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
爆竹声不断,烟花绽放。
江城老城区,一套两室一厅房子里,一个少年坐在桌边,看着桌上丰盛年夜饭,忍不住咽口水。
“姨,需不需要我帮忙?”少年朝着厨房嚷嚷。
“最后一个菜出锅,你才问我需不需要帮忙,是不是太假了?”厨房传出不温不火的质问声。
少年嘿嘿一笑,毫不尴尬。
厨房推拉门打开,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短发女子,端着香气四溢的红烧鱼走出来。
少年赶忙起身,接住女人手里的鱼盘,摆在餐桌正中间。
两人坐下。
女人理了理额前乱发。
少年瞅女人,心想:若非娜莎阿姨故意剪短头发戴上黑框眼镜扮老,十年来几乎没变。
“别盯着我,吃菜。”
女人的语气,依然不温不火,被眼镜和头发遮掩一半的面庞亦无情绪波动。
淡漠,清冷,难以接近。
这是左邻右舍对于女人的印象。
也就少年清楚,守护他多年,已被他视为亲人的女人,绝非冷血动物。
若是冷血、无情,哪会照顾他这么多年。
女人盛了饭递给少年。
两人低头吃饭。
吃饭的时候不说话,女人的习惯。
这顿年夜饭,在沉闷氛围中开始,也在沉闷氛围中结束。
少年吃完,起身收拾盘子碗筷。
女人没阻止少年,她做饭,少年洗碗,这是她定下的规矩。
厨房里。
少年戴上蓝牙耳机,用手机播放音乐,边听歌边洗碗,还时不时随着音乐节奏摇摆。
显然,少年与女人性格迥异。
过了二十分钟,少年收拾好厨房,走出来。
女人仍坐在桌边,盯着手里的纸条。
“姨,看什么呢?”
少年好奇问。
“这是你爸留下的,让我在你十八岁时交给你。”女人把纸条递向少年。
提及少年的父亲,女人眼底多了一抹旁人不易察觉的哀伤。
少年接过纸条,定睛细瞧,道:“这是什么?”
女人道:“你爸的比特币账户和登录密码。”
“比特币……”
少年讶异。
当年富可敌国的老爸,会在意比特币,出乎他意料,继而伤感、难受。
“姨,你觉得我爸什么时候能回来?”
“该回来的时候,会回来。”
女人冷漠回应少年。
“哦……”
少年小心翼翼收好纸条,
“最近第七幅图悟的怎么样?”女人漫不经心问少年。
少年随口道:“没什么进展。”
女人蹙眉。
少年忙道:“姨,那幅图我迟早会弄明白的。”
“你爸留下的七幅图全部领悟,你才能应对不知何时会降临的致命危险,才能叫回陈沐泽这个名字,才能和亲人团聚,才有资格继承你爸的一切!”
女人本表情突然变得严肃,无形威压令少年下意识站直,仿佛犯错学生面对严厉的老师。
“姨,别生气,我一定加倍努力。”
少年内疚低头。
陈沐泽。
少年的名字。
如今他叫苏泽,原本他有很幸福家庭,是无数人眼里的幸运儿,含着金钥匙出生。
九年前
,一场变故改变他的生活,不得不随着娜莎阿姨逃亡,最终隐藏在这座城市中。
女人看着苏泽的样子,想到苏泽这些年吃的苦,站起来轻拍苏泽肩头,道:“小泽,陈家的存亡,系于你一身。”
苏泽重重点头。
“切记,没参悟最后那幅图,绝不能显露你的身手和特殊能力。”
女人说着话转身回自己房间。
关上房门,她坐在床边,闭上双眼,貌似有些疲惫。
许久,她睁开眼,从床下抽出一个铁箱子,打开铁箱子,取出一柄黑色弯刀。
她轻轻抚摸刀身。
平日里冷漠令人不敢接近的女人,眼底泛起泪光,呢喃:“你还活着吗?”
这些年,她每年抽出一个月时间离开苏泽、离开江城,寻找思念的男人。
然而至今她无法确定他是生是死。
阴暗面里,光明会持续扩张。
三年前,GJ会多位长老惨死,之后臣服于光明会。
去年,黑石公司设立在欧陆和M国的分部,被人一夜间毁掉,所有人惨死。
这些多半是光明会所为。
如今,当过一届总统带给华国不少麻烦的汤纳德又要参选,据说背后支持汤纳德的,便是光明会。
这一切说明,穆图没有死,试图利用光明会在暗中控制整个西方世界。
穆图下一个目标,很可能是华国,或者说陈家。
穆图没死。
他呢?
死了?
女人摇头。
在那片海域对决,也许他真进入那个地方。
女人又一次用这微乎其微
的可能性安慰自己。
另一个房间。
苏泽躺在床上,头枕着双手,胡思乱想。
一个个亲人、儿时玩伴、儿时的开心时光,不断浮现在他脑海,他笑了。
然而他脑海美好的画面,很快被血腥场景取代,数以百计铁卫为保护他,前仆后继。
老妈拉着他一退再退。
挡在他前面几名铁卫倒下,他看到尸体铺满草坪。
熟悉的人惨死。
他悲愤,挣脱老妈束缚,不顾一切扑向那个可怕又可恨的坏人,之后不省人事。
“我一定为你们报仇。”
苏泽暗暗发誓,握紧的拳头,骨节叭叭作响。
许久,他心绪平复,下床来到书桌边坐下,打开电脑,快速敲键盘,“翻墙”上外网。
要看一看老爸留给他多少比特币。
当他登录比特币账户,瞧清楚比特币数量,目瞪口呆。
账户里竟然有整整三百万枚比特币,到现在比特币总共才一千八百万枚。
总数的六分之一。
眼下一枚比特币价的价格四万多M金。
这意味着,他坐拥一千二百亿M金资产。
“老爸,我才十八岁,给我这么多钱,不怕我胡乱挥霍吗?”苏泽嘀咕。
转念一想,有钱他也不能随便花,否则容易被坏人盯上,给自己给娜莎阿姨带来麻烦。
这就好比极品女神脱光朝你招手,而你必须忍,太难受了。
苏泽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