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杀意一浇,柳三燮身躯一震,嘴角夸张地咧向一边,竟是笑了!
“来得好……”
喃喃低语音调极低,隐隐只能在两人中间传递,可是这满满恶意却清晰地传了过去!
却见柳三燮混身真炁大涨,暗色炁流流转,面对对方这势大力沉的一击,不闪不避,竟是一脑袋直直撞了上去!
嗤!咚!
拳头印在眉心,真炁摩擦嘶鸣,还未产生作用,就被暗色炁流眨眼间磨了个干净!
紧接着……咔嚓!
真炁灌进臂膀,立时响起一声脆响!
这条膀子……断了!
那黑衣人脸色霎时变白,龇牙咧嘴,痛彻心扉,强忍疼痛,砰的一声,衣衫又是碎裂一层,人影也接着消失。
等再度出现,已然飘在不远处,捂着胳膊兀自颤抖不已。
“你这衣服碎了几层了?每碎一层,就跑一次,怎么着?到最后碎光了才能了事?”
柳三燮立在原地,没去追击,反而出言调侃起来。
对方不答话,柳三燮也不在意,脑中稍稍寻思了会,试探道:
“碎衣逃脱,这功夫还是女子使出来好看些,你一大老爷们,怎么修了这功夫?”
那人闻言先是一愣,紧接着就对其怒目而视,眼中都快要喷出火来。
这功夫是师父教的,怎么到了这混蛋嘴里,成了女子娱人之举?!
当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找打!
想着想着,就想上前继续对敌,可刚走两步,胳膊又是一痛,低头看去,拳头上不知何时已经染上了一片幽紫。
这是……中毒了?!
在接触的一瞬间?
那人心头大骇,望着柳三燮满脸的不可思议。
观其状态,柳三燮稍稍点了点头,了然道:
“我就说我在哪听过这功夫,这不是净衣派女尼的七层蝉衣吗?
遇敌时,蝉衣能卸下对手攻击,又可混淆对手视线,滑溜得很。只是……
这手段,怎么到你一男的手里了?”
不管为何这手段被一男人学了,但可以确定一点……
这手段可是出自名门正派,那么,这人跟脚……
那黑衣人闻言心中一凛,被人看破手段,眼珠急转,正想着该怎么解决此事。
这时……斜刺里却传来一个女声。
看方向,却是刚才甩出银针的那位。
“师弟莫慌,先把毒压住,等咱们擒下这混蛋,再想招……”
可还未等她说完,柳三燮就噗嗤一声笑了。
只见他上前一步,无语摇头,道:“好吧,看样子,你们没想跑。嘿,这倒是个好消息……”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就已消失!
见此,那女人瞳孔立时缩成针尖。
无他……因为那股子威胁感未曾消失,只是转换了方向,从她身后闪现!
“来了就甭走了,咱们找地方好好唠唠!”
柳三燮屈指成爪,挥手间,扯出一道劲风,对着女人脖颈就抓了上去!
女人识得厉害,浑身真炁鼓动,身形立时变软,被这劲风一吹,没重力似的就飘了出去,才将将闪开这一击。
一个两个,都是这般滑溜!
柳三燮神色漠然,动作不停,双脚一错,身形立时扑上!
呼……吸……
却见那女人做了个明显的深呼吸动作,紧接着……张嘴一吐!
嗖嗖嗖!
柳三燮面前,突地刺出一片绿针!带着破空声,转瞬间,漫在眼前!
这是……
入松风?!
运用特殊的行炁法门,把体内真炁凝聚成针,如松针一般吐出对敌!
又是一名家手段!
嘁!
柳三燮眼中冷芒一闪,挥手一扬,苍炎呼得一声爆燃开来,幕布般挡住所有松针来袭!
随即,苍炎消散。只是……
人呢?!
刚才还在对面的柳三燮,顿时没了人影,随着火焰消失,活像是被火焰一股脑烧成了灰!
女人一愣,还未等反应,一只大手就已经按住了她的肩膀!
女人刚想使劲挣脱,一根银针就已然刺进脖颈大穴!
浑身真炁立消,人也瞬间瘫软下来。
柳三燮掐着她的脖子,挺身而立,在对方师弟扑将上来之前,先一步把女人当盾牌祭了出去!
“你!”
那男人大惊,挥手散掉掌心真炁,闪身而退,退到离柳三燮五步远,才终于站定。
但看着柳三燮嘴角那恶劣笑容,心中一阵恶寒,又止不住退后两步。
“呵,我倒是挺遭人恨,名门弟子接连上前找我麻烦……”
柳三燮挑了挑眉毛,接着道:
“怎么着?孙贼,不准备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
这时,王家(四家)驻地。
粉墙环护,绿柳周垂,三间垂花门楼,四面抄手游廊,院中甬路相衔,明明是现代,这园子却透出一片古意。
而此时,院中灯火通明,左右各排着两列,十来架太师椅,其上坐着的,都算是圈里能叫出名字的前辈高人。
而王蔼……稳稳坐在上首,只是……
以前总是挂着笑意的脸,此时已经完全耷拉了下来,散出一片阴冷之意。
他没说话,下边就有人出列,拱手道:
“唐门、求真会欺人太甚,真当咱们都是软柿子不成?!
王老爷子,您一句话,在下携着门下弟子,一齐给您撑腰!”
这话说得敞亮,下边顿时响起一片附和之声,众人争先恐后,紧着对王蔼拱手保证。
话里话外,全是唯王家马首是瞻。
呼喝中,还真有那么种横扫一切的气势。
王蔼见状面色稍缓,近些日子被两大势力挤兑的怨气,也稍稍消散一些。
是,你唐门有朋友。可是……
王家传承多年,众多大势力此时可能不好表态,可依附自家的众多小势力,还能少了不成?!
这些小势力,依附王家生存,多年来,由王家心血供养,乃是最忠心的门徒。
如今王家受挫,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们哪能不懂,今日齐聚此地,就是来给王蔼撑腰的!
王蔼深深呼出一口气,难得脸上挂上点笑意,道:
“难得众位有心,王蔼也不推辞,在这里先行谢过,等咱们一齐度过此难,王家必有重谢!”
说着,就转头扫了一眼身后。
而那里,正站着个人,没别人,就是风正豪风会长!
见王蔼转头示意,他笑着拱手上前,当着众人面道:
“当然,王老爷子的事就是我风正豪的事!
事成之后,王家有多少重谢,诸位放心,风家……
也必有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