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仗着夏云泽对他的宠信,与夏云泽嬉皮笑脸了几句,君臣之间都没有放在心上。
夏云泽指着椅子让林立坐下道:“之前本打算早些让你出京,亲自监管建设钢铁厂。
不过现在也不晚,勉之在哪里都能做出些大事来。”
夏云泽摆摆手,示意林立不用谦虚,“你那水泥,孤也看了,很是不错,但听说还有缺欠,容易破损。”
林立点头:“是的,水泥按说是会很牢固的,不过毕竟是新东西,需要经过时间的验证。
但肯定比黄泥要牢固的。臣正让人做实验,就是在水泥里加上树枝之类的东西,或者铁丝,肯定会更牢固。”
钢筋混凝土,现代建筑,肯定是牢固的。
夏云泽又详细问了,林立自然是知无不言。
“不过冷了就不行了,等到上冻之后,水泥生产就得停下来了。”
林立是打算建造一个室内水泥厂,但条件有限,今年冬天还做不到。
夏云泽道:“时间还多得很,正好水泥停产,你就可以去钢铁厂了。”
林立一喜,跟着就苦着脸道:“殿下,臣夫人就要生产了,这是臣第一个孩子,臣想要看着孩子出生的。”
“又没有让你马上走。”夏云泽道,“等你夫人生产之后你再走。”
说着笑起来,“正好带着你的波斯美人走。等到忠义侯府建成之后,你再回来大婚。”
提起大婚,林立才想起来还有一位公主等着他娶呢。
“好好琢磨着,给孤将开花弹早点造出来。孤等着呢。”
夏云泽最后这句话,看着寻常,林立却从中品到了一丝不寻常。
林立没有多问,只是答应下来,才要离开的时候,夏云泽忽然道:“孤记得答应过你,要给你夫人一个恩典。
孤正在与礼部商议,看看如何定一个针对内宅夫人的封赏规则。”
林立大喜,忙道:“臣替内子谢过殿下恩典。”
夏云泽意味深长地道:“孤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的。”
林立从东宫里出来,外边已经等了太医随着林立一起回府。
林立请了太医回来,林府里自然是欢天喜地。
秀娘忐忑地坐下让太子诊脉,太医诊了左右手之后笑着道:“恭喜侯夫人,胎儿很是健康,看脉象还有十天就要生产了。
夫人每日里可以多走动走动,不要累到就好。饮食上稍微清减些,生产时候会更轻松一些。”
秀娘红着脸道谢,林立陪着太医到了外间道:“烦劳了,内子生产那日,还要请太医来看看。”
说着递了诊金,自然是厚厚的一封。
太医笑着收下道:“夫人的身体好着呢,这几天只要控制些饮食就好。生产那日,我会提前来。”
林立大喜,亲自送太医到府门口,备车送太医回去。
自己回到屋里,满脸都是喜色。
秀娘嗔怪道:“大嫂都生了两个了,也没见到这般紧张。”
林立道:“大嫂生产,是大哥紧张,你生产,自然是我紧张了。”
又道:“不过太医都说你身体好着呢,我就放心了。等明日我与大师兄告假,以后下了值就回家陪你。
这几日你就在府里走走好了,不要出去了。”
秀娘点头:“原本也不出去了,账本都对过了。”
“以后的账本我来对,你现在的任务就是照顾好自己。”林立扶着秀娘,“咱们在院子里转两圈去。”
林立满心欢喜,第二日上值的时候都喜气洋洋。
谁知道快到中午的时候,风府忽然遣人来报,说秀娘外出被一辆失控的马车惊到了,有临盆的迹象,已经派人去请太医了。
林立如雷轰耳,来不及与丁一楠告假,急忙忙就往家里冲去。
一进到府里,就感觉到满府的紧张,才到东跨院大门口,就听到秀娘的惨叫声,他的腿立刻就软了。
方晓就等在门口,一把扶住林立。
进到后院里,就见到门口候着太医和一个平日里为秀娘诊脉的医师。
他急忙问道:“秀娘,我夫人如何了?”
太医和医师一起看向林立,太医先道:“忠义侯无需着急,尊夫人提早发动,稳婆已经在内了。”
林立哪里能不着急,就要推门进去,门才推开,就见一个小丫头拦在门口叫道:“主子不可进去。”
里边房门移开,王氏走出来,推着林立出门道:“秀娘生孩子,你一个大男人添什么乱,快出去。”
林立急道:“我进去看看秀娘。”
王氏怒道:“男人怎么能进产房,快出去出去。”
不容分说赶着林立出来。
林立后退几步站在外边,只听到秀娘在里面的哭痛声,心都要抽搐了。
方晓扶住林立的胳膊道:“勉之,太医和医师都在,一定会母子平安的。”
林立一时没有听清楚方晓的话,好一会才缓过神来,转头没有瞧到风府,问道:“夫人怎么出去了?”
安管家候在一边,闻言道:“夫人只说是在门前转转,因着并不走远,就带着个小丫头。
才就在街上,一辆马车惊了,冲撞过来,夫人被带倒了,马车撞到了小丫头后又撞到了府墙。”
林立脸色铁青:“马车怎么惊得这么巧?风府呢?”
“风府出去了。”安管家低声道,“听说是去查那辆马车去了。”
林立深吸口气:“小丫头呢?”
安管家的神情黯然下来:“被马踢到了肚子,送到医馆去了,看着是不成了。”
林立的心唰地凉下来,他点点头道:“安管家,你让人带着银子去医馆,尽最大可能救人。”
安管家答应下来。
林立没有再言语,只冲着卧房高声喊道:“秀娘,我就在外边,不怕啊。”
卧房里传来一声痛呼。
林立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看向太医:“你们,你们看过我夫人了?她不会有事吧。”
太医安慰着道:“忠义侯无需多虑,尊夫人只是被马车带到了提前发动,不会有事的。”
林立明知道太医只能这么说,但是心里多少安慰了一点。
他恨恨地想,马车怎么这么凑巧惊到了呢?
他到底是得罪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