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让你把外公接走!”恩宁挡在病房门口,戒备地盯着白韵如。
“你算哪位?你外公清醒的时候,可没有亲口承认过你!对你也没有什么好感!若不是念在有点血缘关系,他连见都不会见你!”白韵如盛气凌人,言语尖酸,犹如利刺,深深刺入恩宁柔软的心房。
她迎视着白韵如讥讽的目光,“就算他不喜欢我,我也是他的亲外孙女!难道因为他不喜欢我,不喜欢我的母亲,眼睁睁看着他在你手里自生自灭,袖手旁观吗?”
“他喜不喜欢我是他的事,我尽不尽孝是我的事!”
白韵如讽笑一声,“尽孝?你也好意思说尽孝?巴巴的上赶着照顾老爷子,还不是冲着老爷子的遗产!”
“白韵如,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把钱看得比亲爹的命都重要!”恩宁冷喝一声,目光清冷,吓得白韵如再也笑不出来。
“外公自己有退休金,你霸着外公的工资卡,拿着两个舅舅每个月打过来的赡养费,住院的各项补贴!你给外公买药治病了吗?那些钱统统进了你的腰包!”
白韵如还想辩解,被恩宁顶了回去,“我已经调查过你的账户!你从来没有为外公买过医生说的那款药!”
“看着自己的亲生父亲,躺在床上失去自理能力,慢慢等死,你于心何忍?”
白韵如被恩宁数落得面子挂不住,四下看看,幸好没人听见,软下语气和恩宁商量道。
“恩宁,我好歹是你的姨母!你开开恩,也为我想一想!我只是一个老师,工资有限!你外公整日躺在床上,吊着营养液,佣人护理的工资都是我出!家里的各项开销等等加在一起,每个月都是一大笔钱!”
“医生开的药再好,也要考虑一下我们的经济情况!”
“你们穷到买不起了吗?”恩宁红着眼眶质问。
白韵如的唇角抽了下,“是,没错,确实买得起!可买了那个药,全家都要勒紧裤腰带!佣人的工资都开不出!你表哥在国外读书,处处需要钱,我不能只管老的,不管小的吧?我和你姨夫也要生活啊!”
“你现在有钱了,不当二十万是钱!可也不能道德绑架我们,按照你的高要求,做到了是孝顺,做不到就是不孝!这不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虽然没有给你外公买那么高级的药,可我对你外公的照顾,你也看到了,一直都是全心全意!他躺在床上那么久,都没有生褥疮,身上也干干净净。”
白韵如见恩宁沉默,继续软声道。
“恩宁,出力的永远不讨好!什么脏活累活都干了,有一丁点不好,就会被无限放大。”
“老爷子病了这么长时间,住院的时候,是我彻夜不眠守着他,擦屎擦尿,喂饭倒水,擦身子,按摩,哪样我没做过?”
“其实我也不想干吃力不讨好的事!你想照顾你外公,把他给你就是了。”
“可我若给了,我怎么和你两个舅舅交代?你再和你舅舅说些有的没的,我的负出反而会落一身埋怨。”
“我现在是骑虎难下,必须把你外公接回去!”
接着,白韵如又道。
“我肯定会尽心尽力照顾你外公!他岁数大了,没多少天活头了!若他在你这里有个好歹,你怎么交代?你的一片好心,也会被误解,说外公是被你害死的。”
“恩宁,到底亲戚一场,若因为你的鲁莽导致外公离世,你也不会心安。”
“你有一片孝心,我和你外公都很欣慰!实在不放心,你可以天天来家里,给你外公买点补品什么的,就算尽孝了。”
恩宁还是赶走了白韵如。
她不会再将外公交给白韵如。
更不忍心看到,曾经的一代名师,桃李满天下德高望重的人物,晚年过得如此凄惨。
楚蔓可和顾若妍走过来,见恩宁情绪低落,俩人互相使个眼色。
白韵如虽然很坏,但有些话说的很有道理。
若老爷子真在恩宁这里去世,恩宁浑身上下张满嘴也说不清楚。
恩宁和白家多年不联络,没有任何感情基础。
对于白家其他人来说,恩宁和陌生人无异。
到时白家人肯定会以为是恩宁害死外公。
保不齐还会说恩宁,是为了外公遗产,害死了外公。
楚蔓可和顾若妍一起劝恩宁,买好药,各种营养品,送外公回白家。
这就是她此刻能做的。
恩宁有些动摇了。
以她的处境,确实没有身份照顾外公。
忽然,不知恩宁想到了什么,又无比坚定道。
“我不会送外公回去!昨晚外公清醒了一阵,他说,他想和我在一起,不想回家。”
“这能说明什么?真出事了,他们会相信你的话吗?他们只会说,是外公病糊涂,认不清人才会那样说。”顾若妍道。
恩宁还是摇头,“或许外公的病,还有办法!”
恩宁等到中午,和楚河约好的时间,去了医院附近的一家餐厅。
她见到了楚河口中的那个同学,叫严文豪。
当恩宁得知,严文豪是严医生的儿子,心底对楚河尚存的那一丝怀疑,彻底打消了。
“楚河,你怎么不早说,你同学是严医生的爱子?严医生可是我外公的主治医生!”
楚河微微一笑,目光温软,“如果一早告诉你,怎么让你打消顾虑?”
恩宁没想到,自己的小心思竟然被楚河轻易看穿,歉然道,“我肯定是愿意相信你的,不然今天也不会过来赴约。”
恩宁和严文豪谈的非常愉快,当得知严文豪参与过那款药的第四代研发,对严文豪研发的第五代愈发有信心。
严文豪说了很多专业术语,恩宁也听不懂。
她现在只想尽快买到那款药。
只可惜,还没有正式上市,从国外研究所空运过来还要好几天,外公现在的情况一天都不能等。
幸好严文豪这次回国,带回来两瓶,是帮一个朋友的父亲带的。
恩宁当即买下其中一瓶。
第五代比第四代贵很多,三十多万一瓶,不过好在剂量大,能吃二十多天。
效果好的话,再空运过来也来得及。
这么贵的药,专门为豪门贵族和一些国家级的领导准备,也只有他们才吃得起。
基本都是预定,没有多余产量。
恩宁又交了一瓶定金,还和严文豪签了一份合同。
楚河能帮到恩宁,心里很高兴,目送恩宁离开餐厅,唇角依旧挂着柔和的笑意。
严文豪给了楚河一记拳头,“诶!还看!人都走远了。”
楚河回过神,有些羞涩,耳尖儿都红了,“这家餐厅的菜品还不错,下次还带你来。”
严文豪一边穿外套,一边说,“还带这个姑娘?”
楚河抿嘴笑,没说话。
严文豪眼波一动,凑到楚河耳边,笑呵呵问,“你不会是喜欢人家吧?”
“别胡说!”
“没否认,那就是喜欢了!眼光不错,长得漂亮,又有魄力!还没上市的药也敢买!我爸若有这份魄力,早是全球有名的大医师了!”
接着,严文豪又道,“这两天我和我老婆请客,带上这姑娘呗!我们夫妻俩帮你们助助功,把她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