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轻轻在床前侍疾,接过蔺氏递来的药碗。
“哥哥还在祠堂罚跪。”
夏元英被蔺氏保护的太好了,不知道人心险恶。
蔺氏狠心道:“让他跪吧,他早晚知道我的苦心!”
“娘,爹爹回来了!”
前院夏津召集了很多部下,蔺氏插不上手。
“轻轻,你去,打听一下!打听一下你爹对那个贱人的态度!”
如果不是夏津宠幸一个舞女,也不至于被人钻了空子杀了严磊。
夏轻轻觉得这个时候,不应该在意她爹对一个女人的态度,而应该打听外面的事情,打听她爹对九王爷的态度,打听他们这边要怎么反击!
“都是那个贱人误事!”
蔺氏一直介意父亲新纳的妾住进先王妃的院子,夏轻轻无奈应了一声。
“娘,您好好休息。”
前院夏津跟幕僚说了什么,夏轻轻没有打听到,整个前院都被兵马给围起来了,严磊的死影响整个西南的军心,如果不给军中将士们一个交代的话,军心不稳。
但他们没有证据证明是楚知弋动的手。
“没有证据我们就制造证据!”
反正这件事情一定是朝廷策划的!
“现在时机不成熟,不能跟朝廷翻脸。”
“管他时机成不成熟,来咱们家欺负到咱们头上了,我们要是咽下这口气,他们以为我们是软柿子随便捏!”
“王爷要是怕被朝廷问责,末将自己去绑了他们两人,丢到山上的土匪窝里,随便怎么折磨,死了,是他们没福气,朝廷要是问罪,大不了末将带兵去把土匪窝给剿了!”
在他们的纵容下,丽都附近有很多土匪窝,等土匪发展壮大,他们便派兵去剿匪,正好锻炼新兵。
土匪正好也能背锅。
“早就该把他们扔给土匪了,也省得闹出这么多事情!”
大家七嘴八舌讨论,竟然都觉得这个方法可行。
夏津提醒道:“你们别忘了,九王爷在入丽都之前,曾凭一人之力,灭了一个四百余人的山寨。”
带过兵的人都知道,土匪是江湖草莽,武力值高,但是不懂排兵布阵,没什么用。
丽都附近的山寨里都有他们的人充当军师,为了起到锻炼新兵的作用,他们派人潜入山寨,指导山寨的土匪进行分防御。
一旦到了用兵时,他们随时能把土匪收编,放到战场上。
“若让他发现端倪,我们这么长时间的隐忍,就都白费了!”
夏津早有反意,如果不是因为心虚,他早就发作了,岂能容忍楚知弋在他的地盘上一次又一次的试探!
“依我看,咱们不如直接捉了九王爷砍了,正好借机跟朝廷宣战,咱们兵强马壮,根本不怕他们!”
底下的将领们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激愤。
夏津始终沉默。
“王爷,您拿个主意吧,只要您一声令下,咱们这就行动!”
痛失大将,夏津心中不比他们好受,只不过,他还要考虑大局。
“今天叫你们来,是提醒你们一句,以后行事小心。”
“严将军的事情就这么算了吗?”
武将脾气暴躁,拍着桌子站起来,赤红双眼跟夏津对视。
夏津的目光似淬了毒,冷冷得说道:“自然不会这么算了,你们且先回去等消息。”
蔺氏睡下后,夏津竟然来了她的院子。
夏轻轻惊讶道:“爹爹?”
夏津看她一眼,询问道:“你娘身子好点了吗?”
夏轻轻点头道:“娘吃了药,身子好多了,只是娘的心病还需要心药来医,您要是能留下来多陪陪娘,娘肯定会很高兴。”
夏津嗯了一声,问道:“哪个大夫开的药?”
先前他责备蔺氏时,让她禁足闭门思过,不准任何人靠近蔺氏的院子,夏轻轻只能去求了连穗岁,让她来给蔺氏看诊。
“是九王妃。”
夏津眸光闪烁。
“明天让九王妃再来一趟。”
夏轻轻不解。
“爹,您要是能留下来陪娘,娘不需要吃药……”
夏津起身离开。
让夏轻轻的话堵在喉间。
她叹了口气,算了,爹最近也烦,等娘醒了,告诉她父亲来过,娘应该也会高兴。
连穗岁收到镇南王府的邀请,把帖子递给楚知弋。
“鸿门宴,我要去吗?”
柿子挑软的捏,不想跟朝廷撕破脸,不能动楚知弋,还不能拿捏她一个小小的九王妃吗?
她一旦落入夏津的手中,凭楚知弋在丽都的这点人手,根本无济于事。
夏津想借着连穗岁羞辱楚知弋,羞辱朝廷。
“不去!”
楚知弋跟夏津的较量还没有放到明面上,如果他面子上驳了夏津,正好给夏津找到借口。
“我不入局,岂不是叫他们上下一心,一起来对付你?”
她要去,不仅要去,还要想办法挑拨镇南王府内部的矛盾,从里面找到破局的方法!
楚知弋不赞成道:“夏元正并不可信,他毕竟是夏津的儿子,万一……我宁愿前行艰难,也不想让自己后悔!”
因为是连穗岁,是他全心爱着的人,他不想将她置身险境之中。
“镇南王府的马车在外面等着,夏津派了夏元英来,我去去就回。”
她要给楚知弋争取时间,她知道楚知弋也没有准备好,如果她在夏津手中,能让夏津放松警惕的话,她愿意牺牲……
“岁岁!”
楚知弋动容,他伸手去拉连穗岁,衣角从他手心滑落,他什么也没抓到。
他站在窗口,看着连穗岁上了镇南王府的马车。
给蔺氏诊断完,她被请进夏津的书房。
“九王妃该知道你今天过来会面对什么。”
她敢来,夏津对她便多了几分佩服。
“九王妃对正儿有救命之恩,一命抵一命,只要九王妃安安心心地在王府住下,我不为难你。”
“王爷这是给我们定了死罪吗,不允许我们辩驳?”
她敢反驳夏津的话,夏津冷笑了一声。
“明人不说暗话,楚知弋真是无辜的吗?”
连穗岁脸皮厚,点头道:“我们的确是无辜的。”
夏津呵了一声。
“王妃请吧。”
夏津不欲跟她辩驳,接下来是他跟楚知弋的较量,他倒想看看,楚知弋有多少能耐!
连穗岁被软禁了,她又住进了曾经住过的客房,虽然房门前无人看守,但她出不去镇南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