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在燃烧过程中会产生黑烟,产生大量有毒物质,并不适合在人群密集的环境中使用。
林立得到煤之后,第一个想法就是要避开人口稠密区,新建设一个兵工厂。
他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细细地考虑了,不但考虑了现在,还考虑了未来。
若是人民安居乐业,国力强盛,农业工业的发展都不可缺少。
兵工产业既然已经开始了,更没有道理停下来。
枪杆子里面出政权这话是伟人说的,事实证明也是对的。
所以,建设一个有规模的钢厂,也是必然的。
边境这处,除了两个大城池之外,地广人稀,依靠最早发现的煤矿,兴建工厂,首先避免污染城池。
其次,这里毕竟是王爷的地盘,只要战争停止,安全性也是很高的。
再次就是,夏云泽也不会愿意让炼钢、制作枪炮的工艺被别人得了去的。
林立绞尽脑汁,将这些时间在铁匠作坊里的经验,与前世了解的支离破碎的知识结合起来,写了一个半文半白话的计划书。
计划书里图文并茂,从钢厂的厂房到研发车间到员工宿舍,应有尽有。
写完之后,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就是钢厂真建立起来了,围绕着厂区,是不是会很快就会出现城市。
前世这样的例子很多。
建厂就需要工人,工人可以吃住在厂子里,但是工人的家属呢,总不能常年不见面。
家属一旦跟过来,必然要住在厂区外,要生活,要吃穿,就有可能自己开垦荒地,逐渐就形成村落。
然后,就会逐渐繁荣起来。
人多了,就会有商队,就会有市场,然后,林立远离人群的设想就破灭了。
林立瞧着自己写的计划书,苦笑着摇摇头。
先如今,夏云泽哪里能有经济实力重新开办个钢厂和兵工厂?
林立熬了一夜写下的计划书,被他又放在了书房的纸张中。
煤代替了木炭作为燃料,加快了林立计划里实心大炮的锻造。
不到林立预期一个月的时间,就锻造出了三十门实心大炮,每门大炮还配备了六发炮弹。
也就是六个实心大铁球。
这实心铁球是可以反复使用的,只要打扫战场之后能捡回来。
三十门大炮制作成功之后,除了铁匠作坊内的工人们欢呼了一阵之后,整个城里并无其他人知道消息。
从林立着手制造大炮开始,夏云泽就封闭了消息,迄今为止,除了参加试射的小兵,就只有夏云泽、莫子枫、李程这三人知道。
但整个军队里全都流传着一个消息,就是王爷正在制造一种可以重创匈奴兵的大杀器。
实心炮制作出来,还要培训炮兵,不仅林立亲自上阵,便是夏云泽也跟了足足有一天时间。
从如何装火药、炮弹,如何瞄准,如何调整弧度,到点火发射。
三十门大炮,林立都安排了号码,每一门大炮试射一次,林立都记录了炮弹的射程,落点。
不可避免的,林立再一次发现了问题。
射程误差较大,落点的误差同样大。
不过,这误差在夏云泽和李程眼里都不是误差――只要能射到敌人阵营里的,就都不是误差。
这些时间,夏云泽、莫子枫和李程计划的反击,也终于可以提上了日程。
好事成双,林立回到王府的时候,秀娘的回信正等在王府里,林立欣喜若狂,来不及回到自己院子里就先拆开信。
见到上面熟悉的字迹,知道秀娘一切都安好,提了多少天的心也终于放下。
秀娘在信中说他们到了京城,先住在师父家中,后来师父在旁边给买了个院子,是三进三跨的,太大了,爹娘不放心秀娘单住,如今是和爹娘住在一个院子里。
还说爹娘闲不住,打算盘个铺子继续做豆腐,可京城的房价太高了,铺子更贵。
又说小虎子也进了新的学堂。
还说找到了王永山开的蛋糕铺子,比永安城的铺面还大,京城里一共开了三个铺面,账本记得很清楚。
还说她想林立了,想的心都在疼……
林立的心也疼起来,他也想秀娘了。
秀娘是他在这个世界里最亲的人,可以说是唯一的亲人。
秀娘说她很后悔,当时不该留下林立一个人在永安城,幸好她的二郎没有事,不然她该怎么办呢。
林立将信反复读了两遍,才收在怀中,恨不得能立刻也赶去了京城。
可却也知道,只要王爷还在边关,他就无法赶去与秀娘团聚。
当晚夏云泽在府里专为林立设了宴席,宴席上除了夏云泽和林立,只有莫子枫作陪。
说是宴席,只是比平日的菜品丰富一些,三人也摒弃了食不言的规矩,一边吃着,一边聊着。
“勉之,先生让本王给你带了口信,说下一次见到你的时候,要考教你功课的。”
夏云泽从莫子枫那里听说过林立担心被师父打手板的事情,特意将少傅的话转达了。
林立这些时间已经将功课捡起来了,又知道一时半会回不去京城,很是放心。
“我背书了。”林立强调着,“之前背过的在温习,师父留的功课也开始往下背了。”
他还处在背诵《周易》上,只是速度比从前慢多了。
“功课上若是有问题,可拿来问我。算来,我也算是你半个师兄的。”夏云泽温和地道。
林立受宠若惊,一时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夏云泽笑笑道:“如今京城里也都知道先生收了弟子,还是关门弟子,勉之,你人还没有到京城,名声可都过去了。
你那首《青松》,如今京城里不说家喻户晓,大人孩子也都能朗朗上口。
守卫永安城,奋勇杀敌,发明火药炸弹,也是尽人皆知。
甚至父皇都将先生请了去,询问火药如何制作的。”
林立听到这话,呆了下:“这……”
夏云泽微微一笑:“不过先生那时候也不知道勉之的去处。
勉之离开永安城,知道的人就不多,又是战乱时节,勉之在我这里的消息,还没传到京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