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汉良?”
楚黎川眉心深拧,让人将施然捆起来。
而被施然割开的窗子,也以最快的速度重新装好。
窗户关上,阻隔了窗外的暴风雨,也阻隔了屋内的所有声音。
施然和雷子一样,被捆绑在一个铁椅子上,浑身上下捆的结结实实,动弹不得,也没办法再自杀。
楚黎川坐在施然对面,双腿交叠,点燃一根烟在夹在手上,冒着缕缕青烟。
楚黎川确实知道,楚汉良曾经打死一个人。
当时他在部队,具体后来如何处理的这件事,他不知晓,反正楚汉良没有进去。
楚黎川吸了一口烟,道,“那个小偷是个有前科的惯犯,地地道道的帝都人,没有来过云城,也没有妹妹,家里只有一个奶奶,同年因病去世。”
“你说谎,你骗我!你休想用我哥哥当突破口,我是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施然歪着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楚黎川弹了弹烟灰,“你当时应该验证一下死者身份,很好查,稍微动点心思,就可以查到那个人不是你哥哥!”
施然依旧不相信。
死了多年的哥哥,其实一直在身边。
“所以,你故意接近楚汉良?”楚黎川依然震惊,一直以为施然深爱楚汉良,为了楚汉良在楚河身边隐藏多年,还和楚连海关系密切,只为给楚汉良报仇。
没想到从一开始和楚汉良的接触,就是别有居心。
楚黎川的心中产生一个想法,凝声问,“难道楚
汉良的死,是你动的手脚?”
施然没有否认,眼波平静,显然楚黎川猜对了。
纵使泰山崩于前而不动的楚黎川,也被惊到了,心中掀起层层骇浪。
“既然已经报仇,这些年你一直隐藏在楚河身边的目的是什么?”楚黎川厉声问。
施然仰起头,看着头顶上方刺眼的白炽灯,“让你们楚家家破人亡!看着你们一步步走向灭亡!楚汉良当初杀人还有恃无恐,不就是仗着楚家权大势大。”
楚黎川忽然有个更大胆的猜测,“楚连海的死,是否也有你的一份贡献?”
“没错!狱警给他的刀片,是我准备的!”
楚黎川万万没想到,施然把手已经伸入狱警之中。
“你还做过什么?”
楚黎川不相信,施然谋划这么久,只杀了两个人。
然而,施然什么都不肯说了。
“你这么神通广大,你自己去查啊!问我做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一把刀,主人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楚黎川有些恼了,冷笑一声,“一辈子做别人的工具,连自己的家人在哪儿都不知道。对你只有谎言的主人,你还效忠于他!真是可笑!”
楚黎川一把撕开雷子嘴上的胶带。
雷子终于能说话了,忍着嘴唇上被撕裂的疼,大声喊道。
“有什么事冲着我来!她也是身不由己!被人摆布!我可以告诉你们一切,只要你们放了她!”
施然当即制止道,“你闭嘴!你以为,我还
能逃得掉吗?他会那么仁慈放我走?就算我回去,也活不了!你最好什么都别说!”
雷子看着施然,唇瓣嗡动,最后没了声音。
施然对雷子并不熟悉,虽然见过几面,话都没说过几句。
可看到雷子眼里,对自己毫不掩饰的在意,施然的心里产生了怀疑。
难道雷子真的是她的亲哥哥?
如果是的话,主人为何骗她?
完全没有道理!
施然更愿意相信,这是楚黎川的一招挑拨离间。
楚黎川知道,今天问不出什么了,起身离开。
房间只留下雷子和施然。
楚黎川则去了监控室,观察视频里雷子和施然的一举一动。
他们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说话,只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最后,雷子憋不住了,率先开口。
“虹虹!我真的是哥哥!你还记得小时候,我帮你偷烧鸡,被人追得满巷子跑,我让你藏在竹筐里,不许出来的事吗?”
施然呆呆看着雷子,显然不记得了。
雷子继续道,“还有那次,我发烧生病昏迷不醒,是你用冷毛巾帮我敷额头,我才慢慢好起来!你见我醒了,抱着我哭,说不要哥哥死,如果哥哥死了,虹虹也一起死。”
施然还是没想起来。
雷子愈发焦急,声音发颤,眼底泛着水色,“你被人拐走,我为了找你,把整个云城都翻遍了……后来遇见……”
不等雷子说完,施然赶紧制止,让他不要说了,朝着上方的监控器努努嘴。
雷子
意识到什么,闭了嘴,还是很欢喜地和施然唠家常。
“哥哥现在邋里邋遢的,没个人样,你不一样,漂亮又出色,从小接受过高等教育,享受过上等人的生活!我心里,一半欢喜,你终于不用饿肚子,一半又心疼,你是女孩子,应该有属于正常人的生活,找一个爱你的人结婚,生两个孩子,平平淡淡过一生。”
“不是打打杀杀,刀口舔血,躲躲藏藏度日。”
施然心口泛起一股酸涩,偏开头,不想听雷子继续往下说。
她怕自己的心变得不再坚定。
雷子试图挪一挪身体,和施然说点悄悄话,可沉重的铁椅分毫未动。
他动了动手指,缓解被捆绑的麻木。
“虹虹,哥哥希望你好好的!如果他们愿意放了你,一切我担着!”
施然猛地瞪向雷子,“你最好什么都别说,也别被人蛊惑!我不需要你帮我承担任何东西!”
楚黎川从椅子上起身,让周正盯着监控。
今天怕是施然和雷子什么都不会说了。
楚黎川也不着急,攻破心理防线,要的就是时间。
楚黎川回酒店休息。
恩宁一直在等他,见他冒雨回来,赶紧给他放热水洗澡,免得着凉。
得知楚汉良的真正死因是施然所为,恩宁只觉遍体生寒。
楚连海恨了楚黎川这么多年,可曾想到,真正杀害他儿子的凶手,一直隐藏在他身边?
最后还送了自己的命。
不得不说,施然的背后之人,将施然利
用的很彻底,用普通人的身份,掩藏她杀手的身份,一直混迹在周围人中间。
楚黎川洗完澡,恩宁也要准备睡下,电话响了。
居然是离开多日的艾维。
艾维说,他那边是白天,疏忽了这边是深夜,询问恩宁最近可有纪云惜的下落?
恩宁迟疑几秒,说,“没有。”
艾维也没多问,当即挂了电话。
恩宁望着手机,心下郁闷,艾维就不能再多问几句吗?
对纪云惜的关心,也太表面了吧!
如果换成慕雨,他会如此淡漠吗?
其实艾维现在正在帝都机场,他刚落地。
云城在下暴雨,帝都下的是小雨。
他冒雨上车,没有去酒店,而是去了纪源家。
来个突然袭击,又是深夜,或许能堵到纪云惜正好在家。
就在纪源家必经的一个十字路口,有个人撑着伞在漆黑无人的街口烧纸。
车子驶过,艾维不经意回头,透过昏黄的火光,认出来那人正是纪源。
她正双手合十,对着一个相框念叨着什么。
艾维急忙一脚刹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