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大宋第一巴图鲁
“混杂东西!”
中午日头正高,梁喆刚走进帅帐就挨了一脚,虽然不重,但梁喆顺势在地上打了个滚儿,然后才爬起来,跪在地上。
“唉哟,梁大将军怎么知道跪着了啊?”
刘陵回到主位上坐着,看梁喆老老实实跪在地上,对着其他人笑道:“都来啊,拜见梁大将军,这就是本王的好云侯啊。以后,要不要你再撺掇几个手下,给你弄个梁王做做?”
刘陵用的是汉话,梁喆听得懂,一下子就抬起头来,满眼惊恐,帐中其余将领听到这句话,立刻都跟着跪下,几个胜捷军里面的将领,身子更是微微颤抖起来。
刘陵拿起茶盏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轻声道:“你能耐啊?”
“末将知罪!”
梁喆毫不犹豫磕下头。
刘陵站起身走到他跟前,又狠狠踹了一脚,梁喆被踹的翻了个身,爬起来依然跪在地上。
“草原的事,本王没跟伱计较,现在南下攻宋,你他娘的还敢自作主张做事,是不是觉得本王不敢杀你立威?”
“末将知罪!”梁喆将头磕在地上,大喊道。
刘陵上去又是一脚,梁喆再度翻身跪在地上,大声认罪。
这厮确实是能打仗,也是有脑子的。
接连三脚,看的其他将领一阵胆寒,一个个都低着头不敢说话,片刻后,才有两个老将领低声劝说刘陵,实际上也是在给双方台阶下。
“梁将军也是求功过于心切,但眼下正是用人之际,大王不妨让他戴罪立功。”
“耶律燕山。”刘陵坐回主位上,高声道。
“末将在!”
一个契丹将领走出来,对着刘陵躬身施礼。
“现在由耶律燕山坐镇前军,至于梁喆,你拿下莫州有功,自作主张是罪,现在功过相抵,你有没有意见啊?”
梁喆心里叹了口气,立刻点头答应。
等众人都走后,刘陵示意梁喆站起来,问道:“伤亡多少?”
“不到二十。”
梁喆低眉顺眼地回答。
“这么少?”
梁喆有些委屈道:“谁知道宋人这般不经打,那位莫州知州说,河北北面只有一部分厢军驻守,若真的攻城他是守不住的,所以只能投降。”
“你现在别说宋人怎么样。”刘陵勾勾指头,梁喆立刻乖巧地凑到他跟前,然后,刘陵伸出手,在他的后脑勺上摸了摸。
梁喆一脸疑惑。
“本王跟你们都是兄弟,战场上,本王仰仗的是你们,这一点,我从没忘过。”
“末将明白。”
“今天本王就跟你把话说的明白一点,若你心里明白,那本王就让你再听一遍,若你原本不明白,那本王说的,你接下来就要好好记着。”
“是,请大王吩咐。”
“军中你为帅的时候,本王把命交到你手里,听你号令;但那本王为帅的时候,不管说什么,不管是对是错,你,要听,要遵从!你如果觉得不对,你可以回来问我,跟我商量,但你要是再有下次越过号令直接调兵,那就不要怪本王了。”
“末将明白。”
梁喆已经再次跪在地上,他清楚刘陵现在对他确实是推心置腹的说话,再加上自己本就理亏,就算有战功,但不遵号令在先,自己也确实是想耍小聪明绕过这一节,只可惜,这次是绕不过去了。
刘陵叹了口气,示意梁喆站起身。
“刚才踹你疼不疼?”
“末将知道大王没舍得用力,不疼的。”
“这次明面上不能赏你,要不然其他人都得学你这个混杂。夏国派人送给我一匹西域的汗血马,过后走的时候,你把它带上吧。”
“末将.”梁喆有些哽咽。
“哭什么?”
“大王就如同末将的父亲一样,末将,却这般不知好歹”
刘陵:“.”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梁喆这厮以前是弑过父的。
梁喆马上就反应过来自己脑子一热说错了话,刘陵被他气笑了,道:“快滚吧,不准再有下次了。”
“喏。”
军中原本各处还喊着梁将军威武,颇有些效仿梁喆的心思,但现在也都不敢喊了,一个个都安稳许多。
梁喆当着他们的面被汉王踹成滚地葫芦,然后梁喆出来的时候眼睛还红红的,明显是哭过。
这是被骂哭了打哭了?
梁喆一走出来就提着嗓子喊道:“军法官何在?”
旁边走过来一个军中司马,对他躬身施礼。
“见过云侯。”
梁喆闷声闷气道:“本侯要领棍子,不遵军令要打多少下?”
“额”军法官也愣了一下,嘴角抽搐一下,道:“三十下。”
“还请云侯去旁边的帐子里打。”
“不,就在这边打,让人看到。”梁喆趴在地上,军法官无可奈何,示意旁边过来一个士卒,把梁大将军衣服扒开,象征性地开始打棍子。
“军法官,还有这个打棍子的,你他娘的吃白饭的?”梁喆昂着头喊道:“老子不遵军令,该打,重打!”
周围将士没几个敢停下看的,但心里,都记着这一幕。
韩昉从旁边路过,停下来看了几眼,转身进了帅帐。
“大王,他.”
“我知道。”
刘陵揉揉眉头,本来他没打算严惩,但现在梁喆主动给他自己“加戏”,倒是让刘陵松了口气。
“让他长点记性也好,还有事吗?”
“哨探来报,河间府一带,也就是瀛洲,那儿出现了溃卒,河间府守官梁方平正在着意笼络兵将,疑似有反攻的意图。”
“叫什么名字?”
“梁方平。”
刘陵点点头,道:“若是他真的带兵打过来,你替我传令给耶律燕山,让他绝对不要后退,全速进攻。”
“喏。”
韩昉点点头,又建议道:“此次攻河北,虽然意在劫掠以充实家底,但臣觉得,最好不要过多杀戮宋人官员,不如尽皆放掉,以示宽和。
河间府若失,宋人本就没有战意,接下来和谈就会很轻松。”
“我知道了。”
“朕,现在只想知道,为什么刘陵两天之内率军打下了两个州地!还有河间府河间府梁方平临阵而逃,把州地和数万守军全部给了刘陵!”
赵官家坐在龙椅上,罕见的对着朝臣们怒声道:“童贯呢,童贯的三十万大军呢?他刘陵是怎么过来的?”
童贯实际抵达燕地的兵马大约是十三四万,到了赵官家这儿骤然多了一倍,显然是又喝了兵血。
“就算是三十万头猪,他也不可能被刘陵直接打的音讯全无吧?”
赵官家的声音里有些颤抖。
王黼站出来,恭声道:“北面的消息究竟如何,也只能等待,但刘陵这厮终究是已经叛逆。不妨先择一位能打的将领,先领兵去抵御为上。”
“那那诸位,说说,谁能打?”
众人面面相觑。
明面上最能打资历最高的自然是广阳郡王童贯,其次便是种师道,但这两人一个在燕地一个在云中,不知道是不是都死了。
而且,万一自己推荐的人不行,将来还得跟着吃挂落。
朝堂上一片沉默。
赵官家气的没法子,又看向王黼,后者在心里叹了口气,朝后看了一眼。
立刻,就有大臣出列提议道:“刘陵本燕地流寇,侥幸为一军渠帅,而后又辜负天恩,妄自尊大,自称王爵。但细究其根本,先前也为大宋数次征战,抵御夏、草原以及金国,此后也是我大宋抵御北虏的一道屏障。
可以看出,他先前并没有反叛之心,所以此次完全是广阳郡王擅启边衅。不如陛下示以宽大,遣使者去招降,多加钱粮岁赐,他刘陵必然会感激涕零。”
“招降?”赵官家气笑了,怒道:“刘陵擅攻大宋边境.”
“陛下。”
王黼开口道:“刘陵不过燕云小儿,兵不过万,听说他倚重的手下,还都是我大宋叛逃过去的普通校尉士卒。可见,此人乃是疮癣之疾,毫无眼见。
眼下我大宋承平日久,两河精锐将士都在北面不知消息,剩余将士不堪战斗,不如早早招降和谈为上,他刘陵就算不识好歹,以他万余士卒,又能成的甚事?”
“.何人可以为使?”
御史大夫陈过庭站出列,沉声道:“臣举荐一人,性情刚正,睿思敏捷,必然能不辱使命。”
“何人?”
“此人原先是登州通判,而后致仕还乡,又被人诬告,这几年顿郁不得志,但确实是忠心耿耿之臣。”
“叫什么名字?”赵官家皱起眉头,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宗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