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妹妹,我的助理。”说起灿灿,林瑞才想起来刚才都没有介绍,“这孩子很单纯,带她在身边总是怕有一天把她误入歧途,那样我就对不起她奶奶了。”
这圈子里的水深不可测,没有林瑞的庇护,灿灿早就不知道被人欺负多少回了。
提起她的奶奶,林瑞还是有些感慨。
她初入娱乐圈的时候拍摄《时光它还好》就是借宿在灿灿家的,一天晚上海边刮起了狂风,不少村民的房子都被掀了屋顶。
灿灿奶奶为了救林瑞就那样被砸在了架子下面,老人家身子骨本来就不好,这一砸直接丢了性命。
临终之前把灿灿托付给她。
“小瑞?”江景琰见林瑞发呆,轻声唤着她。
“怎么了?”林瑞回过神。
江景琰抬眼看向门口示意林瑞看过去。
邵泽天竟然倚在了门边,一脸坏笑地看着他们。
看见邵泽天,林瑞眉头一拧,不悦之情溢于言表,连说话都是带着刺,“原来邵大明星也有跟踪的癖好?”
“跟踪算不上吧,就是好奇来看看。”邵泽边走进病房,也不管林瑞的态度,直接就靠在了沙发上,然后扭头好笑地看着林瑞,“顺便来还钱。”
“钱呢?”江景琰突然说道。
邵泽天本来还想和林瑞怼上两句,享受一下口头之乐,但是现在被江景琰这两个字噎地竟然说不出来,只好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吩咐道:“送进来。”
“要我说你们俩可真是天生一对,一个嘴毒,一个心毒。”
这一点邵泽天绝对拿捏得准,这两个人他可是看得十分清楚的。
懒得理会邵泽天,林瑞抱着一副看好戏的心态,想要看看邵泽天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没过好一会就有好几个搬运工搬着好几大袋编织袋堆在了病房里。
“邵先生,都在这了。”为首的搬运工对着邵泽天恭敬十分地说道。
邵泽天挥挥手,那人便带着其他人离开了病房。
见林瑞和江景琰一脸茫然的样子,邵泽天别提心里有多高兴了,这直接就表达在了脸上,笑得跟精猴一样。
“我就说我是来还钱的吧!一万三千六百三十五……个硬币,一个不少,要不要数数?”
这小人的模样看得林瑞脸直接黑了。
本来她只是想为难一下邵泽天,逗逗他,可现在这样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拿这么多硬币不是膈应她吗?
“邵泽天,我记得好像不止这么多吧,你就算去银行存款也得有利息不是?这一万三千六百三十五可只是欠得本钱,这利息呢?你该不会以为我林瑞的钱就这么好欠吧。”
林瑞面上也不怒也不恼,看着邵泽天的脸色一点点的僵硬,眸子一转,看向江景琰,“未婚夫,你还记得高中时期借我钱没还的那个人是什么后果吗?”
“记得,公告学校,所有同学都知道他欠债不还。邵先生是个明星,可以公告在网上的。”江景琰说得十分认真,好像真有这回事一样,连邵泽天一直给他使眼色他斗装作没看见。
“邵大明星,忘了跟你说,我爸这医院里可有不少你的护士粉丝,说不定现在正在外面守着准备跟你合影呢,要不我就顺水推舟让她们进来,你看怎么样?”
打蛇打七寸,戳人戳心,林瑞这一下子前前后后都戳到了邵泽天的心尖上。
这要是被人知道他竟然有这样的恶趣味,那他保持额绅士风度岂不是转眼就崩塌了?
狠狠地瞪了林瑞一眼,邵泽天极不情愿的出了病房。
过了一会儿,刚才那些搬运工又重新来把这些累赘搬走,顺便还给林瑞带了一句话。
“林小姐,邵先生说你们接下来将会在一个剧组工作,低头不见抬头见,还是化干戈为玉帛地好。”
说得倒有几分道理,但是林瑞还真的觉得她和邵泽天成不了死对头,既然这样,那又怕什么?
经过邵泽天这么一闹,林瑞倒有些疲惫,昨天晚上照顾江景琰一个晚上几乎没合眼,早上又大组立精神去应付杜行舟,这精神和体力大不如从前拍戏的时候。
自从有了江景琰,好像她放松了很多。
谁不想在人的怀里做个安静地小姑娘,林瑞也想,但是又不能。
眼看着四下无人,林瑞便脱掉鞋子直接窝在了江景琰的怀里。
“未婚夫,我想休息一下。”
听出林瑞言语间的疲惫,江景琰轻拍着她的背,像以前一样,哄着她入睡。
轻柔而又有规律的拍打,犹如山间滴答的泉水,滴在林瑞的田然后荡开,很快她便陷入了沉睡。
林瑞做了一个梦,梦里有她有江景琰,他们在青青地草原上策马奔腾,追逐那执念多年的自由。
梦好长,长到她一觉醒来,竟然入了夜。
病房里也只有她一个人。
微微发愣了好一会,林瑞拿起手机准备给江景琰打电话,但是却看见了林父的未接来电。
一般情况下,林父并不会打电话给她。
肉肉有些发懵的脑袋,林瑞把电话拨了出去。
“爸爸……”因为刚醒,声音有些沙哑。
“瑞瑞,明天是你妈妈的忌日,别忘了。”
经林父这么一提,林瑞才恍然发现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一个星期。
转眼间已经到了妈妈的忌日。
想到这里心中升起了阵阵的内疚,这几天忙得竟然快把妈妈的忌日都忘记了。
“知道了爸爸,明天我会带未婚夫去的,然后再回外公家住两天,您别担心。”
每年到了妈妈的忌日,林父总会提醒林瑞,但是自己又不回去。
原因却是因为沈美玲。
简单的聊了几句,林父便把话题转到了林雪身上。
“瑞瑞,惩罚惩罚她就够了,最后救她一把,毕竟也是林家的血脉。”
她就知道父亲到最后还会插手,尽管那天当着沈美玲和林雪的面说出那样刻薄的狠话,到头来还是狠不下这个心,尤其是如今沈美玲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林瑞轻声应道,“知道了,最后我会出手的。”
挂掉电话,林瑞心里却在想,若是父亲知道沈美玲的车祸并非意外,而是林雪为了保金而做出的丧尽天良的事又会是什么反应?
会不会还和现在这样对她留有一丝父女之情网开一面。
单单是凭这一点,林瑞就不想过早的让林雪看到希望。
不到最后,不给林雪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又会怎么让她捡起一点点的人性。
没有去找江景琰,林瑞再次躺在了床上回想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退婚门事件”、和沈清双双进医院、疯狂粉丝的挟持、杜行舟的邀戏还有沈美玲母女的高利贷事件。
一件接着一件应接不暇,似乎一切都比她以前的生活都还要精彩几分。
这过往种种,想来想去,林瑞都觉得江景琰的归来最是让她对生活充满了憧憬,虽然他们将一起面对很多困难。
彼得潘的出现好像把一切都拉回了正规,提醒她此刻江景琰之所以在她身边有一个无法忽略的原因。
那就是报仇。
报江世国的仇。
想着想着,林瑞便又进入了梦乡,一夜无梦,第二天她早早地就起来了。
让灿灿去买了一束雏菊,便带着江景琰赶往墓地。
墓地并非坐落在一排排地墓碑中间,而是在郊区的一个花田。
林瑞母亲去世以后,她父亲便几经周折买下了这块花田,将母亲的骨灰洒在了这篇花田里,眼前的这块墓碑不过是一个衣冠冢。
墓碑上的女人笑得十分温婉大方,柔顺的头发偏向一侧,眼角的那颗泪痣仿佛下一刻就要化成蝴蝶一般。
林瑞缓缓蹲下,把雏菊放在墓碑前,然后极其温柔地拿着手帕拭去了墓碑上的灰尘,手指覆上照片上女人的眉眼,眼眶微红。
“妈妈,对不起,这么久才来看你,不过这次瑞瑞可是带了一个你很喜欢的人过来,见到他你一定会很开心的。”林瑞把飞扬的发丝播到脑后,对着墓碑讲话,仿佛眼前的并不是一块冷冰冰的石头,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而她,则是如儿时一般撒着娇。
带着盈盈笑意,林瑞微微起身往旁边挪了一点让江景琰好正对着墓碑。
这是八年间他第一次站在墓碑前这样与一个长辈见面。
谁又知道,他的父亲辞世之后连个安息之处也未曾有。
“秋姨,我回来了。”
轻轻浅浅的一句话里藏着思念、愧疚和悲伤,他离开的时候,秋姨还好好的,秋姨对他的包容和宠爱就像是自己亲骨肉一般。
可八年后一切都变了。
天人永隔,有时候他在想,若是这是一场梦多好。
“妈妈,我现在可是把他栓的紧紧的,章我都盖了,这辈子未婚夫都不会跑出我的手掌心,以前你总是说我欺负他,让我对他好点,现在你看,风水轮流转他要对我好才对,也不枉我等了他八年是不是?。”
林瑞坐在了墓碑前,手拄着膝盖,一脸得意的看着江景琰。
“未婚夫,你可要好好地表表态,这可是在最疼你的秋姨面前,这承诺了可就是立誓啊……”
林瑞母亲生前都还在担心林瑞认死理,这辈子就耗在江景琰的身上。
现在能从江景琰这里得到承诺也算是聊了她一桩生前的忧虑。
江景琰看着林瑞,眼中溺满了宠溺,宽厚的手掌作势去牵林瑞的手,然后道:“秋姨,您一项最是信我,我会好好照顾小瑞的,不管发生什么。”
还有下半句,江景琰却按在了心里。
起风了,吹动了林瑞的裙摆,空中飘伞着一些淡黄色的花瓣,煞是好看。
“没想到你们来的这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