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着黑鹰突袭的一幕。
叶梵也打消了让陆风敞开修炼看看的念头,仅是不经意的动静都已经引来此般麻烦,要真敞开了试,保不准还会有什么更可怕的凶险靠近。
陆风见状,开始分发起一片片巨大的叶子,让得众人像披风一般裹着自身,以防再有不开眼的凶兽靠近。
叶梵见唐元依旧傻愣愣的站着,轻轻推搡了一下,取笑道:“怎么?被老陆这一击给吓傻了?快别愣着了,赶紧将御魂族那个黑舟取出来,回去的路可还远着呢。”
唐元神色肃然,眼中的那抹犹豫退去,坚定道:“老陆,老叶,我想……去寻那头狏祸阳斗。”
俨然,他确实是被陆风的那一击所震撼到了,但却不是被吓退,而是被激起了斗志,激起了对实力的渴望。
以他现下的身体恢复状态,和过去小半月的沉淀,已是有把握应对狏祸阳斗兽丹炼化时可能经历的风险。
叶梵一愣,随即失笑:“我还以为你憋半啥大事,这不顺手之劳的事情。”
陆风轻笑,“狏祸阳斗全盛状态我们如今的实力或许不一定能料理,但那日它遭重创离去,若是寻得,解决掉它,应不在话下。”
江若云有些担心:“希望它那日没死,不然那么些天过去,尸体恐怕早就被其他兽类给吃了。”
陆风眼中闪过一抹思虑,想着那日狏祸阳斗的表现,加上此行天雨族的经历,缓缓开口:“它应该没那么容易死,那日它既拼死逃离,而不是拼死同那御魂族女子同归于尽,想来是有着自救的门路,如今十多天过去,希望它没那么快完全恢复。”
众人商议完一番对策后,披上巨叶披风,朝着狏祸阳斗逃离的大致方向寻了过去。
一路小心警惕的观察着沿途狏祸阳斗可能留下的痕迹。
终是于第二日清早,捕捉到了一丝端倪。
彼时天还蒙蒙亮,四周环境看上去有些阴郁,在一个微微拱起的小沙堆之中,众人感应到了狏祸阳斗留下的极阳气息。
唐元惊喜靠近,震开那个沙堆发现是一头只剩下骨架的四足兽类,自骨骼上残留的咬痕来看,应是被狏祸阳斗残食所致。
“气息还十分浓厚,”唐元分析着朝众人开口:“应该就是这一两天内发生的事情。”
叶梵同样感应了一番那副骨架,微微皱眉:“就这部分气息残留来看,那畜生的伤势恐怕比我们预想的要恢复得更好一些。”
陆风有些疑惑道:“你们发现没有?它这部分弥留的气息,单论阳息品质,好像比之那日我们瞧见时变得更为纯净了不少?”
唐元一怔:“有吗?我看上去好像没什么差别啊?”
叶梵也是摇头:“不应该吧?阴阳二气的品质又岂是说提升就能提升的?再者说,那日它都伤成那样了,能恢复就算好的了,怎么可能还会提升?”
江若云打断道:“不对劲,风哥哥说得没错,我也感觉到了,这里弥留的这部分阳息确实有些古怪,真的好像比之那日要纯净不少,而且隐约给我的感觉,还有那么几分熟悉之感。”
陆风听得江若云声称‘熟悉’二字,眼中疑虑不禁更甚,此般感受他隐约也感受到了,但又有些估摸不准。
众人带着疑虑进一步找寻。
终是于三里开外的一座沙丘处,精准的感应到了狏祸阳斗的气息。
相隔沙丘远远看去,可以清晰的感应到一股犹若柱子一般的浓郁阳息,自地而起萦绕半空,经久不散。
“是那畜生的气息,”叶梵率先出声,但紧接着脸色便即一变,惊道:“不好,那畜生好像在尝试突破?”
唐元肃然附和:“此般凝结的气息,确实像兽类冲击更高境界时的情景。”
苗秋芸揪心喊道:“那你们赶紧过去,可别让它成功突破了呀,不然更不好对付了。”
几乎是迎着苗秋芸的话,唐元和叶梵二人的身影便即已经朝前靠了过去。
陆风向江若云点了下头,示意其按照计划护在苗秋芸身旁后,也靠向了狏祸阳斗所在。
江若云虽说心中更想同陆风一众携手战斗,但顾及苗秋芸如今怀有身孕下,也不忍撇下她一人。
唐元和叶梵掩盖着气息,悄然前冲到沙丘处,突然尽皆停下了脚步,满目骇然的望着沙丘另一边的情景。
陆风狐疑靠近,不解二人惊骇缘由。
但当立足沙丘的那刻,他的神情同样变得极其震惊。
也终是明白,何以会自先前弥留的那股气息之中,感受到一丝熟悉之感。
原来……竟真是基于神树之力。
准确的说,是基于天阴椿树相对立的天阳椿树之力。
此刻映入众人眼帘的并不再是一望无际的黄沙,而是一大片犹若岩浆炼狱般的巨大‘湖泊’,那抹火红,于周遭黄沙之中显得格外醒目耀眼,像是有着一股恐怖能量,将原先的黄沙给融化了一般,四周炙热的气息也因此达到了一个恐怖的层面。
三人还未靠近,便已被蒸出了一身的汗水。
“难道这是……”唐元惊疑间猜测道:“是古焱族那棵天阳椿树被毁坏后的本源之力吗?”
陆风点头,震撼道:“确切的说,应该是天阳椿树本源之力,经过无数岁月的沉淀,衍化出的一片异像之地。”
单论极阳之息而言,陆风自问,就算是天雨族的那棵天阴椿树都远远不及,眼前的这部分极阳之息,可以说早已脱胎换骨,脱离了‘树木’自身的限制,化作了天地能量的一部分。
已非寻常之力所能共鸣,饶是古焱族的五行纯火体还在,怕也绝难驾驭得了这份气息。
然,此刻,在这片炼狱火海的一端,狏祸阳斗偌大的身体却是坦然自若的匍匐着,并且还在不断的汲取吸收着这部分极阳之息外泄而出的能量,淬炼着自身的气息。
唐元骇然失声:“原来是这样!”
“难怪这头狏祸阳斗的气息那么怪异,似纯不纯的,敢情一开始乃是蹩脚的祸斗,经历了岁月洗礼,借着这里的纯阳之息外泄的能量,才一步步蜕变成为了后天型的狏斗。”
陆风感应间,补充了一句:“恐怕不止于此,单就阳息品质而言,这头祸斗虽说后天借助外力衍化提升,但因所借外力的不凡,恐怕等它真正完成蜕变的那日,比之正常先天成就的狏斗,还要来得强大,体内阳息还要来得精纯强悍。”
叶梵惊疑:“若是如此,那我们岂非要等它完成突破才能动手?当真要错过眼下这般偷袭的好时机?”
陆风目光看向唐元,俨然,在此般事情上他并没有资格替唐元作主,毕竟这是属于他的兽丹。
唐元神色凝重,犹豫间朝陆风二人问道:“若是待它突破,咱们联手能拿得下它吗?”
叶梵慎重答道:“这畜生若是成功突破,就算旧伤未愈,怕也能发挥出天魂境六七息往上的实力,我至多只有一两成把握干掉它。”
唐元脸色黯然了几分。
陆风望着远处的那片岩浆炼狱,蓦然开口:“换作别地,我许也仅有几成把握应对,但在此地,拿下它应不在话下,只是……”
“只是什么?”唐元眼中惊喜交加,满是热切。
陆风直言道:“只是有着一定的风险,若是布局失利,恐怕会毁了这颗兽丹。”
唐元紧张道:“人有没有危险?”
见陆风自信摇头。
唐元悻悻的松了口气:“那就好,还以为你说的风险是生死风险,兽丹没了还能再找,老陆你且管放开了干,莫要有什么顾虑。”
叶梵依旧有些忧虑,“老唐,真想好了?其实就眼下这头畜生的品质,已然达到极阳之兽的标准,它的兽丹已经足够你炼化吸收之用了,突破与否其实带给你的助益并不会差得很大。”
唐元点头,“道理我自明白。”
眼中透出一抹坚毅与深邃,“但我想让自己未来的上限能更高一些,不想因为这丁点可能存在的桎梏,而在将来拖你们的后退。”
说话间,手臂轻按在陆风和叶梵二人的肩膀,郑重道:“一路走来,总是你们帮我的多,今后的日子,咱们三兄弟面对的凶险只会更多得多,我也想为你们抗下一片天地。”
见二人受自己触动,气氛显得有些扭捏。
唐元调侃笑道:“至少,回头再遇上什么凶险的时候,总归要让我有冲在你两前头的实力吧,每次看着你两抢着死,死在我面前的感觉,可真不是滋味,回头也该叫你们感受感受。”
陆风和叶梵听言,不禁莞尔失笑。
确定等候狏祸阳斗突破再行动手后,三人悄然退到了山丘的另一侧。
陆风刚想着动手于此展开布阵,却是惊愕发现,在这一片区域,遍地黄沙竟然都呈现着焦黑之状,其上还弥留着一股股精纯的灵魂力量。
郝然正是那日遇见的御魂族女子所留。
“原来这里才是她和狏祸阳斗最初战斗的地方!”
唐元满目惊疑,“她不惜冒险闯至此,目的到底是什么啊?”
“冲着狏祸阳斗来的?”
“还是这里的极阳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