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影猜不透他家主子的心思。
他家主子到底希望外面的传言是谣言还是……想办法变成实际的?
这,他们只能传谣啊,又左右不了连三小姐的心意。
观察着自家主子的态度,疏影心想,如果他家主子能牺牲一下自己的色相,估计能把谣言变成真的。
楚知弋瞪他一眼,手中捏着长公主府送来的宴会请帖。
“醉翁之意不在酒,到时候有好戏看了。”
……
“青禾姑姑?”
成王在连府门前看见了长公主的车驾,回头吩咐道,“打听一下,姑母派人来连府做什么事情。”
身边的侍卫低声应是,折返回去寻他丢失的香囊,顺便向下人问起。
连家这段日子发生了两件怪事儿,一是纨绔好色的连三小姐改了性子,不仅不追着男人跑了,还整天把自己关在院子里减肥,发誓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第二件怪事儿就是,他们家三小姐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了医术,竟然当街救了心疾复发的慧荣长公主。
今日长公主派了身边的大丫鬟来送谢礼,顺便邀请三小姐参加过几日长公主府上举办的宴会。
秦氏没有下令不准府上的人议论,护卫很容易就打听到了。
成王轻嗤一声,整日追在他屁股后面犯花痴的连穗岁会医术?
不如让他相信母猪会上树。
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巴结上他姑母而已……
成王掀开车帘看着街上的景色,忽然反应过来,父皇召见姑母回来,听说是为了他们兄弟几个的婚事,那个傻子会不会从哪里听说了这个消息,故意巴结他姑母,好往他身边凑吧?
随即他又摇了摇头,嗤笑道:“就她那个脑子,能想到这一层?”
盯着秦家的皇子不止他一个,但连穗岁的名声太差了,直接求娶,无异于告诉世人自己的野心。
她最好识趣一点,主动送上门来!
车轮压过青石板路,卷起路上的灰尘,与空中的水汽碰撞,重新落回地上。
春夏交际之时雨水来得猛烈,下午还是艳阳高照,黄昏时天上却被乌云铺满。
连穗岁冒雨在院子里跑步,坚持一段时间下来,她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快,跑步运动对她来说不再痛苦,而是享受,她享受自己掌控身体的感觉。
“小姐,快喝一碗姜汤去去寒气!”
一开始减肥,身边的人都以为她受了刺激,觉得她坚持不了几天,谁能想到她一坚持就是半个多月。
连穗岁接过来一口灌下去。
“小姐,洗澡水准备好了,明天就是长公主府举办的宴会了,今天下午,绣房的管事按照您的尺寸,把新做好的衣服送来了,等会儿您先试试。”
连穗岁已经扯了衣裳,利索地下水洗澡去了。
她动作很快,洗完出来,小桃正在整理新送来的裙子。
连穗岁捞起一件穿上。
“我怎么觉得有点大?”
下面的裙子还好,大不了把腰带勒紧一点,上面的小衣和外套,袖子直接把手掌全盖住了,肩膀处还一直往下滑。
小桃也看出来了,气呼呼地抱起余下的衣裳往外走。
“上次才刚量过尺寸,怎么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奴婢去找绣房的管事问清楚!就这么糊弄小姐呢?”
连穗岁拉住她。
“小桃,你看我最近有什么变化?”
小桃直视过来,皱着眉看了半晌。
“小姐眼睛好像变大了点儿。”
以前总给人一种睁不开眼睛的感觉,现在能看见她家小姐的眼睛了,虽然是单眼皮,但是忽闪忽闪的,眼睛还不小。
“你就没看出来我瘦了吗?”
她自己都能感受到好像瘦了一点儿,但是小桃整天面对着她,一时没有发现。
“好像是瘦了点儿。小姐您等一下,奴婢去找一件您以前的衣服对比一下。”
小桃翻箱倒柜找出了几件连穗岁好久没穿的衣服给她穿上,果然,袖子直接到膝盖。
“小姐您真的瘦了!”
小桃发出惊呼,“奴婢怎么没看出来呢,您竟然瘦了这么多!”
连穗岁在家里穿得比较随意,每日锻炼把袖子往上一撸,裙摆塞进腰带里,也没发现衣服有多不合身。
“明天宴会比较重要,奴婢拿去让绣房连夜加急修改!”
“去吧去吧!”
连穗岁心情不错,虽说她现在的体型仍旧庞大,但是至少比刚穿越过来时瘦了不少。
女子哪儿有不爱美的,她坐在镜子前,打量自己。
清淡饮食一段时间,皮肤也变好了不少,五官也能看出一点轮廓了,不像之前堆在一起,除了丑,别的什么也看不出来。
现在至少,能看出一点……额,能看出一点正常人的影子了。
不过长相不是最重要的,她在想自己的药铺开在哪里最合适。
躺下琢磨了一会儿,小桃改完衣服从绣房回来,以为她睡着了,轻手轻脚地把蜡烛吹灭,放下衣服退出房间。
开医馆的事情不能着急,以她现在的名声,就是把医馆开起来也没人敢找她看病,她得先洗白,长公主的宴会上说不定就有机会呢。
连穗岁翻了个身,对明天的宴会充满期待。
早上被雨声吵醒。
下这么大雨,今日的赏花宴不知道还能不能正常举行。
“小姐,夫人在前院等您,派人来问您收拾了没有。”
下这么大的雨也要出门?
“干脆改成赏雨宴算了。”
这种天气,花不都落了嘛!
好在,她今天不是去争奇斗艳的,也无所谓什么天气,身上穿的衣裙,梳的发型中规中矩,挑不出错处就好了。
小桃撑伞,主仆俩提着裙子来到前院,秦氏身边还站着一个十来岁的姑娘,穿着打扮很不起眼,人也怯生生的,看见她用蚊子似的声音喊了一声三姐姐。
这姑娘好像是府上一个姨娘的女儿,叫连晓小,平常没什么存在感。
“人到齐了,准备出发吧。”
夏婧儿没出嫁之前整天跟在连穗岁身后,不管出席什么场合,连穗岁都带着她,反倒是跟自己的庶妹没说过几句话。
两人坐在一个车厢里,连晓小恨不得把自己缩成鹌鹑。
“喂,我又不吃人,干嘛这么胆小?”
她好歹是府上正经的千金小姐,怎么连夏婧儿那个借住的都比她嚣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