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因与果,己与人
没别的解释了!
柳三燮眼底泛出一抹幽紫,视角直接换成了另一种角度。
他视野中的人不再是简单的人影,而是条条细线交错而过,沿着特定轨迹蔓延全身!
是的,起作用了,看甄友就明白,细线布满全身,这是一个人正常的状态。可是……
吴念?
柳三燮眼睛不由眯了起来,没有?
这情况代表的无非就是两种结论。
一,他不是人类,细线从没有标记过非人事物。
二,他的能力让细线无从下手,也就是说,此时的吴念周身一定遍布着什么东西,阻断了自己的观察。
难道……柳三燮有些讶异地张开嘴巴。
他把炁“蒸发”了?
结合关于五感的推论,柳三燮得出了如上结论。
吴念把炁弥散在空气中,形成一个个极为微小的炁团,微小到几不可见。
只要进入到一定范围,炁团就会通过口鼻进入敌人身体,从而发挥作用!
作用时间不长,只有一瞬间而已,但是却足够用了。
来……验证一下……
柳三燮嘴角不由扯了扯,看向吴念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被剥得差不多到头了的洋葱!
砰!
柳三燮迈步而出,非是远离而是靠近!
“你居然敢靠我这么近?!”
吴念见状大喜,因为中毒而显得有些苍白的脸上赫然浮现出两抹嫣红。
他以为自己就这样了,对方已经察觉出了自己的攻击距离,又有远程攻击手段,就凭自己这点身手,落败是早晚的事!
可对方不知道怎么犯了失心疯,竟然敢离自己这么近!
那好!既然如此……那你就别想逃了!
吴念真炁运转,能力全部爆发!
就在他信心满满,准备看柳三燮吃瘪的时候……
“不可能!怎么会没作用?!”
看着柳三燮速度不减地向自己奔来,吴念瞳孔微缩,整个人愣在当场,连手中的鞭子都差点没握住!
“你太依赖自己的能力了,仅仅只用一种手段,遇到有心人,早晚都会被看破的……”
前方人影依然存在,可声音却是从背后传来?!就在他惊恐地准备转头时。
砰!
脖颈遭受重击!
“怎么这么……快……”
讲完这句,吴念双眼一翻,霎时间就失去了意识。
“小念!”甄友万万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凭借能力作战,向来无往不利的助手就这么简单的被击倒了?这个男人……
噗!他喷出一口鲜血!强自运转真炁!
只见一道幽影从他的身体中钻出,看模样……原来正是甄友道士本人!
出阳神?!
全真龙门内丹法门,灵魂强韧到一定程度的外在显现!
与虚弱的身体形成鲜明的对比,甄友道士的灵魂凝练而又深邃,虽然透明,但是谁都能看得出,其中却蕴含着爆炸般的力量!
嗤!
甄友在空中快速穿行,就要对柳三燮出手!
灵魂状态的甄友,因为没有肉体拖累,连与空气的摩擦力都可以抹消,拥有谁都无法比拟的速度!
他有信心在柳三燮没反应过来之前,先一步伤害到他!
可谁知……
呼……
苍炎爆燃!转眼间覆盖全身!
柳三燮在火焰的包围中,静静转身,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甄友道士。
在黑暗中,他是那么的明亮!无所顾忌的驱散了黑暗的包围,将周围的一切都染得幽紫!
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神望向自己,那是人吗?不,那爆发出来冰冷与灼热交杂的气势,简直就像是降临人间的神祇!令人生不起一丝反抗的心思。
“收回去吧,咱们来谈谈。”
柳三燮指了指地上的吴念,接着道:“他……没事。”
看甄友没有动的意思,柳三燮摊开手掌,将一团火焰递了过去。
“出阳神,灵魂既强也弱,伱能伤害别人的同时,也极其容易被伤害。
我的能力……这种火……你近不了身。
收回去吧,你的身体撑不住了。”
“你……”甄友指着柳三燮刚想说点什么,却被柳三燮接下来的一句话给堵了回去。
他笑着道:“你不是想知道这里的秘密吗?我知道……”
……
幽暗的洞穴,三个晕过去的家伙被柳三燮整齐得摆到一边。
“咳咳……噗。”
吐出一口血,艰难地直起身子,甄友真的有些撑不住了。
他本来就是强弩之末的身子,又因为强自运转功法,整个人状态愈发糟糕,看起来随时都有挂掉的可能!
“想不到……想不到咱们会在这里见面,什么时候来的?”
柳三燮先是瞅了他一眼,指了指外面的山谷,道:“入口是我先来的,我在等你们,是你们领我进来的。”
甄友闻言苦笑摇头:“原来那时候眉心的灼热感不是错觉。”
他定定地望着柳三燮,道:“那当时为什么不动手?因为可怜我?可怜我一个将死之人,想让我死得其所?”
却见柳三燮淡淡回应道:“你于我有恩,墓园助我悟道,虽说只有半程,但依然给了我很大帮助。”
“没错,我欠你一个人情。”
甄友沉默不语,没想到当初墓园一时之言,在那时就种下了因果。
自己一行举动,因他而败,可对方说什么?他知道这里的秘密?
难道自己最后还能因他成事不成?
因果……因果……
世间因果纵横交织,竟然能纷乱至此!
成也他,败也他,嘿……
甄友默默摇头,不由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这时,柳三燮却盯着他的双眼,道:“你指点了我的道,自己却从没有走在道上……”
“对于道途,我只是有些迷惘,而你……你却从根本上放弃了你自己,你比我更凄惨些。”
说着,柳三燮坐倒在地,言语间蕴满了可惜之意。
“我等练炁之人,为何修炼?难道是为了他人而修吗?”
他瞪着甄友,言语间难得带了点情绪,沉声道:“我们修炼不是为了别人,归根结底,而是为了成全自己!”
说着,他指着甄友怒声呵斥:“可你呢?你把自己给放弃了!”
“你可以说你命不久矣,想用这点残余的生命为朋友做点什么,可如果你朋友泉下有知,真的会对此感到欣喜吗?
他难道希望看你为了他用仅存的生命,去追逐那些他自己的事吗?”
“生命是自己的,总该为自己活过才是,可你……唉。”
柳三燮摇头叹息,轻声接着道:
“你说你想探究到这里的秘密,可是这里秘密的答案却不是光趴在地上乱看就能找得到的!”
他挥臂一指,指向了外面山谷的方向,道:“你也知道,你也说了,那山谷在教生灵做人。”
他又指了指这个黑漆漆的洞穴,又道:“这洞名就叫何为人。”
然后,他又指到躺在地上的金凤婆婆,沉声道:“提示,诚!”
最后,他在自己身周画了一个大圈,似是要将刚才所说的所有话都囊括在内:“所有的所有,一切都在教人成全自己。”
“你把自己都放弃了,又怎么可能找得到这里的秘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