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1号将不慎从皇宫中泄露出的微弱辐射一一回收。
在521号的精准操控下,辐射逐渐被控制在同一个区域,固定在现存的三十个光点上。
这项浩大的工程耗费了521号大量的能量。
接下来就是调整观察的时间,能全自动托管。
521号懒得动了,索性让2321号转播邬情的现场。
“现在呢?你的宿主还在夸定亲王吗?”它问。
“磕到了。”2321号简短地回答道。
……磕到了?
身为甜宠系统的521号对这个词异常敏感。
这个词,在它的词汇库里,意味着许多甜蜜的、让人心动的瞬间。
521号精神焕发,仿佛一只闻到了新鲜食物的猎犬。
它连连追问道:“什么磕到了?你磕到宿主和谁了?快快快,告诉我。”
2321号卡了一秒:“……不,我的意思是,物理意义上的磕到了。”
“定亲王他,磕到桌子了。”
……
就在邬情刚刚阐述完那段关于玉山的猜测后,定亲王突然发出一声闷哼。
其他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吸引,接二连三转过头来。
只见定亲王脸色苍白,额头隐隐有冷汗渗出。
他抬起满是鲜血的左手,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左手被扎出了一个触目惊心的洞,鲜血如同从地底涌出的泉水,源源不断地从洞底冒出,染红了整个手掌。
“八叔!你流血了!”二皇子惊呼出声。
邬情也懵了。
她刚刚只是在给皇子们打预防针啊。
按照原剧情的进度,定亲王还没在玉山的腹中藏军队呢。算算时间,起码还要过个五六年啊。
怎么定亲王的反应这么大,还流血了?
她似有所觉,微微低下头,目光聚焦在画桌的边缘。
——罪魁祸首是一枚略有锈色的铁钉。
它宽度大约半指,颜色略显暗红,形状扭曲而不规则。
而定亲王方才正是将手撑在了这张画桌的边缘。
或许是因为画室久未使用,亦或许是内务府的人员疏忽大意,这枚铁钉竟然从桌边松动,突兀地冒出了平面数公分。
此刻,那根尖锐的铁钉顶部已然染满了惊心动魄的猩红。
几滴血珠顺着画桌边缘悄然下流,很快就浸湿了地面,溅起朵朵血花。
大皇子也被桌沿刺眼的血色惊到。
八叔难道不觉得痛吗?
铁钉都扎进这么深的位置了,八叔却好像没有知觉一样,面无表情、一声不吭。
定亲王凝视着自己的左手,目光偏移,像被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所困。
大皇子呼唤着他:“八叔?八叔?”
定亲王仍然怔怔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对周围置若罔闻。
看起来,竟像是被满手的鲜血吓到了。
“……王爷,伤口太深了,还是让御医为您仔细诊治一番吧。”
邬情看不下去了,张口劝道。
定亲王名义上是代课老师,实际却是亲王的身份。
她不能让他在课堂上出事。
昨日的事尚可视为意外,但今日定亲王这明显是被画室中的用具所伤。
今天伤到的是定亲王,那明日伤到的就可能是大皇子、二皇子。
若有有心人拿这个事做文章,对她的课堂可是巨大的打击。
不等定亲王开口拒绝,邬情就继续道:
“王爷,昨日也是臣妾陪您去的太医院,今日再去,宫人们看到了也不会奇怪。”
大皇子和二皇子也纷纷附和,他们看着定亲王那满是血迹的手掌,心中也充满了担忧。
“八叔,您的伤势确实不轻,还是让御医看看吧。”
定亲王回神,蹙着眉头勉强地笑:“殿下们不必担忧,伤口不算太深。回去后,臣自行包扎一番即可。”
二皇子再次劝说道:“八叔,您无需顾虑我们。您的伤势重要,我们自习便是。”
定亲王摇头:“真的不用,只是不小心被铁钉磕了一下,并无大碍。”
【那还真不一定。】
邬情在一边默默地想,【扎得这么深,铁钉又生锈了,不会得破伤风吧?】
大皇子听罢,连忙问邬情:“贵人,八叔果真无事吗?”
他接了一句:“母后曾说您精通医术,能否为八叔先行查看?”
……对哦,皇后还给她安排过这个人设。
邬情突然觉得这个人设还蛮方便的。
于是她清清嗓子,正色说:“王爷,别小看这伤口。铁钉扎得这么深,会形成厌氧环境,加快破伤风杆菌的繁殖……”
下意识的现代词语使三人一脸雾水。
邬情马上调整了自己的言辞。
“简单来说,就是金属利器损伤皮肉后,易使邪风侵入,导致肌肉痉挛。严重甚至会致死。”
这么严重?!
大皇子和二皇子齐齐变了脸色。
“八叔,您还是快去吧。”
“是啊八叔,这听起来太危险了。您万不可轻忽。”
邬情搓手手:“王爷,您要是太痛的话,臣妾今天也能抱您过去……”
定亲王这下不得不同意了。
再不同意,他真怕吉贵人又二话不说带他走了。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脸上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歉意,表达了不能继续教课的遗憾。
邬情说:“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若是王爷的手因此留下了疤痕,才是真可惜。”
大皇子和二皇子转头看她。
什么意思?
邬情反看回去,一脸无辜地问:“看我做什么?难道我说得不对吗?你们也不希望自己的手上留下疤痕吧?”
皇子们面面相觑,均觉得邬情的话有些古怪,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邬情点头,道:“那就和昨天一样,我送王爷去太医院,你们继续去自习。”
“小测的卷子我都出好了,晚上不许偷懒哦。”
听到“小测”两个字,皇子们的肩膀纷纷松垮下来,不是很想面对。
走到门口,邬情还不忘回头提醒他们一句:“玉山的图你们保管好哦!”
“昨日皇后娘娘特意提及,皇上对你们近来的学习进度极为关注。”
“你们把这张图再完善完善,到时候交上去哈。”邬情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鼓励,“我走了,拜拜!”
说完,她不再给皇子们任何反驳的机会,动作果决地牵起定亲王的手腕,带着他一同离开了画室。
一阵寒风扑面而来,将定亲王吹醒了。
“贵人,我们……”他微微张嘴。
真的要去吗?
邬情却是满脸喜色:“我记得今天还是刘院正值班,走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