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十三章 仇至

“就是他！”那两个年轻后生齐齐指向石武。

一股强烈的杀意瞬间笼罩火御山山顶。

罗骁三人神色大变。待看到上方那黑袍修士，他们皆敬畏地作揖道：“参见霍道友！”

石武根据罗骁他们的反应下意识地将那剑眉星目，左脸有着两道可怖疤痕的黑袍修士与杀圣霍灸联系在一起。

那黑袍修士冷视石武道：“是你杀了卢文和裴柯？”

石武确定这就是霍灸的声音。他强压下提刀拼杀的想法，故作平静道：“卢道友和裴道友来过？”

霍灸左侧的那名蓝衣青年大怒道：“霍前辈在此，你这恶贼竟敢狡辩！”

石武神色不改道：“我们之间怕是有什么误会。”

“谁跟你有误会！”那蓝衣青年愤慨地拿出一块影音石。在他以灵力注入后，那块影音石清晰地投射出石武以右掌削去卢文脑袋的画面。

另一名紫衣青年也义愤填膺地将灵力注入手中影音石。里面赫然记录着石武灭杀西北方位上那名自爆刀修的画面。

那紫衣青年质问道：“恶贼！这是不是你！”

石武沉声道：“你们一口一个恶贼地喊着，要是最后发现所谓的恶贼并不是我，你们准备拿什么来道歉？”

那蓝衣青年见石武还想抵赖，他朝霍灸躬身请求道：“霍前辈，望您念在我家老祖为极难胜地尽过力的份上严惩此恶贼！”

那紫衣青年悲恸道：“我裴家老祖死不瞑目，还请霍前辈主持公道！”

霍灸再次问向石武：“人是你杀的？”

“现在看来确实是。”石武回道。

霍灸手中蓦然多出一把黑色长刀，火御山山顶的肃杀之气凝重地让罗骁他们顿感呼吸不畅。

乌猛不顾辛束的传音劝阻，他朗声道：“霍道友且慢！我有话要说！”

霍灸盯着乌猛道：“你想维护他？”

乌猛严肃道：“谈不上维护。只是想为他求个公道。”

“你应该听到他承认自己杀了卢文和裴柯。”霍灸道。

乌猛点头道：“我还亲眼看到了。”

霍灸皱眉道：“你和他是仇人？”

“恰恰相反，我和他是朋友。”乌猛道。

霍灸疑惑道：“你那番话不像是一个朋友该说的。”

乌猛道：“谁让我性子直呢。我不仅要说我亲眼目睹象道友灭杀了卢文和裴柯，还要说卢文和裴柯死有余辜！”

那紫衣青年暴怒道：“乌猛！你为何诋毁我家老祖！”

那蓝衣青年亦情绪激动道：“你怎能亵渎亡者！”

乌猛根本不理会那两名年轻后生，他问霍灸道：“霍道友是从极难胜殿赶往的卢城与裴渊谷？”

“是的。”霍灸道。

乌猛明了道：“那你定然还没来得及思考卢文和裴柯为何会同时出现在火御山。”

霍灸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乌猛指着石武道：“我想说他非是什么恶贼，卢文、裴柯才是！”

那两名后生见乌猛一再中伤他们先祖，他们怒不可遏地就要上去跟乌猛拼命。

霍灸以灵力定住二人道：“我不会让亡者含冤，你们也不要冲动行事。”

卢家与裴家的那两名后生听到这话才慢慢冷静下来。

乌猛对石武道：“象道友，请将罗道友为你祝纹至道成品阶的火属性法刀取出。”

石武已经明白乌猛的用意。他配合地从储物袋内拿起赤羽刀。

火御山山顶一时间流光闪烁。

乌猛又对罗骁道：“罗道友，先前那场乱事我以阳炎凌绝阵全程记录。劳你操控阵眼法器回放给霍道友和这两位小友观看。”

罗骁不敢怠慢地驱动手中阵眼法器，于霍灸身前凝聚出一块投影光幕。他恭敬道：“霍道友，请看。”

裘简与徐铨的身影率先出现在光幕内。

霍灸正想问乌猛这二人情况如何，他就看到光幕中又多出十六名或头戴黑纱斗笠或面孔陌生的修士。东南天际那名宽眉老者的话语更是将前来修士的心声表露无遗。

霍灸双目微凝道：“好一个明抢又如何！”

卢家与裴家那两名后生听得胆战心惊。比起先前还想靠霍灸为他们老祖报仇，二人现在只希望自家老祖没有抢夺石武那把法刀的举动。

霍灸耐着性子看了下去。当他看到那群修士接受那紫衣女修的提议，准备从法器主人手里抢夺，他对罗骁道：“提速吧。”

罗骁感觉出霍灸的怒意，他遵从地加快了放映速度。

霍灸问向被他定住的那两名后生道：“卢觅、裴敏，你们能从这群人里认出你们的老祖吗？”

卢觅和裴敏在仔细辨认过后都摇头道：“认不出。”

霍灸没有多说什么地继续看着光幕。他通过石武以双手挡下那六道剑气与离刃斧的举动推断其是一个速度极快的体修。至于石武的具体实力，霍灸认为还得等看过他灭杀卢文、裴柯的手段才能判定。

光幕内先行离开的裘简、彭瑶让霍灸稍感欣慰，起码东部的从圣境修士还有能不被重利所诱的。

待徐铨怒气冲冲地找上石武，霍灸莫名感觉二人会起冲突。他随即从徐铨和石武的对话中知晓了事情大概。他见石武主动表明云游修士的身份，他不用想就知道徐铨要做什么了。他担忧地看着徐铨身旁的刘逍，作为一同相抗三君临地之危的战友，他不想刘逍出事。

可紧接着显现的画面让霍灸的心沉了下去。他握着胜皇刀的右手吱吱作响，他的恨意非是针对石武，而是光幕内的徐铨。霍灸知道定是徐铨蛊惑，刘逍才会跟他一起偷袭石武。虽然他还未看到石武灭杀卢文和裴柯的影像，但鉴于二人的结局，他觉得刘逍很可能也已经陨落。

就在霍灸想着刘家族人为何没像卢家与裴家那样捏碎传令玉佩时，他看到画面中的石武擒住了要逃跑的徐铨，并且询问刘逍可曾相助上一任极难胜皇共抗三君临地之危。

一连串的思绪自霍灸脑内闪现，他看石武的目光多了几分忌惮。

卢觅和裴敏看见光幕中的石武因刘逍参与过三君临地一役而放他离开，他们深深不解于石武灭杀他们老祖的做法。他们迫切地想要看后面发生了何事。

尽管罗骁已经从辛束口中知晓石武灭杀了徐铨，但真的看到石武单手捏碎徐铨头颅，以右臂灌入徐铨肉身的画面，他还是畏惧地咽了咽口水。他暗自骂道：“这徐铨没背景还充大头，当真找死！”

霍灸让罗骁放缓石武开启棕林袋的画面，他根据囚神篮射出的青光断定石武身上有拘禁元神的法宝。也就是说，卢文和裴柯的元神很可能还未消亡。

这一幕也让卢觅和裴敏生出了希望。只要他们老祖元神尚存，他们就可以通过购买已故从圣境修士的肉身让它们进行融合。

卢觅看到光幕内的石武在扔掉徐铨肉身后就以快绝速度来到东北方位那名以势压他的剑修身前，那剑修将长剑举至一半就被削去脑袋的画面让卢康惊呼道：“是老祖！”

霍灸看着那与黑纱斗笠一齐飞出的脑袋，要不是可以和影音石中的画面对上，他也无法确定这就是卢文。

裴敏哆嗦地看着光幕中的那场杀戮。石武的能为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他甚至觉得一旁的霍灸都不是石武的对手。

裴敏的思绪止于那名被石武一拳轰下脑袋并且抓着扔向正西天际的刀修。自光幕中透出的大片赤芒让裴敏绝望地嘶吼道：“老祖！”

霍灸沉默着看到了最后。他突然问石武道：“你知道我会来。”

石武道：“有过猜测。”

霍灸语气加重道：“所以你从出现的那一刻就在进行算计。”

“霍道友，你刚才也看到了。对于显露真容的徐铨、刘逍，即便他们在我背后偷袭，我还是顾着极难胜地的面子，问询他们是否为极难胜地做过贡献。当得知刘逍参与了抵抗三君临地的战役，我立即将他释放。而其他前来强抢法刀的狂徒全都遮掩容貌，我自问没那么好的脾气去为他们着想。”石武义正言辞道。

卢觅主动致歉道：“象前辈！我家老祖被歹人迷惑才会做出强抢法刀之事。我卢家愿拿出一半珍藏换我家老祖元神！”

“那你倒是说说，迷惑你家老祖的歹人是谁？我这就去把他给灭了。”石武丝毫不给卢觅台阶。

卢觅被石武问得噎在那里，他只能求助地看向霍灸。

霍灸对石武道：“不管卢文和裴柯做了什么，极难胜地始终欠他们一份情。这份情如果还不到他们身上，那就得还到他们族人身上。”

卢觅立马说道：“我卢家只要我老祖元神。”

裴敏知裴柯已自爆身亡，他能预料到裴家日后的衰落。要说他不想杀石武那是假的，可他见识了石武的可怕。他不指望霍灸为了还一份人情而和石武豁命相杀。他最好的选择就是让霍灸安顿好裴家。

可让裴敏没想到的是，石武连他的要求都未说出就拒绝卢觅道：“你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