣当然也不会放弃,游蛇剑如蛇窜出,卷住月银钩往回一带,此时冷梅夫人却空手弹出一道气刃打在他剑上,其力之大,让姬天衣掌心一麻!
游蛇剑失力,月银钩朝地上滑去,冷梅夫人伸手去截,却被黑衣人踢中手背,玉佩脱手朝上飞去,四人仰头,目光都聚焦在玉佩之上,但手下都没有放松丝毫,腾空过招,四人相互牵制!
一个黑衣人化去冷梅夫人与姬天衣的招式,抬脚充作跳板借力给另一人,她也同时拉着他们两人往下坠力!
一与三便拉开了距离!
可惜黑衣人动作虽然敏捷,但却被人捷足先登!
风雾月五指扣住玉佩,旋身便朝后山飞去!
四人同时一惊,又几乎是同时跺地而起,凌空飞跃而起,朝着他的方向追去!
在他们几人缠斗时,我与萧梵隐几乎同时抵达后山山腰,萧梵隐要去抓昏在地上的尉迟玥,我便抬剑拦腰砍去,萧梵隐当即俯身,劲刃便刮他衣背而过,削落他一缕头发后撞在了山凹中的石壁上,在石壁上砍出一条巨大的裂缝!
山石微动,有细小泥沙从上方滑下,萧梵隐只来得及瞟了一下,那带着金芒的血刃便又追来!
玄机与悲风已经制住萧长青,萧梵隐纵然躲过狂岚剑此时也等同被俘。
我扶起面无人色的黎偃玥,却惊觉他身体冰凉无比,连忙伸手探了他的鼻息,感觉指上有微笑触动,我心重重一落,转头看看这萧梵隐,“解药!”
萧梵隐早已没了初见浅涟漪时的掉以轻心,况且现在萧长青在他手中,形势不容乐观!
“没有解药,”他道:“我方才就已经说过了,黎偃玥中毒已深,现在就算是神仙在世也救不回他!”
我额头青筋暴跳,反手便断了萧长青的腿骨,惨叫声后,她咬牙道:“我再说一遍,解药!”
萧梵隐看到自己父亲受伤,又气又急,“我早说了没有解药,你伤害我爹也无济于事!”
“是吗?”我面冷如罗刹,扬手又断了萧长青一腿。
萧长青被玄机、悲风二人架着,此番双腿已断,便只能跪在地上,额头冷汗淋漓,脸也唰地全白了。
我抬脚将他踢倒在地,将尉迟玥交给玄机后往前走了两步,提腿便踩在萧长青的断腿处,声音狠戾,“解药!!!”
“没有!”萧梵隐不敢上前,只得大吼道:“没有解药!那个傻子没救了!”
“啊……”萧长青惨叫不断,是浅涟漪,她几乎是要将他的腿骨碾碎般地用力。
提起狂岚剑,剑刃笔直地指在了萧长青的脖子上,我目光如黑海,暗潮翻滚,夹杂着迫人的杀气射去,明明能感受她身上磅礴的怒意,但出口的话却又冷且冷静地不像话!
“没有解药,你二人今日便要在黄泉为黎偃玥开路!”
萧梵隐眼见那剑锋举起再下落,却张口不能成言,可怖那女子的眼睛竟然还牢牢锁在他身上,仿佛那剑是砍在他头上一般!
剑光未落,便自远处传来一声大喝:“解药在此!”
剑尖堪堪停在萧长青的脖间,我抬头看向前方,两个黑衣蒙面人与冷梅夫人、姬天衣一起追着风雾月而来。
风雾月停落在我身边,将月银钩递过给我,我邪邪勾唇,踩着萧长青并没有放松,然后接过玉佩,当着几人的面脱手扔在地上。
几人惊得背脊一颤,却没人敢上前。
我将剑抵在玉佩之上,挑眉一笑,“都想要这块玉佩是吧?”
“浅涟漪,解药就在这里,如果想让黎偃玥活命,就将月银钩交给我!”黑衣人上前,举着瓷瓶大喝道:“解药只此一粒!”
我踢了踢脚下的人,冷睨着他,“这个人你不要了?”
黑衣人冷冷地看了地上的萧长青,横眉道:“没用的东西,死了也罢!”
“师父!”萧梵隐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我的剑就在萧长青与玉佩之间移动,却分明不相信她的说辞,“如果不想救人,方才何必又让刀下留人,现在我手中有两个筹码,拿哪一个出来交换,是我说了算!”
“你……!”黑衣人怒极。
“手中有筹码的感觉果然不同,”我话锋一转,道:“我们换个谈判的方式吧,将解药给我,否则我就毁了月银钩。”
两个黑衣人瞪大眼睛:她竟敢说出这么无赖的话!
我抿唇笑得人畜无害,“看起来这块玉对你们非常重要,但是对我来说它并没有什么实质的用处,况且我也不知道解药是真是假,不如就用这块玉来赌一赌如何?”
剑刃划过玉佩,发出细微的声音,却将对面的几人心都吊了起来。
“解药拿去!”黑衣人终是将解药抛了出来,随后赶来的黎偃玉拿过解药连忙给黎偃玥服下,约一盏茶的功夫之后,黎偃玥的脸色缓了过来,又经黎偃玉把脉确认没事了后,我才回过头来看着几人。
“现在解药也给你了,把你的剑从月银钩上拿开!”黑衣人宝贝玉佩的紧。
与黎偃玉一同过来的,还有一众江湖人士,墨青衣一行人自然也赶了过来,纷纷转移道我身后。
抬手将剑抛给杜衍,我拾起月银钩,又将萧长青踢飞出去,“人不要,玉留着。”
萧梵隐接住双腿已断的萧长青,架起他将他送入人群交在其他人手中才返回巨大的山凹中间,与两个黑衣人站在一边。
现在,黑衣人一方三人,我一方两人,冷梅夫人与姬天衣各一方,共四方七人。
“你们退下。”我对身后杜衍等人摆手。
杜衍与清吟等人相视一眼,心知此等打斗他们也帮不上忙,于是便依言退后。黎偃玉也扶着黎偃玥向后退去。
山风无声,贯穿四方。
我一手握着狂岚剑,一手抛着玉佩,笑睨着对面的人,“不如这样吧,你们五人过招,谁赢了我就将玉佩给谁。”
“想坐收渔利?!”黑衣人冷哼一声,“你的如意算盘未免打得太好了!”
我一挑眉,“反正这玉佩于我也无益,要可要,无可无,但是你们就不同了,既然非玉不可,那我这算盘就是打对了!”
“善由!冗昭!”黎老夫人由人扶着走上前来,指着两个黑衣人道:“你二人身为蓬莱使者,见到门主之女也敢如此猖狂!”
两个蒙面人俱是一震,连着冷梅夫人也诧异地看着我。
“叶眉霜之女?”其中一个黑衣人似乎有些不信。
“门主已逝,按照蓬莱门门规,该由浅涟漪继承门主之位,善由、冗昭,你二人还不拜见门主!”黎老夫人吃力说话,拼了命想震慑两人。
两个黑衣人俱是放声大笑,纷纷将面纱一摘,两张刀疤狰狞的脸吓得周遭之人一声抽气。
善由上前一步,看着我眼中多了一层恨,“我正奇怪你为何与叶眉霜相像,没想到竟是她的种!”
她说着又转过身去看着黎老夫人,悲乎近狂,道:“你可看清了我这张脸?若不是叶眉霜当年为情郎将蓬莱门解散,我和冗昭又岂会落到这般田地,十五年之约,我二人足足等了十五年啊……!”
“期约一过,我们二人便赶回蓬莱岛,可偌大的蓬莱岛何曾有半个人影?!”
“那时我们才想通,这不过是叶眉霜玩的一个小把戏而已,”冗昭沉着声,脸上皱痕斑斑,在不甚明亮的火光下显得十分狰狞,“为她一人,竟将蓬莱岛所有人的命拿去作赌,她的女儿,又有什么资格继承蓬莱门?!”
黎老夫人心力交瘁,又痛又悔地看着两人,“门主十余年便已过世,十五年之约……她也要能等到那个时候啊……”
善由与冗昭微微仰起头,眼神看着高远处,一阵静默,似乎在平复起伏的心境。
“你真是叶眉霜之女?”冷梅夫人沉吟着,这才转头看了我。
“千真万确,”黎老夫人抢先答道,“冷梅夫人,你能找到沽岩,能否请她回来与门主之女相认?”
冷梅夫人蹙了蹙眉,道:“传令使,你已脱离蓬莱门多年,此事不必作管。”
“但十六年前,门主将蓬莱门籍册交与我,如今只有我才知道蓬莱岛众去向,此事怎能与我无关?”黎老夫人急切道。
“哈哈哈……!”善由狂笑起来,狠戾且痛恨地看着她,“老太婆,你还看不出来吗?沽岩和钓江与我二人一样,都对叶眉霜恨之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