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之下,皆为华夏。
这话足以给人巨大的想象空间。
“风府行船回来之后,我们就会知道我华夏未来的国土会有多么广阔了。眼下,草原以北一直穿过黑森林之外,更有超越广袤草原的大片土地。
草原以东一直到沿海,出海之后还有一片狭长的岛屿,也是我大夏领土。
往南的天竺,也已经成为我大夏的天竺郡,这你都知道了吧,往西,会一直到达陆地的边缘。”
林立在宣纸上大致勾画出已经归属大夏的土地,待到落笔的时候,王成倒吸了口冷气。
“大吧。”林立骄傲地道,“但这还不是全部,大海中还不知道会有多少岛屿,未来,也都要尽归我华夏。”
王成神情肃然:“侯爷,你可还记得你以前说过的,打江山容易,坐江山难。这么大片的土地,要多少人投入管理?”
林立也收起笑容道:“我与陛下讨论了,眼下我们的重点还是在我大夏原有的疆土上,必须要以尽可能快的速度发展起来。
这般才能以我们脚下的土地为中心,逐渐向外扩散。所以,我才要你有个三年、五年和十年的长远规划。
这个规划里,不是要建成多少个厂子,是要考虑发展。
交通、通讯、军备都要考虑上。”
“通讯?”王成问道。
林立看着王成:“我没有提过?电报、电话、对讲?”
王成缓缓摇头。
林立一拍额头:“唉,我这是老了么?这么重要的事情没有和你说过?”
通讯啊,这是与交通并行,说不清谁更重要的事情。
林立定了下神,在脑海里组织了下才道:“我们已经能发电了,能不能考虑把声音转化成电流信号,再转回来?”
良久,在林立期待的眼神中,王成缓缓地道:“让我想想。”
未来的某一天,当林立回想起来现在的这一幕的时候,心中还满是感慨。
王成真是个人才啊,他所有提出来的想法,过不了多久,都会在王成的领导下实现。
当初,夏云泽怎么就能把这般人才当做暗卫来用的啊。
任何行业都是起步难,一旦起步,很快就会有质的飞跃。
而当林立终于走到了飞机制造厂的时候,看到简陋的、只有一个座位的飞机才恍然,现在才是始皇时代结束不久,现在的科技发展,还远远无法到与前世相提并论的程度。
在云中的时间过得很快,眨眼半个月的时间就过去了,这半个月的时间里,小桃华竟然学会了驾驶汽车,若不是王成的严令禁止,都还想要乘坐热气球。
热气球再安全,也不排除出现危险的时候,再没有做到完全的安全保障的情况下,别说小桃华了,就是林立都与热气球无缘。
“爹爹,你答应女儿乘坐滑翔伞的了。”小桃华虽然是在撒娇,但行为举止还是很端庄。
林立无奈地道:“爹爹是答应你了,可你王伯伯不答应,爹爹也没有办法啊。”
王成道:“大小姐,等属下专门训练了人,再制作更为保障的滑翔伞,到时候一定请大小姐乘坐。”
王成没有与林立说,林立也没有问过,但他们都知道,不论是热气球还是滑翔伞都死伤过人。
怎么可能一次事故都没有呢,现在还远远达不到百分之百安全的可能。
“乖,我们也该去草原了,该去接你娘亲回来了。”
虽然林立在云中也没有停留够。
他还有很多的东西好像都没有与王成说,他要王成写出三年规划、五年规划,他何尝不也该亲自动手写一个。
在小桃华的恋恋不舍中,他们终于踏上了前往草原的路程。
“在云中有什么感想和收获?”火车上,林立问小桃华道。
“很多只在奏章上看到的东西,亲眼见到才深有体会。”小桃华回答道,“还是爹爹说得对,读万卷书,也要行万里路。”
林立点头:“这一路来,爹爹领你看的都是我大夏的辉煌盛世,但在你视线之外,还隐藏着很多贫穷、愚昧、落后。
只不过你爹爹我身份贵重,身边只有些许护卫的情况下,不能冒险。
身为父亲,不会也不应该领着女儿去危险之处。”
小桃华点头:“女儿知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林立欣慰地笑道:“是的,爹爹领你出来,只是想要开拓你的眼界,让你知道大夏不仅仅只有京城,你能接触到的,也不仅仅只有户部和兵部。”
你能接触的人,也不应该仅仅有陛下。
“你才十二岁,可你出生在这个世界的时间里还不足十一年。
这十一年里,三岁之前的记忆几乎都不存在在脑海里,六岁之前,也只在懵懂之间。
而你真正有自己的思维和思想的时候,应该也不足一年,或者会多一些,但也不会多多少。
包括你这一个月来所见到的,都是爹爹我想要你见到的,你明白爹爹的意思吗?”
小桃华冰雪聪明,刹那就明白了林立的想法。
“爹爹是说,女儿在京城里听到的看到的,也都是皇伯伯想要女儿听到和看到的?”
林立道:“你皇伯伯疼爱你,教你的都是人世间最美好的东西,包括爹爹也是如此,恨不得将世间一切好的东西都展现在你面前。
而那些污垢的东西,恨不得你永远看不到也接触不到。
但你既然考中了秀才,未来也还要乡试,现在接触了户部,未来就可能再接触到很多,就不能永远都在避风港中。
人世间的酸甜苦辣,你会逐渐逐一接触,虽然爱你的人会希望你永远生活在蜜罐了。
而爱你的人,也会有可能在你不知道的时候,甚至他自己也没有觉察中就伤害了你。
而当发现的时候,伤害就已经深了,悔之晚矣。
所以,爹爹才想要你多看看,这般才能多想想,有些事情不能操之过急。”
小桃华的头微微歪了下,想了想,似乎没有明白林立这番话深层的含义。
但她隐隐约约明白,父亲的话一定与陛下有关的。
她心里有个猜想,但同父亲一样,有些话是轻易不能说出口的。
做父亲的无法与女儿说,做女儿的也无法与父亲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