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院异音篇 第四章：胶南病院

怀化，古称鹤州，自春秋时属楚巫中地开始，历经各个朝代都是重要的交通枢纽，因此才有“黔滇门户”“全楚咽喉”之称。

怀化市境内山丘重叠，峰峦起伏，称得上被自然环抱而稳的城市。美景处处都在，只要你愿意停下看1看，到处都有值得留恋的1角。

滑头出了车站，眼睛都不够使，看看这看看那，要不是我时刻提醒注意避人耳目，这家伙怕是要翻天，闹出巨大恐慌来了。

先前我曾两次到访这里，却都是冥冥中被引导而来的，脑中记忆不深，也和初来乍到没什么区别，不过却记得这里的1些美食，别有1番风味。

因为列车晚点的缘故，错过了饭时，离开车站走到街头，只剩下33两两的行人，能找到1两家还在营业的摊贩，却已经封火歇业，我只好饿着肚子再想办法。

大概是时间上出了问题，单老幺答应派来的人也不见踪影，接下来的怎么办是个难题。

滑头对此不以为然，在远离火车站后到了次干道，他终于可以不再伪装，大大方方地走在街头，到处欣赏街景了。

和在火车上1样，那种新鲜劲儿十足，即便是我都按不住。索性由便着他了，自己捂着肚子不顾咕噜噜的响声，较难地迈着脚步，行走在街头。

“唉，要说还是你好啊滑头，既不用吃喝，更不用休息，像个永动机1样不知疲倦，我却惨喽~”

刚说到这，忽然1辆跑货运的小面包从旁经过，大概是天气闷热的原因，司机开着窗户，正享受着晚风带来的些许凉爽呢！

我1眼瞧见他并大叫，吓得司机1哆嗦，面包车响起刺耳的急刹声猛停在路边。1个车内1个车外，两人4目相对都愣了。

“嘿你个空空，搞么事啊？净光乌夜地乱喳喳，顶老子心坎坎上喽！”

可能是与古时地域因素有直接联系，怀化当地仅是方言就有十多种，听上去似乎很像，但细节上却大不相同。

司机大哥这通叨咕，虽不明白其中含义，但也知道刚才我那1嗓子引起了别人的不满，于是连道抱歉，嬉皮笑脸走过去，说明自己是外地人的身份，想直接去目的地，正愁找不到人帮忙呢！

1听是外地来的，司机大哥马上换了副面孔，从车里出来1把拉住我，说起来没完。

尽管大哥的普通话很不标准，好在说慢了也能听出个7788，两人能够正常沟通后，我将目的地告诉给他，希望能搭个顺风车。

刚才之所以拦住他，也因为经常跑运输的知道地方多，加上当时那年代会开车的人少之又少，问他兴许比找当地的户籍警还要管用。

谁曾想我将目的地说出后，对方却愣住了。

以为自己说的不清楚，于是又重复1遍，司机大哥却摆摆手。

“嘿兄弟，那饹馇的地方去的么？不是我黑你，就算我们当地的老门户都不懂得去哦！”

1听话里有话，我马上追问道：“怎么，那发生过什么事？”

司机大哥马上拍了大腿，眉毛都拧在1起解不开了，嘴里是只吸凉气，就差顿足捶胸，唉声叹气了。

最后经过反复追问才明白，原来在56年前，胶南病院曾发生过怪事，死了不少人，甚至惊动了市里的警察，搞得整个怀化人心慌慌。

“是发生火灾吗？”由于心里起急，我直接问道。

却见司机大哥摇摇头，神秘兮兮地探头过来，压低声音道：“更邪乎嘞！你个不知，当时有老门户人凑热闹去看，哎呀——你知道望见了何嘛？

那是1群生生活人拉着手打遛遛，有站在火场古今儿的，有爬到楼脑瓜上的，总之处处都是哦！

可等大帽帽赶去阻止，那些人嘞，竟然全死了！不知道为何气啊，就说是死绝户喽，能望见的没有剩下，全硬直被抬走啦！”

司机大哥的嘴就像机关枪，突突起来没个完，直到他最终停下，我感觉自己都恍惚了。

随后整理1下刚才听到的内容，仔细分析，这才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鬓角随即淌下热汗，手脚都在微微发麻。

胶南病院在几年前发生了怪事，算算时间，应该是我最后1次探望母亲后发生的。如果司机大哥描述的不错，我理解也没问题，那么当年这里发生的所谓怪事，不正是夜游魂吗？

想想在柬埔寨看到的，以及后来樊轰的记载，还有项家人的描述，那似乎是1种活人失智后的表现，原因并不是绝对的，目的更是不详，只不过结果必定会有损伤，危害性极大。

于是我拉着司机大哥继续追问，这才知道自当年事件后，那里就被停掉了，现在早就成1栋废楼，杂草丛生。

因为当年的事闹得太大，所传消息越来越邪乎，以致于现在不少的年轻人提起此事，还都忍不住咂舌。

而亲身经历过当年这事的老人们，各个讳莫如深不愿再提起，如果要是去问他们，大概会被人用扫把打出来或被泼脏水的，几乎成了不少心里的禁忌。

越说我越是心惊，央求着司机大哥捎带1程，无论如何也要过去看看。

起初他是不愿意的，即便动用了丰厚报酬也不行。无奈之下，我只得说明实情，告诉他那里住着我的亲人，此次过来就是为探望的，没想到期间发生了这种事，任谁能不着急？

经过苦口婆心的解释和哀求，司机大哥这才心软点了头，但出发前需要约法3章，他只能送我到院门口，不会陪我进去；而且到了地方他就要走，1刻不敢多待；最重要的，如果出了什么事，与他无关。

在我对约定逐1确认后，他才长叹1声，让我们上了车。

盯着头顶的明月，在无人的街道上，汽车带着难听的发动机声，卷起1股股黑烟朝目的地驶去。途中我们谁也没说话，气氛凝重的好似掺了油墨1样。

大约行驶半个多小时，终于来到1处老街。

这里黑漆漆的，随处可见闲置和废弃的房屋。大概全因为当年那件事太邪乎，能搬得走搬走了，连路灯都是瞎的，宛如被人遗弃的世界1般凄凉。

经过司机大哥的提醒，借助车窗去看两点钟方向，1栋黑沉沉的废楼出现在视野范围内。

看到那栋楼，不少碎片式记忆不断涌出，觉得有种亲切感，马上又被1个疯子模样的女人撕开，而后便是各种大叫和咒骂，挤满整个记忆片区，使我不得不闭上双眼，尽量控制将要爆发的情绪。

那就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地，胶南病院了。

因为多年来没人对此进行维护，原本1人多高的砖石围墙出现不同程度的垮塌。能看到院中杂草丛生，偶尔见到几棵大树，也带着斑驳的死气，怎么看都像是怪物的勾爪，从地底伸出的1样。

整栋楼沉浸在墨黑的阴影里，没有多余颜色。如果非要去形容我所看到的，只能说整栋楼像进入到了1个奇异世界，没有1丝光亮。

车子停下了，按照来时的约定，我们下车后司机大哥1个美妙地掉头，便驾车绝尘而去，再不多看1眼或多说1句话。

不过在下车前，好心的司机大哥塞给我几片乎拉，按照河南人的叫法就是干馍片，让我们顶饥的。这已算是他仁至义尽的馈赠了。

望着破败不堪的大院，锈迹斑斑的铁栅栏门，以及矗立在3十米开外的4层楼，我却长出口气，对1旁的滑头说道：“可以了，这身碍事的外套能扒下来了。”

话音刚落，滑头就像终于脱离5指山的泼猴，唰啦甩掉外面的衣服，露出1身没有皮肉的骨骼，在冷冷的月色映衬下，正巧与远处不合时宜飘来的几声野狗狂吠，产生奇妙的反应。

此时此刻，真正恐怖的到底是什么，还真不好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