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浩带着唐显樊胜参观了后院与花园,返回起居室。
起居室内,陈浩看到整齐叠放的官服和常服,以及官靴、腰带、佩刀、腰牌。
樊胜道:“大人换上这官服,一定很威风。”
“你什么时候学会拍马屁了?”
陈浩调侃樊胜。
“拍马屁?”樊胜讶异。
陈浩根据樊胜的反应,确定这世间没“拍马屁”这说法,继而想到“拍马屁”出自蒙古族。
他哑然失笑。
樊胜、唐显迷茫对视。
陈浩没给樊胜唐显解释“怕马匹”什么意思,翻了翻官服,却未换上。
今天休沐,入夜后他还要去领略鉴河两岸的风花雪月、纸醉金迷,无需穿官服。
“大人……”
周通喊声传入屋内,略显焦急。
陈浩不禁皱起眉头,来到类似会客室的外屋,见周通快步走进来。
周通抱拳道:“卑职擅闯后院,请大人恕罪。”
“无妨,出了什么事?”陈浩看出周通有急事禀报。
唐显、樊胜也来了兴致。
“樊公回来了,要大人过去。”周通所说樊公,正是当今皇帝最信任的人。
陈浩点头,心念电转。
执掌监察司十年。
在朝中,与内阁枢密院那些一品大佬平起平坐。
哪怕在白阀地位颇高的白云飞,提及这位樊大人,亦无半点轻视之意。
这样的人,绝非“三品武者”区区四个字可以诠释。
得小心再小心!
陈浩暗暗告诫自己。
虽然要见樊公的人是陈浩,但唐显樊胜不由自主忐忑,为陈浩捏把汗。
“带路。”
陈浩吩咐周通。
“大人,请。”周通请陈浩先行。
陈浩走出屋子,扭身对不知所措的唐显樊胜道:“你俩先回去休息,入夜我带你们去游鉴河。”
唐显樊胜只好点头。
“唐先生,樊大人会不会识破……”樊胜见陈浩走远,忍不住传音问唐显。
“别乱说!”
唐显急忙瞪樊胜。
樊胜警醒,继而后怕。
如果刚才他把要说的话都说出来,即使传音,未必不会落入强者耳中,后果不堪设想。
监察司大院内。
周通为陈浩指路。
两人离开西院,走入正使办公的地方。
监察司最高最气派的建筑……一座三层楼阁,立于监察司正中,象征监察司最高权力。
陈浩直面楼阁。
楼阁前,八名校尉肃立。
“卑职将监察司新任副使,白少成白大人带到!”周通在楼阁前行礼高喊。
依然身着白袍的陈浩,不像尽显卑微的周通,他从容仰脸,打量阁楼。
阁楼最高层屋檐下,挂着一块匾,上面写:正大光明。
陈浩看到这个字,乐了。
在另一个世界,类似的牌匾悬挂于华国紫禁城乾清宫殿堂正中。
再者,监察司职能近乎锦衣卫或军统,何谈正大光明?
“白大人,请上二楼。”
说话的人从楼内走出,是个女子。
这是陈浩进入监察司见到的第一个女子。
这女子样貌极佳,绝对算美人,但身上透着股英气,缺乏女子该有是妩媚。
银腰带,银腰牌,说明这女子是监察司五品都尉。
女都尉,有点意思。
陈浩瞥一眼女都尉,径直走入楼内。
咣当!
楼阁一楼两扇门关闭。
女都尉与八名校尉守在楼外。
两扇门突然关闭,陈浩神色如常,快步上二楼。
二楼,摆着一排排架子,有的架子陈列书籍,有的架子放置被布袋裹住的一卷卷文档。
图书馆?
档案室?
陈浩微微皱眉。
“千年来,监察司最重要的文档、案牍、典籍、秘函,都在此保管。”这声音来自陈浩背后。
陈浩下意识扭头,背后无人,转回头时心尖颤了一下,一个中年男人已站在前方。
高深莫测。
这是陈浩面对这男人,产生的第一个念头。
“卑职白少成,见过樊公!”
陈浩行礼。
无论他在另一个世界多么牛逼,在这个世界或者说在这位樊大人面前,他尚无装x的资格和实力。
身处矮檐下不得不低头。
况且他在另一个世界,也曾卑微、忍辱负重。
“白少成……”
气场强大的樊文炳笑了,笑意深沉。
陈浩的心,不由自主悬起来。
“白阀分支,河源府白家,白朗的三公子,三个月前死于大荒,而你……姓陈!”
樊文炳一语中的,不怒自威。
陈浩心尖猛颤。
樊文炳冷眼盯着欠身低头抱拳保持行礼姿态的陈浩,缓缓道:“我说的对吗?”
低着头的陈浩,心念电转。
这一刻,偌大楼阁内寂静无声,气氛凝重。
陈浩迟疑数秒,抬起头迎着樊文炳的冷厉目光,道:“樊公所言,毫无偏差。”
既然被顶头上司说破身份,陈浩深知没抵赖的必要。
抵赖。
一口咬定自己就是白少成。
落在老樊眼里,多半与跳梁小丑没什么区别。
“冒名顶替,混入监察司,你可知这么做的后果?”樊文炳气势慑人。
“冒名顶替非我所愿,但我不是混入监察司,我是靠自己争来的军功,获得封赏。”
陈浩坦然回应樊文炳。
樊文炳皱眉凝视陈浩。
陈浩与樊文炳对视,无所畏惧。
许久,樊文炳突然仰面大笑,笑罢,他双手扶陈浩双臂,令保持行礼姿态的陈浩挺直腰板儿。
“不错,颇有胆魄,遇到突发变故仍然淡定,别说你这样的年轻武者,内阁、枢密院那些位高权重的老狐狸,做了亏心事被我逼问,多半心虚。”
樊文炳夸赞陈浩。
“如若卑职见识过樊公的手段,恐怕也得心虚乃至恐惧。”陈浩此言发自肺腑。
无知便无畏。
樊文炳笑了两声,打量陈浩。
陈浩问:“樊公怎么处置卑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