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该走了。”
火狐战士再次小声提醒陈志泽。
“不走了。”双眼发红的陈志泽摇头,铁了心为了死去的小女孩报仇。
“队长……”
“没听懂我说什么吗?不走了!”
陈志泽猛地扭头,声色俱厉,瞪大的双眼以及杀机毕露的面庞,令手下心悸。
“我也不走了,跟着队长,干死不做人事的畜生!”
“干他娘的!”
“我也留下!”
铿锵喊声一声接一声。
十多个汉子都要留下,虽然惨死的数百人不是他们的亲人、同胞,但良知和正义感激发他们一腔热血。
人性,不仅慕强,也怜悯弱小。
只是他们并不晓得陈志泽真正的身份,否则再怎么出离愤怒,也得打晕陈志泽带走。
“好。”
陈志泽起身面对一众手下,颇为欣慰,道:“我们在这座城,战斗到最后一刻。”
战斗到最后一刻。
这意味着要么战死,要么赢。
十几个热血汉子无所畏惧,毫不迟疑点头。
夜空中,战机呼啸。
城内爆炸声不断。
救助站院内,有的人忙着救助伤者,有的人扑在死男亲人的身体上嚎啕大哭。
还有一些人,连亲人的遗体都找不到。
一个男人跪在地上仰面冲着夜空嘶吼,泪流满面,他妻女、儿子、母亲都被炸死。
不远处,陈志泽看着无比痛苦的男人,心知这世上又多一个只为仇恨活着的人。
络腮胡少校对陈志泽道:“这便是我们伽里德救国军永远不缺英勇战士的原因。”
陈志泽深以为然,之后他转身面朝东方,暂时回不去了,救不了母亲。
他不孝。
这里数以百万计的平民更需要他。
“母亲,对不起。”
陈志泽自语,继而下跪叩首。
大胡子少校,以及火狐战士都懵了。
天光大亮。
火狐总部。
“他,他们不回来?!”
马明盯着前来汇报的下属,失声问。
前来汇报的军官,第一次见一直以来处变不惊的总指挥脸色这么难看。
他提心吊胆说是。
马明挥拳砸办公桌面。
蓬!
办公室门被重重推开,鲁伟着急忙慌跑进来,道:“老马,出大事儿了,志泽……”
马明抬手,阻止鲁伟多言,他缓了片刻,控制情绪,对下属道:“想尽一切办法,让他们回来!”
“是!”
军官敬礼后立即离开。
办公室的门关上。
马明虚脱一般坐在沙发上,一只手捂着额头,久久不语。
“老马,别一声不吭啊,快想最稳妥的办法!”鲁伟心急如焚。
以军已开始封锁加城,并伴随空袭。
晚一秒把人弄出来,就多一分出岔子的几率。
“先和老任商量一下。”
马明说着话离开沙发,来到办公桌边,拿起座机电话,联系远在香江的任军。
任军得知陈志泽要和伽里德救国军并肩作战,眼一黑差点晕过去,一只手摁着办公桌支撑身子。
陈少的两个儿子两个女人已经出事。
再多一个陈志泽,后果不堪设想。
“等陈少回来,我们以死谢罪吧。”任军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
接下来几天,火狐的人、黑石公司的人联系不到陈志泽。
以军也完全封锁加城。
四十万大军做好进攻准备。
……………
关押最特殊犯人的监狱里。
睡着的稻川美智子突然喊出儿子名字,然后睁开双眼,额头冒汗,呼吸急促。
她开灯,坐起来,胸脯仍剧烈起伏。
她梦到一片废墟上,打光子弹浑身染血的儿子,独自面对上百名全副武装的士兵。
上百名士兵扣动扳机刹那她惊醒。
“还好是个梦。”
美智子松一口气。
监舍门打开,五名穿着黑色西装的女守卫冲进来,美智子的喊上惊动她们。
“我没事,只是做噩梦。”美智子向女看守解释。
为首的女看守面无表情打量美智子,确定美智子说的是真话,带人退出监舍。
缓了十多分钟,美智子躺下,却再也睡不着,闭上眼脑海便出现百余名士兵朝儿子开枪的可怕画面。
儿子出事了?
美智子越想越慌,偏偏出不去,一筹莫展。
这一刻她只能寄望于爱人快回来。
………………
雾都,泰河河畔。
和同学散步的蒋妍妍,无意间瞥见路边报停挂在外面的报纸头版头条出现陈沐泽的照片。
她不禁好奇,拽着同学来到报停前,买了一份报纸,仔细阅读后哈哈大笑。
报纸头条,将陈沐泽定性为刺杀H国尹总统凶手,对其进行谴责和批评。
这条新闻还说,西方各国官方决定协助H国,共同通缉分子陈沐泽。
“活该!”
蒋妍妍觉得特解气。
这大半年,她的心情从未像今天这么好,立即拿出手机,要把这一“喜讯”告诉她表姐。
………………
地下囚笼。
三个房间里的电视同时开启。
不同的新闻画面,剪辑成一段视频,呈现给陈沐泽、李福真、李哲佑。
陈沐泽看到军警冲入腾龙公司总部,看到西方各国宣布没收黑子基金资产,也看到美智子阿姨从囚车下来,被无数记者围堵。
视频最后,总统官邸南草坪上,十几个倒在地上的男女被特勤控制,戴上金属项圈,其中就包括娜莎阿姨。
陈沐泽再也无法保持淡定,痛苦闭上双眼,握紧的拳头青筋暴起,叭叭作响。
这一切都因他而起。
任叔曾提醒他,他是陈家主心骨,且震慑着或明或暗的敌对势力,不宜冒险。
他在,威慑力就在。
而他一意孤行,沦落至此。
一拳没打开,换得百拳来,他是陈家的罪人!
“爸,我搞砸了,你在哪里?”
陈沐泽自语,眼角泪珠滑落。
另一间牢房,李福真呆呆面对电视,娜莎、稻川美智子和她一样,都是他的女人。
这么对待他的女人。
难道他出事了?
本就多愁善感的李福真,悲从心来,想到了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