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十四章 暂定

石武强硬的回答让罗骁三人皆感震惊。

乌猛想起当年霍灸为宋清族人砍掉马鑫一臂的场景。他开口道：“象道友，卢文的元神对你来说可有可无。你就当给我个面子，让卢家用一半的珍藏来换。我们快些解决完这里的事情也好继续去挑选赌料。”

乌猛说完还给罗骁投了个眼神。

罗骁作为火御山的主人，他原本是该出来相劝的。可他目睹过石武身中灭元箭而不死，加上石武远超从圣境修士的能为，他认定石武是道成境修士。比起乌猛担心石武不敌霍灸，他更期待石武用他祝纹的法刀与霍灸一较高下。

乌猛正纳闷罗骁为何迟迟没有反应，石武先回他道：“乌道友真想我交出卢文的元神？”

乌猛坦诚道：“我知道这事会让你有些为难。但就像霍道友说的，极难胜地始终欠卢文和裴柯一份情。望你看在卢文当年也曾为了信念慷慨赴死的份上，饶了它吧。”

石武思索过后说道：“释放卢文的元神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有个条件，我久闻霍道友修为了得，是故斗胆想与霍道友对上一拳。无论结果如何，今日之事就此为止。”

石武看似妥协的话在霍灸听来充满着阴谋的意味。

霍灸略过卢觅期盼的眼神，问向失落的裴敏道：“你裴家想要什么？”

裴敏恭敬道：“我家老祖已彻底陨落。我裴家别无他求，只望霍前辈能够照拂一二，让裴家可以休养生息。”

霍灸明了道：“我会联系绪藏让其为裴渊谷重新布置两套从圣品阶的法阵，一套主防御，一套主攻杀。我再派我大弟子袁刻带三件从圣品阶法宝坐镇裴家百年。百年之后，那三件法宝留归裴家。”

“多谢霍前辈！多谢霍前辈！”裴敏感激涕零道。

霍灸又对石武道：“你的条件我应下了。你是想在这里过招还是去往别处？”

石武将赤羽刀收入储物袋：“去上方万丈。”

“好。”霍灸亦收起胜皇刀御空上行。

辛束一把拉住要去观战的乌猛：“后面的事情就交给他们自己吧。”

乌猛望着那隐于夜空的二人，他点头道：“也好。”

罗骁担心石武与霍灸的对招会波及火御山，他说道：“乌道友、辛道友，我要借助阳炎窟加强法阵威能，你们和我同往吧。”

乌猛拒绝道：“罗道友前去即可。我们在这为霍道友看护好卢家与裴家的两位晚辈。”

“先行别过。”罗骁没有强求地独自瞬移至阳炎窟内。

明月孤悬，冷风萧瑟。

一黑一白的身影似乎早已显现着二人的对立。

石武体表浮络的示警并未因霍灸收起胜皇刀而消失。他默默调整右臂内的坤灵火本源，将右臂威能控制在原先的八成。他之所以同意释放卢文的元神，是因为现在非是和霍灸拼杀的最好时机。

他已从罗骁那里知晓霍灸身上穿有道成品阶法袍。作为上一任极难胜皇的大弟子，霍灸能使用胜皇刀，那其师尊留给他的保命手段定然也不会少。

石武才适应体内坤灵火本源，赤羽刀虽然成功祝纹至道成品阶，但他还没来得及进行测试。加之囚神篮内尚有数个从圣品阶火灵根元神可助他再增实力，他认为此次先探下霍灸的肉身之力才是最好的选择。

百丈外的霍灸暗自运劲，其右臂内的力道很快达至巅峰。尽管他不知晓石武的底细，但他在看见石武的第一眼时就生出了莫名的厌恶感。等他知晓卢文和裴柯都是被石武所杀，那股厌恶感愈发深重。若非错在东部那群修士，他早已挥刀相向。

如今有一拳教训石武的机会，霍灸怎会放过。即使他推测石武的肉身之力已趋近于道成品阶，他也没有丝毫在意。因为他的肉身之力早已堪比道成境大能。

石武感应到霍灸周围的空间在微微颤动。他断定对方因卢文、裴柯之死绝不会留手。在屏息凝神过后，石武率先出击。其身形如一条白色匹练划破夜空直向霍灸飞去。

霍灸目中寒光凛冽。在石武行至四十丈时，霍灸破开层层空间后发先至，以右拳重击石武右拳。

一道磅礴气劲伴着巨响在二人拳间迸发而出，震得霍灸和石武各自向后飞退。

霍灸于九百丈外止住身形。他体内气血翻涌，整条右臂青筋暴起。在看到石武只退了一千一百丈，且右臂并没有如他预想地那般断裂后，他确定石武的右臂已达道成品阶。

石武动了动右手五指，其内稍有错位的骨骼很快恢复原状。经此一役，他知晓自己在肉身之力上强于霍灸。那么他只要在灵力和术法上多加打磨，灭杀霍灸报当年之仇绝不成问题。

石武主动作揖道：“霍道友之能为果然了得！”

霍灸不愿跟石武过多接触。他直言道：“放了卢文的元神。”

石武将手伸进棕林袋，从囚神篮内抓出卢文元神。

受里面罡风摧残的卢文元神一心求死道：“姓象的，你有本事就把我灭了！”

“霍道友，它归你了。”石武将卢文元神扔给霍灸后径自向下飞去。

卢文元神听到“霍道友”三字顿时心生希望。等它看清霍灸面容，它激动道：“霍道友，真是你！”

霍灸冷漠道：“极难胜地欠你的，这次全还清了。”

卢文元神羞愧道：“嗯。”

霍灸拿出一面银色法镜道：“这块留影镜可暂保你元神无恙。你先进去吧。”

“是！”卢文元神顺从地没入镜中。

等霍灸降至火御山山顶，卢觅当先上前道：“霍前辈，我家老祖如何了？”

霍灸将留影镜递给卢觅道：“它之元神已存于镜中。你们卢家有五十年时间为它找一具合适的肉身。”

卢觅想着霍灸为裴家准备了那么多东西，他接过留影镜后问道：“可否劳烦霍前辈为我家老祖寻找一具火灵根的从圣品阶肉身？费用由我卢家来承担。”

霍灸还未回话，留影镜中的卢文元神就训斥卢觅道：“你可知你在说什么！霍道友身负守护极难胜地的重任，此次他能赶来救我已是卢家大幸之事！你还不快跟霍道友赔罪！”

卢觅躬身作揖道：“小的一时失言，望霍前辈海涵！”

“无碍的。”霍灸转而问向石武道，“你是跟我一起过去卢家取那一半珍藏还是等我送来？”

石武不想节外生枝：“霍道友重任在身，这点小事就算了。我与卢家、裴家之间的恩怨就此揭过。”

“你准备去取其余十一名所杀从圣境修士的珍藏？”霍灸问道。

石武承认道：“是。”

霍灸提醒石武道：“凡事都要有个度。”

石武回道：“即便我不去取，那些珍藏也会落到别人手里。”

霍灸的目光自罗骁他们身上一一扫过，他说道：“如果不是清楚你们的为人，我都忍不住要觉得这是一场诱杀之局了。”

罗骁连忙说道：“霍道友，我罗骁敢以本命灵根发誓，我绝没有和象道友商议过任何坑害东部从圣境道友的事情！”

乌猛与辛束也纷纷立下道誓。

霍灸感应着三人头顶升起的道誓之力，他无奈道：“或许是他们命有此劫吧。”

石武向霍灸确认道：“霍道友是不准我去取那些珍藏？”

“我还是那句话，凡事都要有个度。你自行决定。”霍灸说完便带着卢觅、裴敏消失在了火御山山顶。

石武问罗骁道：“霍道友的底线是什么？”

罗骁闻言立马操控阵眼法器将此间法阵威能增至最大。

石武看到罗骁他们惊慌的模样，他告知道：“霍道友已经走了。”

罗骁长舒一口大气：“象道友，说句实话，霍道友现在的脾气已经好很多了。若是换成以前的他，你们这会儿估计还在厮杀呢。”

石武问道：“以前的他是帮亲不帮理吗？”

“何止。他那会儿做了很多随性妄杀之事。”罗骁小声道。

石武疑惑道：“那他还让我有个度？”

罗骁问道：“你可曾看到他法袍内的红光？”

“看到了。”石武点着头。其实他不止看到了，在和霍灸对拳时他掌心卍字血印还兀自亮了起来。

罗骁道：“那是他早年杀戮过重凝结于身上的业障。原本他该在晋升从圣境前消除这些业障的。但他认为自己信奉的是杀道，那些业障就是他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印证。他要带着它们一起踏入从圣境。”

“他师尊就没有劝导他？”石武好奇道。

罗骁悠悠道：“他晋升从圣境时还只是个散修。他是在被上一任极难胜皇收为弟子后才知理行规的。”

“原来如此。罗道友对上一任极难胜皇和霍道友的事情很了解？”石武问道。

罗骁轻抚长须道：“略有所知。”

乌猛在旁插话道：“罗道友就别谦虚了。你可是东部老一辈的从圣境修士，外面传的秘辛之事都不一定有你知道的多。”

石武当即作揖道：“我有些事想向罗道友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