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晨光也是白韵如约过来的。
恩宁和乔晨光都不知道白韵如是什么意思,在房间里等她。
恩宁问了乔晨光最近的状况,公司的事可顺手了?
乔晨光则关心恩宁的身体,劝慰她自己的身体最重要。
俩人正聊着,房门滴滴两声打开了。
白韵如举着手机走进来,对着恩宁和乔晨光拍了好几张照片。
恩宁蹙眉,“你在拍什么?”
白韵如收了手机,含笑道,“没什么!留个纪念。”
恩宁看一眼乔晨光,“这有什么好纪念的?”
白韵如端着优雅,语气慢条斯理,“在我看来,很值得纪念。你说呢,晨光?”
乔晨光同样一头雾水,“表舅母,还是把照片删了吧!孤男寡女在酒店房间的照片,容易引起别人误会。”
恩宁的目光震颤了下,血液逆流,“姨妈,你什么意思?”
白韵如不再继续遮掩,“恩宁,晨光说的对,这种照片,确实容易引人误会!”
“姨母呢,当然不会让这种照片传出去!损坏你的名声!你现在也是当母亲的人,怎么也要为三个孩子考虑考虑!听说他们最近去幼稚园了,被学校的同学老师在背后指指点点,说他们有个私生活不检点的母亲,孩子们如何抬起头做人?怎么和同学们相处?”
恩宁骂了句“无耻”,冲上来抢手机。
白韵如将手机丢入包里,拉上拉链,死死护住包。
“恩宁,我也不想这么做!我的要求很简单!让楚黎川继续投资你姨夫的电视剧,我不会把照片宣扬出去!”
“你名声不好看,我面子也无光!”
“我是你姨母,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们做出点成绩,将来也能为你撑腰!”
“把手机给我,删掉照片!”恩宁将白韵如的包抢下来,找到手机。
她没有密码,无法打开手机。
白韵如说什么不肯告诉恩宁密码,“我们才是亲人,是真正有血缘关系的家人!”
“不能你飞黄腾达,不管你的亲人!只当家人是踏板!用完就丢!我也不是攀龙附凤的人,电视剧拍完,楚黎川也能赚到钱,我们什么都不要,只要名!我们都得到各自想要的,不好吗?”
乔晨和恩宁试了几次密码,又对着白韵如的脸扫,可惜还是打不开。
“表舅母,你做的是什么事!家人之间用得着耍这种手段吗?”乔晨光气愤斥道。
“是池恩宁逼我的!若非无计可施,我也不会用这么卑劣的手段!”白韵如怒声喊着,又抓着恩宁急声说。
“就算你打开手机也没用,我已经保存云端了!你不答应继续投资,我不怕大家闹得一拍两散!反正你打心底从没认过我这个姨母。”
“我保证,只这一次,日后再不求你做任何事!”
白韵如又祈求道,“恩宁,就算不看在亲人一场的份上,看在你外公的份上,就帮我这一次!只这一次。”
恩宁甩开白韵如的手,心寒道,“如果姨夫的电视剧扑街了呢?你没有得到你想要的名气呢?”
“不会的!有楚氏集团投资,选个好导演,再加大宣传,一定能大卖!”
恩宁嗤笑一声,“感情还是一个无底洞,收视率全靠砸钱呗。”
“你姨夫很有才华,他的书一直都写得很好。”
“如果好,你跑了那么多家影视公司,他们为何不投资?”
“还不是因为你!谁敢冒着得罪楚氏集团的风险,给我投资?”
“白校长!”恩宁恼喝一声,“没人会主动放弃赚钱的机会!黎川只是撤资,可从来没说和你关系闹僵!还是说,你心虚?”
“我……我有什么好心虚的?”白韵如目光闪躲,下意识后退一步。
恩宁逼近白韵如,紧紧盯着她的脸,冷声道,“原本我还心存一丝希冀,你不是那么卑鄙的人!连自己的亲姐妹都坑害!”
“我原本也打算像你说的那样,我们各取所需!就算我们的关系没有多亲近,至少我有家人,有亲属,摆在那里当摆设,也能让我有个根,不再像飘零的浮萍。”
“我实在无法原谅一个害过我母亲的人!在你享受你拥有的名誉时,你可想过,你现在的一切是踏着别人的尸骨!”
恩宁尖利的声音,刺激得白韵如摇晃两下,差点没站稳,急忙扶住一旁的墙壁。
显得有些狼狈。
恩宁继续逼近她,眼圈里含着泪。
“我这两天翻看了我母亲留下的日记!她原本有机会和深爱的人双宿双飞,可你毁了她得到幸福的权利!”
日记里,虽然没有明确提起楚连江的名字,但用一个大写字母“C”代替。
原来,楚连江和母亲已经约好,拒绝和邵静怡的婚事,一起远走高飞,放弃帝都的一切。
母亲很高兴,还在日记中写道,好开心,我们可以一起去看山河大海,一起看云卷云舒,日出日落。
母亲在一开始便拒绝了安伯远,是安伯远一直纠缠她。
在她即将和楚连江离开帝都的前夕,对母亲做了那种事。
清白被毁,再无颜见心爱之人,谎称不愿放弃现在的一切,并有了心仪之人,残忍拒绝楚连江。
楚连江一怒之下,娶了邵静怡。
她的日记里,一直问一句话,韵如为何那样对我?
她以为是自己不好,害白韵如记恨,自此不再回家,独居在外,缩小存在感。
恩宁看完母亲的日记,哭得泪流满面。
母亲的日记全程没有一句怨恨,都是在自我检讨,别人害她,她不知道反击,反而会想,到底是自己哪里做错了?
楚连江当初和她分手,选择家族事业,她也只怪自己没有财力帮他。
就连安伯远对她做出那种事,她也觉得是自己当初拒绝的不够彻底,才让安伯远对她不死心。
而不幸怀孕后,她又忏悔自己,不该动打掉孩子的念头。
她信奉天主教,不能堕胎,罪同杀人。
那段时间,她过的浑浑噩噩,痛苦又绝望,幸亏父亲的出现,才让她看到了一束光。
恩宁揪住白韵如的衣领,“她面临的不仅仅是人生被毁,还有失去爱人,惨遭亲人背叛,那种锥心之痛,你可想过她当时有多可怜?”
“在你评断她一生凄惨,不如你过的好时,你可想过,她悲惨的一生,有你浓墨重彩的一笔!”
“现在你还好意思求我帮你!痴人说梦,绝无可能!”
白韵如喘着粗气,声音颤抖,“她都死了那么久了!骨头渣滓都烂没了!活着的人才最重要!又不是我害死她!是她自己想不开寻死!凭什么怪到我头上!”
恩宁真想一巴掌甩过去,为亡故的母亲好好解恨。
乔晨光拦住恩宁,“恩宁,不要。毕竟是长辈!”
恩宁实在无法冷静。
自从看了母亲的日记,翻江倒海的心情,犹如洪水猛兽。
她一直在努力压制。
白韵如居然不知死活,又故技重施算计到她头上。
“白韵如,我不是我母亲,我可不是软柿子,任人拿捏!但凡欺负我的,我都会报复回去!”
白韵如红着眼眶,疯了似的笑着,“好啊!报复我啊!把你和乔晨光在酒店房间的照片发出去,看谁死的快!”
恩宁又要冲上去,被乔晨光死死拽住,拉着她往外走。
就在这时,房门滴滴两声,门开了。
楚黎川一脸愠怒地伫立在门口,眼神冷得仿佛能杀死人。
“你们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