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敌人,就在品兰的对面。
院子里,除了品兰姐妹两之外,间隔她们三五米外的地方,还站着一个身材臃肿,满脸横肉的老妇人。
这个妇人身量不高,不过是寻常女子的个头,普普通通的,甚是平凡。
不过,她有一点却是非比寻常,与众不同。
那就是她的吨位。
在这个生产力低下的封建社会当中,这人竟是罕见地养了一身肥膘!
肥肥胖胖的,很是惊人!
当然,由此亦是可以猜到这人平时所过的生活究竟会是什么模样?
除了养尊处优外,别的方法那决计是不会养成这般身材的!
“呵!”
“我当谁呢?”
明兰还没弄明白场中具体是个什么情况的时候,品兰对面的那个老妇人却是开口说话了:“原来!”
“是姻侄女来了啊!”
相比较对面有些狼狈的品兰和淑兰,那个老妇人倒是显得颇为自在,她整个人插着腰,像只水桶般稳稳地站在她们两的对面,一脸的傲然。
看她的表情,倒活像个战场上的常胜将军!
不过,盛长权却是知道,这个老家伙其实是装的。
因为他走的快,所以在明兰还没赶到院子里之前,倒是看见了她在乍遇上品兰时的狼狈模样。
若不是淑兰性子柔顺,怕自己的妹妹闯了什么大祸而一把拉住了她,怕是对面这个老家伙现在已经是躺在地上直哼哼了!
“不知道姻侄女这次,来我们孙家是有什么事儿?”
对面的老妇人张开大嘴,眼神飘忽地说道:“若不是什么重要事情的话,我希望姻侄女不要管我们孙家的事儿。”
“因为我们家可还有些家法没有执行完呢!”
这话说的铁血,但说话的主人却是有些猥琐。
因为这老妇人在开口说这些挑衅之语的时候,她脚下的步伐却是在不断地闪动,看样子,是在躲闪着品兰的进攻,生怕对方会挣开淑兰等人的拦截而对自己报以老拳。
“呸!”
品兰唾弃一口,却是压根就没搭理这老夫人的话,只是怒火中烧地质问道:“老妖婆,你刚刚是在干什么?”
纵使眼下被淑兰及几个侍女给拉着,但品兰却依旧是“顽强”地向着对面,一点一点地挪移了过去。
毕竟,发起火来的品兰是很难被“摆平”的。
不过,也正是因为品兰的不断靠近,才会使得对面的那个老家伙不断地躲闪。
因为自小野惯了,所以品兰倒不是淑兰的那种性子,相比较于姐姐的柔顺,她倒是泼辣些。
此时她正一边追着对面的老妇人挣扎,一边对着她怒喷一通:“老妖婆,你刚刚要对我姐姐做什么?”
“你是不是……想找死!”
虽然是晚辈,但被怒火冲上头的品兰显然是不会顾这么多的,她现在只想要揪住对方暴打一顿,好好地出一口气。
“干什么?”
对面的老家伙虽然是在不断地后退,但她嘴巴上却是不怂:“我能干什么?”
“我是你姐姐的婆婆,那自然就是在好好地管教管教自家的儿媳妇喽!”
“怎么?难道这也有什么错?”
“还是说,你这个盛家人是想管我们孙家的事儿不成?”
不错,这个满脸横肉的老太婆赫然就是淑兰的婆婆,孙秀才的母亲,孙黄氏。
“你!”
“王八蛋……”
碍于自己被人拽着不能冲上前去,所以品兰也只能是不断地破口大骂:“家法?”
“就你孙家这个破落户能有个屁的家法!”
品兰可是很了解孙家之前的那般模样,因此,她打从心底里就对孙家母子两没有好印象。
“你这黑了心的老东西,竟然敢让我姐姐在这大太阳底下罚跪,难道这就是你们孙家的什么狗屁家法吗?”
“我看你这个老东西就是心狠手辣,想折磨我姐姐……”
“……”
品兰心里气急,偏偏又在法理上站不得脚,一时间就只能是反复揪着孙黄氏下手毒辣的这一点,不断地发泄。
毕竟,当世朝廷以孝治天下,婆婆给儿媳妇立规矩也是应有之理。
“这……”
“这是……怎么回事?”
明兰此时也是隐约地猜到了一点,不过,因为盛长权就站在她的身边,所以她索性就直接向着自家的弟弟询问,企图能得到正确的答案。
听到明兰的疑问,盛长权也不隐瞒,只是偏过头来,小声地道:“阿姐,你没看到,刚刚我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淑兰姐姐跪在这院子里面。”
盛长权伸手一指,却是那处正在烈日底下暴晒的地方。
“喏,就是在那里!”
“什么?”
明兰转头一望,却是看见那处地方上明晃晃的阳光,她的脸色顿时就是一变!
“这家人……真是太毒了!”
明兰扫了一眼那个孙黄氏,只觉得此人不仅是面相刻薄,言语粗鄙,就连心性也是极为狠毒的,竟然能对自家的儿媳妇下如此毒手!
要知道,这个时代富贵人家的姑娘可都是富养的,换句话来说就是她们的身子骨也并不是很好。
对于这些姑娘家而言,这罚跪就已经算是个极重的惩罚了,更不用说是要在这大太阳底下暴晒,且罚跪的方式了。
这样的惩罚,那绝对是能称得上是种酷刑了!
因为暴晒的时间久了,一个不小心,就极容易导致姑娘家的身子遭到内伤,给她们留下后患。
“可不止是这样!”
盛长权摇了摇头,悄悄地指着角落里的一只青花海碗,小声道:“阿姐,你看!”
“嗯?”
“在我进来的时候,淑兰姐姐可不仅是在那里跪着,她的手里还举着那只碗呢!”
“而且,当时那只碗里还装了满满的一碗水!”
盛长权的这一番话,顿时就是让明兰的心里更为触动!
“淑兰姐姐……”
她抬头望去,一眼就看见了前边面色苍白的盛淑兰。
此时的淑兰不仅是脸色苍白,就连身上也是极为的狼狈,尤其是她衣裙的膝盖处,那里就更是狼藉一片,印满了种种乌漆嘛黑的痕迹。
很明显,那就是她被罚跪时沾染上的污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