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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2章 遥望狼居山

作者:山南水 字数:4168 更新:2024-10-31 03:09:09

半日之后,姜异一行人抵达了黑水关。

关如其名,通体黝黑,虽然不如魔域关雄伟,却也是天下一等一的险关。

无数年来,这座黑水关基本上一直都掌控在关外异族手中,成为西蕃等异族皇朝进攻中土皇朝的跳板。

但现在,黑水关彻底易主,高高的城墙上,一面书写着“毅”字的大旗迎风飘展,昭示着这是毅王府所属。

此时负责驻守黑水关的是风部部主苏清风,得到姜异即将到来的消息,苏清风率领一众将领十里之外相迎。

随同一起前来的还有科尔汗正蓝旗旗主勃儿木、正白旗旗主纳兰珠等一种科尔汗八旗新贵。

“参见王爷!”眼见姜异到来,一众将领齐齐下马单膝跪地。

“都起来吧。”姜异骑在马上挥了挥手,接着问道:“如今黑水关局势如何?”

苏清风站起来后,拱手道:“回王爷,如今西蕃大军正在源源不断赶来,看架势是想重新夺回黑水关。”

姜异点了点头,开口道:“走吧,先入关再说。”说完,便打马向黑水关走去,苏清风、勃儿木、纳兰珠俱是都跟在了身后。

至于果郡王姜焕、莫如海二人,从始至终都是静静看着,没有出声,这也是他们两人第一次进入黑水关,虽然极力保持镇静,但仍然不免有些激动。

这黑水关跟魔域关一样,除了厚重高大的城墙外,也有一座城镇,只不过规模比魔域关小多了。

但人口加起来,也能有个十几万。之前居住在这里的人都是关外异族,黑水关易主后,十几万关外异族也跟着消失了。

至于去了哪里,姜异没有问却也能猜个大概,毕竟科尔汗人与关外异族可谓是苦大仇深。

就这样,姜异一路进入黑水关,在其身边,除了那杆“毅”字大旗外,还有一杆大离王旗。

整个城镇的居民全部汇聚在道路两旁,待姜异路过时,不约而同地、成片成片地跪下,看姜异的目光就像是看天神一样,满是崇敬。

对于他们来说,眼前这位毅亲王就是他们的救世主,将他们从关外异族的奴役中解救出来,自此不再为奴为婢,开始像个人一样有尊严的活着。

这些黑水关的新居民祖上都是中土皇朝之人,之后因为各种原因流落到关外大草原,跟科尔汗人一样,成为大草原上最低贱的奴仆。

不过不同于科尔汗人的马奴,他们被称为“披甲奴”,顾名思义就是披甲人的奴隶,除了负责一些战马的饲养外,还负责披甲人的盔甲、武器的锻造与保养。

因为出身中土皇族的原因,处境比科尔汗人还要凄惨,根本没有一点自主权,世世代代为奴,永远不可能翻身。

入主黑水关后,姜异发布的第一个命令便是解救这些中土遗民。

毕竟毅王府治下的西疆,人口太少了,要想彻底稳固统治,必须要收拢更多的人口,而这些世世代代心系中土的遗民便是最好的选择。

因为世代流落草原的原因,这些中土遗民骨子里已经带上了草原的悍勇,而且因为从小就与战马、兵甲接触,不说是弓马娴熟,但上了马便是一名合格的骑兵。

在西蕃皇朝和百越皇朝,甚至在遥远北方的犬食皇朝,都有几支以中土遗民为主体的仆从军。

不过不同于毅王府麾下的仆从先锋营,他们这些仆从军是真真正正的仆从军,闲时为奴,战时便是冲锋陷阵的炮灰。

残酷的生存环境,也铸就了中土遗民的悍不畏死的血勇,让他们成为继科尔汗骑兵后,大草原上另一支让人闻风丧胆的骑兵。

西蕃皇朝麾下便有一只基本全部都由中土遗民组成的强大骑兵,战风彪悍,冲锋起来悍不畏死,这也是姜异今日前来黑水关的主要目的,那便是收服这支强大骑兵。

登上高高的城墙,城墙之外便是绿油油的大草原,打眼望去,天高水长,一马平川。

搁在往日,应该是牛羊成群结队点缀在整个大草原上,但是现在,整个大草原却是有些萧条,战火硝烟未散,整个天地间还充斥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纳兰珠,勃儿木,你们两旗现在推进到哪里了?”看着水草肥美的大草原,姜异问了一句。

正蓝旗旗主勃尔木、正白旗旗主纳兰珠闻言齐齐躬身,由纳兰珠回道:“启禀王爷,如今我两旗大军兵峰已经攻克可可湖外围。”

可可湖,是一座占地数万亩的内陆湖,也是关外大草原上的一个重要水源之地,向来为兵家必争之地。

因为在可可湖的周边,是大片大片的良田,这也是整个大草原上唯一的产粮区,另外还有各种被列为西蕃皇朝贡品的稀世水果特产。

见姜异没有说话,纳兰珠又低声道:“正蓝、正白两旗的先锋部队已经绕过可可湖,抵达狼居山山脚。”

狼居山?这个名字让姜异由衷亲切的感觉,因为他想起了前世的“封狼居胥”。

“拿地图来。”

姜异挥了一下手,姜源从背后抽出一圆圆的兽皮卷轴,自有两名亲兵一左一右徐徐展开,赫然是一张四平见方的地图。

这张地图以魔域关为起点,北至犬食皇朝的一部分,向南囊括了大半个百越皇朝,向西则涵盖了整个西蕃皇朝,包括西蕃王庭所在的黑水湖畔也在其中。

这地图是强盛时期的科尔汗一点一点绘制出来的,也是科尔汗正黄旗旗主苏茉儿献给姜异的一份重礼。

不过在库伦、额叶、库隆等几位旗主眼中,这张宝图应该是苏茉儿的嫁妆,只是眼前的毅亲王偏偏装糊涂,地图是收下了,关于苏茉儿的身份却是只字未提。

看着这张地图,勃尔木、、纳兰珠眼中有些莫名的遗憾,他们二人虽然与其余六旗都不大对付,但是对苏茉儿这个科尔汗唯一的黄金血脉却是尊敬无比。

跟其余几位旗主一样,他们俩也希望苏茉儿能在毅王府有一个名分,只有这样,科尔汗才能毅王府一系中占据一席之地。

他们七位旗主虽然没有暗地里碰面,但在一件事上却是达成了默认共识。

那便是苏茉儿不适宜再统领科尔汗正黄旗,在他们的期盼中,正黄旗理应由他们的主子姜异亲自统领,待苏茉儿诞下子嗣后,正黄旗再正式移交到这位小主子手中,成为真真正正的八旗之首。

只不过这只是他们心中的设想而已,别说是姜异了,甚至都不敢在苏茉儿面前提及,毕竟主子的事是轮不到他们去安排的。

所幸的是,苏茉儿或许是也有这方面的打算,主动将手中的正黄旗交给了自家王爷,自己则搬进了东魔域关的毅王府别院中居住。

看了一眼由自家王爷亲自挑选的一千科尔汗亲军,纳兰珠、勃尔木有些遗憾,要是由正黄旗取代这些人该多好。

不过也没有真的灰心,自家王爷虽然没有明确表态,但却将正黄旗调往寒山城,而在那里,将会有一场大会战。

他们这七位旗主也憋足了劲,一定要在那场大会战中,让科尔汗正黄旗展现铁血雄风,说不得王爷一高兴便会将正黄旗收归麾下亲军行列。

对于纳兰珠、勃尔木的小心思,姜异却是没有发觉,此时其正全神贯注地注视着眼前的地图,眼中是一种永不乏味的探寻的痴迷。

在前世二十一世纪时,姜异就非常喜欢看世界地图,当然,只是走马观花式的观看,但并不妨碍其自娱自乐的兴致。

尤其每每看到长城之北、西域之西的大片土地时,心中总是有一种野望,也有一种莫名的失落。

尤其那几个大淡水湖,让他不是在心中捶胸顿足,感叹为何不在中华之内……

就像现在,看着眼前的这广袤地图,姜异看得如痴如醉,尤其上面标注的一座座湖泊和青山,更让他双目放光。

“咦,这莫非便是科尔汗黄金血脉代代相传的宝图?”果郡王姜焕凑上前,仔细打量着整张地图,惊异的问道。

“皇叔祖说的不假,这正是那张宝图。”姜异笑着回道,眼睛却没有离开地图。

“果然不愧是传承无数年的宝图,当真是奇妙。”姜焕感叹道。

眼前这张地图显然是由未知的珍贵材料绘制而成,看上去除了古朴外,与别的地图没有什么两样。但是细看之下却发现与普通的地图截然不同。

上面的每一座山脉,每一座湖泊,包括一条条河流、峡谷都是栩栩如生,整个区域的地貌一目了然。

最重要的是,这张地图显然是经过特殊手法炼制,哪怕是在烈日下,也看得一清二楚,而且在传说中,哪怕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这张地图依旧能看得清清楚楚。

姜异的目光先是在可可湖打量了一会儿,占地足足有数万亩的可可湖周围,俱是无尽的良田,约摸着怎么也得有几十万亩,简直就是一个天然的大粮仓。

而在这些两天之外,一整圈都是古杨参天,像护卫一样,紧紧拱卫着可可湖和良田。

按理说这可可湖应该是重兵把守才是,但是西蕃皇朝却是大意了,为了牧马大会,几乎将可可湖的所有守军都抽调来了黑水关。

加之这可可湖又是在他们的腹地,根本就没有任何防备,只留下那支有中土遗民组成的仆从军驻扎在那里。

结果黑水关兵败如山倒之下,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兵力驻守,一种黑水内的西蕃权贵仓皇北逃,径直逃窜到了狼居山之西。

看着一脸痴迷装的姜异,果郡王姜焕和莫如海对视一眼,心中有些抑制不住的激昂,却也有些沉重。

他们早就知道眼前这位毅亲王已经拿下了黑水关,但仅仅以为只是拿下了黑水关,因此还要陷入西蕃皇朝的疯狂反扑中。

可现在看来,这位毅亲王势力的扩充速度非常恐怖。如果他们俩没有猜错,这可可湖已经是囊中之物,甚至更远处的狼居山也指日可待。

如果说可可湖是大草原上的重要水源地和天然粮仓的话,那么狼居山便是大草原上地位最显著的战略要地。

而且狼居山地势特殊,向东平坦无阻,坡度平缓,可以说是一马平川,。但是向西却是居高临下,地势险要,天然就是一种压制态势。

换句话说,狼居山对于魔域关方向来说几乎就是平摊的大草原,几乎不设防。而对于西方的黑水湖畔的西蕃王庭来说,就是一座天然的险关。

“如果真的将狼居山拿下了,那毅王府在西疆的地位便稳固了大半……”姜焕暗自感叹道。

这还只是黑水关,南下几百公里之外的娘子关呢?

毅亲王能放心的离开娘子关北上,说明娘子关那里局势已经基本稳住了。

想想也是,只要坐拥娘子关,让手中的骑兵实力扼守住十万大山中的那条唯一通道,百越皇朝想要反扑,难度比西蕃皇朝要大多了。

再说纳兰珠和勃尔木,看着地图上的可可湖,眼神有些跃跃欲试,那里或许就是科尔汗繁衍生息的最佳场所。

姜异感受了什么,看了二人一眼,笑道:“可可湖不适合科尔汗。”

纳兰珠、勃尔木闻言,干笑着俯下了身子,心中有些苦涩,他们也猜到了,这块风水宝地,自家王爷肯定不会给他们科尔汗,毕竟战略位置太重要了。

“你们想要可可湖也不是不行,不过你们确定要走下马背务农?”姜异笑着问了一句,眼见勃尔木等人有些恍然之色,索性手指一点,指着一个地方道:

“这里才是科尔汗最佳的栖息之地!”

姜异手指点的地方正是狼居山,确切的说狼居山以西的区域。

勃尔木、纳兰珠,及随行的两旗新贵,闻言眼神都是豁然一亮。

的确,对于科尔汗骑兵来说,狼居山以西的广袤区域才是他们最佳的驰骋之地,因为他们的祖上便是起源于狼居山以西。

当然,科尔汗的荣耀也泯灭于狼居山以西。

现在他们要做的便是重拾祖上荣耀,让科尔汗的铁蹄践踏整个科尔汗以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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