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辰和萧夙两人对视一眼,心下明了。
这便是萧允夜和云逸禾的第一次相遇了。
但锦辰知道的要更多些。
为避免隔墙有耳,他将萧夙带进书房。
又吩咐黎右守在外面。
“夙宝是想阻止他们二人的相遇?”
萧夙如实点头,“这样方才能逐个击破。”
锦辰牵着他坐在自己怀里,轻抚长发。
“其实不用这样做,云逸禾的手镯,本来不是她的。”
萧夙疑惑的瞪大了凤眸,抬头看向锦辰,“从何说起?”
锦辰:“那手镯本是尚书府嫡女云嘉楠的,算是她的机遇,但萧允夜知道了后面正常的发展,就想据为己有。”
“那他为何不直接和云嘉楠……”
萧夙顿时止住话题,“对哦,云嘉楠和二皇兄有情。”
他歪头疑惑,“这你也知道?”
“自然知道,萧允夜无法拆散他们,就退而求其次,让同样不甘心的云逸禾去要来了手镯。”
锦辰觉得这样瞪大眼睛的恋人更像猫儿了,屈指轻蹭过他的鼻尖,宠溺道。
“所以我们只需要让云嘉楠守好手镯,就算破坏了萧允夜的机缘。”
鼻尖有些痒,萧夙在锦辰胸膛上蹭了蹭,思绪流转。
蓦然想到了什么,他登时直起身子,“如果云嘉楠有这般本领,和二皇兄的姻缘又如此坚不可摧。”
“二皇兄未来……才是新帝?”
锦辰应声,“夙宝说的不错,如果没有萧允夜的打搅,这才是本来的发展。”
他顿了顿,又问,“夙宝想当皇帝吗?”
萧夙摇头,垂眸微叹。
“我很讨厌那个位置。”
因为皇位,因为永顺帝的猜疑,黎家被满门抄斩,他失去了所有亲人,整个人生都活在阴影和灰暗之中。
如果没有锦辰出现,他连个真心爱护自己的人都没有。
他抿唇,依靠进怀里,紧紧搂住锦辰的脖子。
“我不想,等报完仇,你带我离开。”
萧夙连“孤”这个字,都不在锦辰面前用了。
对皇家身份,到底是厌恶的。
“好,都听夙宝的。”
锦辰摩挲他的脸颊,眸间爱意缓缓,“我总归不会让你受到委屈。”
“我们夙宝合该被娇养着。”
萧夙轻哼,鼻尖嗅着沉香,无比安心。
他戳着锦辰的脖子,先前被划伤的地方已经有了淡淡疤痕。
凤眸溢出些自责。
“疼吗?”
锦辰温声:“不疼。”
他俯身,噙住萧夙柔嫩的唇,温柔的吮吸舔弄,带着安抚意味。
萧夙微闭凤眸,尝试去回应。
每次被锦辰亲吻,他都能感觉到源源不断的爱意。
这样真好,自己还是被爱着的。
一吻毕。
锦辰把有些微喘的萧夙放开,笑着又亲了亲他泛红的眼尾,“夙宝要学会换气。”
“……哼。”
萧夙不理他,有些羞怯的躲进怀里。
在书房做这样大胆的事,锦辰怎么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你到底是哪儿来的,怎么会对所有事都如此清楚?”
锦辰佯装困惑和思考。
“不是说了吗,我为你而来,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为了让我们夙宝开心幸福。”
这人真是。
怎么什么问题的回答,都如此像情话。
萧夙推了推锦辰的胸膛。
“烦人。”
语气却是欢欣的。
两人温存着,恍然不觉时辰过得快。
直到黎右敲门。
“殿下,该启辰离宫了。”
萧夙应声,从锦辰怀里转起身,衣裳都皱了不少。
心安理得的享受锦辰的伺候,萧夙看着他的衣裳用料,“到太子府,你便不用如此穿着。”
“喏。”
锦辰整理好他的衣裳,调笑道,“到时候夙宝爱看什么,我就穿什么。”
萧夙羞愤,“你简直……”
他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半晌憋出个词,“简直放浪!”
说完,甩袖先一步离开书房。
耳根的红藏也藏不住。
听到身后锦辰的笑声,萧夙脚步越发快了,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
——
太子离宫,所跟宫女太监和行李马车,浩浩荡荡。
本该只是再寻常不过的立府,朝中官员却开始心思活络了起来。
永顺帝的皇子如今也就三个,后宫里不知为何,近年来所出生的全都是公主。
大皇子和二皇子相继出宫立府,如今太子也离了宫,对皇位皇权的争执也该开始。
大云京城朝中官员,谁人不知,太子不过虚名,可到底黎家三朝元老,即使已经被灭门,亲信和学生也有不少在朝为官。
永顺帝更偏爱的,还是大皇子萧允夜。
继后的母家氏族刘家,在朝中也是如日中天,完全没有要以黎家做警示的打算,觉得永顺帝宠爱继后,定不会对刘家如何。
至于二皇子萧卓贤。
生母虽只是妃位,母家也式微,可熬不过他自己争气,硬是让永顺帝对他的学业和所办之事挑不出半点错来。
如此一来,三位皇子看似身份悬殊,实则可能是最后的赢家。
不少还在观望未站队的家族,近日来也开始活跃。
当然,朝中如何萧夙并不关心。
他巴不得越动荡越好。
太子府安顿下来后,眼下他更关心的,是如何让萧允夜死无葬身之地。
不出两人所料,几天后,萧允夜的请帖就送进了太子府。
邀请萧夙明日一同前往郊外游玩,观赏山水。
此前,黎右已经带人在地点设下了机关埋伏,由锦辰亲自指导。
此次游玩,他们不仅要让萧允夜失去手镯机缘,还要让他至少损失半条命。
至于剩下半条,当然是为了和永顺帝、继后一起,慢慢熬。
收到请帖的时候,萧夙正慵懒倚在庭院金丝楠花木软椅上,晒着深秋久违的阳光,整个人蜷缩在锦毯内,眉眼闲适。
活像一只慵懒矜贵的猫儿在午后打盹。
萧夙重生之后,便以身体抱恙为由,许久没去上过朝。
近日来被锦辰养的气色越发红润,体内的毒素也被护心丹压着,很久没有再发过病。
清瘦的病弱气都消散了不少。
对于他的变化,忠心耿耿的太子府上下自然都是满意的。
锦辰更是无比有成就感。
萧夙放下请帖,随意往矮案上搁着,疏影透出阳光,他眯了眯眼,看向庭院外小厨房的位置。
锦辰怎的做糕点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