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野这句话落下，旁边的人都投来了怪异的眼神，就连陈圆圆都有点惊讶。
她还以为顾野会问问男女，会说自己终于当爸爸了之类的。
陈圆圆有点被顾野触动到了，不过，他心疼小妤，也是应该的。
旁边有人笑着说了：“这第一次当爹就是这样，第一次心疼老婆，第二次估计只心疼自己的钱包了。”
顾野听了淡淡道：“没有第二次。”
这人他认识，他媳妇和周妤是一个产房的，之前还闹着想吃鸡肉。
是二胎，第一胎是个闺女。
那人嗤笑一声，也许是被年轻人怼了心里不太舒服，旁边这么多人，他面子过不去，于是又说：“你媳妇居然还比我媳妇生得快，不是都说生过孩子的才生得快？”
他说完之后旁边又有个男人笑了。
对于这些在女人身上的恶趣味玩笑，男人们都有点心照不宣了。
陈圆圆还没有反应过来，顾野已经到了那人的面前，眼睛冷得像一把冰刀子，二话不说，拳头已经上去了。
男人惨叫一声倒地，顾野揉了揉拳头，这次他用了十分的力气，打得手都有点疼。
邓志高和陈圆圆也过来了，邓志高观察了一下，确定只有这男人一个人，才对着陈圆圆点了点头。
陈圆圆立马怒气冲冲地对着男人“呸！”了一声，迅速地占据了道德的制高点：“你个嘴臭的，人家媳妇在里面生孩子你说的是什么话？我老家那边还说孩子生得快不快看的是男人的精子质量呢！你老婆二胎了还疼这么久，是不是你不行？！”
她这话说完，刚刚那几个笑了的男人笑得更大声了，还有几个老婆子也笑了。
邓志高看了眼顾野，顾野红着耳朵别过了头。
他叹了口气，这丫头，什么都说的出口。
这样一扯，男人就从被打的愤怒又变成了被嘲讽那方面的羞耻，他捂着脸硬着脖子说：“你老家是哪里的？都是瞎扯淡！老子都二胎了怎么可能不行？”
陈圆圆上下打量了男人一眼，眼睛刻意在男人的裤裆处停留了几秒钟，然后一脸无所谓地耸耸肩，“你说你行你就行吧，反正没有一个男人会承认这个的，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她说完之后没给男人回嘴的机会，转身潇洒又等到了产房的门口。
不过脸有点红。
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那东西压根没看过，刚刚是学着以前那些村子口的大妈来着。
但是效果好就好。
男人还想追上去和陈圆圆吵一吵，邓志高一侧身就挡在了男人的前面，面露不善。
男人又看了眼产房门口的顾野，摸了摸自己的脸，屈辱地又坐回了原地。
马上就有人来打趣了，“兄弟，你真不行啊？”
“闭嘴！”男人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出来的。
不过大家只当成恼羞成怒，又一阵哄笑声起来了，数那些等女儿儿媳妇的老太婆笑得最大声。
邓志高也笑了，不过，他是笑陈圆圆整个人红得像煮熟的虾米。
不过孩子并没有马上被送出来，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骚动，顾野站在产门口焦急万分，透着门缝里面往里面不住看着，放在门把手上面的手开始不停的发抖。
门忽然被从里面一拉，出来的是个医生，旁边跟着一个抱着孩子的护士，他问了声：“你就是周妤的丈夫吧？”
顾野苍白着嘴唇点头，看着医生脸上严肃的表情，他话都说不出来了。
医生拿出了一张单子，焦急地让顾野签字：“产妇生产过后心率失常，我们已经在开始抢救了，你把这个字签一下。”
顾野看着单子上面写着的字，脸又白了很多。
和昨晚上给奶奶抢救时候签的字一样，病人抢救无效，与医院无关的字眼看得顾野头皮发麻。
昨天给奶奶签字的时候他还能逼着自己冷静，今天看见上面写着的周妤两个字，他的眼泪从红了许久的眼眶里面立马就流了出来，拿起笔的手几度都失去了力气。
陈圆圆也差点没站稳，邓志高扶了她一把，眼睛也红了。
“你快签字呀，我们等着抢救呢！”医生催促道。
顾野好像这才灵魂回到了身体一般，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逼迫自己恢复了几分力气，胡乱签了个名字。
医生拿着协议书进去吼了一声：“赶紧救人！”
旁边的护士看见面前都好像失了魂一样的三个人有点同情地叹了一口气，安慰似的把孩子抱了出去：“七斤六两，十二点三十二分出生的，是个姑娘，很白净，很漂亮。”
却没有一个人接。
顾野只顾着从开了的门往里面看，陈圆圆已经泣不成声，就剩下一个邓志高看着面前小小的婴儿愣了愣。
然后才反应过来似的接了过来，勉强露出了一个笑，“谢谢你啊医生。”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把孩子接了过来，小婴儿浑身红彤彤的，像一直小老鼠一样。
邓志高的眼泪也流了下来。
里面的抢救还在继续，他看了眼失魂落魄的顾野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陈圆圆，狠狠的掐了自己的手背一把。
不管怎么样，现在他得支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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